“药？什么药？”
一旁的赵大壮听得一脸茫然的，连忙看向自己的娘问道。
“那就要问你娘了。不过你娘子现在要见你，你看看你要不要进去？”江婳睨了一眼赵大壮。
“好。”赵大壮忙不迭地点头，赵李氏慌慌张张地也跟在了身后。
“娘子！”赵大壮扑了过去，想要紧紧地抓住方佩云的手，结果却被她躲开了。
“大壮，我们和离吧！”方佩云毫无血色的嘴唇满是咬痕。
赵大壮听到方佩云的话，整个人都呆愣住了，还未来得及出声询问，赵李氏抢先一步开口：
“佩云，你先养好身子，什么事情以后再说。”
“她这辈子都有不了孩子了，因为你一直给她喂的药。”江婳在一旁适时开口。
躺在床上的方佩云，没有落下赵李氏脸上的那一丝失望，还有自家男人的不作为。
心里的不比刚刚听到这个消息还要难受，他的女儿已经有手有脚了，却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灾星罪名，就这样没有了。
也怪她，是她没有注意，赵李氏又怎么会轻易地放过？是她太天真，太容易轻信别人了，害了自己就算了，还害了自己的女儿。
忽然，赵李氏瞧见了一旁铜盆中放着的胎儿尸体，凑近上前看了一眼，散发的臭味让她不禁捂住了鼻子。
掀开上面盖着的白布，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女儿？怎么还是女儿？竹神婆不是说喝了那个药会变成男丁的吗？”
“赵大壮，看到了吧，这就是你口中那个为了我好的娘。”方佩云忍住伤口的疼痛，勉强一笑。
“佩云，不是这样的，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你忘了吗，你有了身子之后，我娘是很紧张你的。”赵大壮还在企图劝说方佩云。
听到赵大壮说的这话，方佩云直接扭过头，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他。
“你们先回去，到时候和离书我会让人送过去给你的。”江婳直接下了逐客令。
赵李氏眼珠子一转，随即将赵大壮带回家。
直到赵大壮母子离开后，方佩云才睁开眼睛，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流下。
“佩云，你真的想好要和离吗？你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呀？”槐花一边安慰着方佩云，一边怒骂着赵大壮。
“槐花，你不用担心我，去哪里都好，以后的日子就算再怎么难， 我都不想和大壮在一起了。”方佩云说出了心里的打算。
“要不你先去我家？”槐花心直口快地问道。
“哪里都不用去，先在我这里好好养身子，养好了身子以后再说。”
“江大夫，多谢你！”方佩云准备起身道谢，被江婳拦了下来，槐花也是做人儿媳的，她断然不能让她难做。
方佩云休养了半个月之后就下床了，山头上的一片小空地立了一个小墓碑，是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方佩云摸着木牌上的字，眼泪控制不住地一直往下流，做好的那些衣裳，一件一件地往火堆中放下去燃烧。
江婳就在一旁看着她，那一日，赵李氏走后不出三日时间，就带来了一份休书，丢到了方佩云床上。
说什么不能再为赵家开枝散叶，所以赵李氏强迫赵大壮把方佩云休了。
方佩云不哭不闹地把休书收下半句话也没理会赵李氏。
听说赵李氏还去竹神婆那里把人家的摊子给砸了，一带一路地哭喊着竹神婆骗她的银子，还把她的孙子弄没了，让竹神婆把之前的银子吐出来。
到手的银子怎么舍得再拿出来？竹神婆自然是不愿意的，两人就开始打架，脸都给挠花了，闹得整个十里村人尽皆知。
在家足足待了好几日都不敢出门，这不，脸上的伤才刚好就出门张罗着给赵大壮再娶一个。
然而，十里村的人都知道，赵李氏是这么一个人，又怎么忍心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呢？
一传十，十传百，连带着附近的几个村子都知道了这件事，连附近的媒婆都对赵李氏拒之门外。
“你怎么来了？”
江婳刚带着方佩云从山上下来，就看到了站在门口处的徐氏。
“我想找你帮我看看。”徐氏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好像是江婳会把她吃了一样。
“看什么？”
方佩云见江婳一时半会进不去，就和她说了一声，先进去了。
“我也喝了竹神婆给的那个药。”徐氏解释。
“孩子吗？如果是孩子的话，那就留不住了。”
不用把脉就可以看出来了，先前就已经提醒过了。
徐氏嘴巴张了张，好似还要说什么，听到江婳说的后，整个脸色宛如死灰，默默地转身离去。
看着徐氏失魂落魄的背影，江婳心里一阵唏嘘，好言难劝想死的鬼。
再一次听到徐氏的消息，是卢村长带来的。
徐氏死了，服老鼠药死的，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凉了，估摸着已经死了有三四天了。
“村长，您看着办就行。”江婳递了二十两银子给他。
“行。”卢村长之前本来就知晓她们之间的关系，对此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异议，又想起了已经出嫁的徐大丫。
“那徐大丫那边要跟她知会一声吗？”
“如果方便的话，那就劳烦村长您帮忙知会一声了。”
想起了那个无时无刻不在劝说着自己三从四德的徐大丫，江婳是不想再和她有来往的。
卢村长应了一声，便拿着银子离开了。
……
“江大夫，上次你说你铺子里缺人手，我可以去帮忙吗？有口饭吃就行了”
养好身子的方佩云不好意思再继续住下去了，趁着江婳在院子喝茶，连忙上前问。
“我铺子里帮忙的人都是卖身给我的。”江婳看了一眼方佩云。
卖身？
方佩云心里一阵犹豫，正在纠结，江婳的声音又从耳边传来。
“不过我缺少一个削竹签的，你就替我削竹签我烧烤铺子那里要用，到时候我每个月给你工钱。”
“真的吗？”方佩云有些不可置信，直到看到江婳点头才安心下来。
“竹子山上有，你一个人要是带不下来，就找罗嬷嬷一起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