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给我夹了，我吃好了。”江婳迅速把碗中最后一块排骨解决了，拿起干净的帕子擦拭嘴巴。
“明日我和你一起去。”
去给孟夫人送请帖，顺便去看看孟芯的情况，这么多日了，没有孟家的帮补，这两人的日子现在过得又怎么样了。
“霜花，你和她们收拾一下碗筷，罗嬷嬷，你把药膳粥端去二进院的西厢房。”
“是，姑娘。”两人齐声应下。
二进院的西厢房，赵大壮听了自己媳妇的哭诉，久久不能从震惊反应过来。
“怎么，你过来的时候，你娘没有让你带鸡汤过来吗？”江婳走了进来，看着赵大壮，并未见赵李氏的身影。
“鸡汤？什么鸡汤？”赵大壮一脸茫然反问，模样不似作假。
罗嬷嬷默默地把手中的药膳粥端上前：“佩云娘子，这是我们姑娘特地吩咐我们给你熬制的药膳粥。”
佩云听了江婳的话原先有些失落的，自己一醒来也没有看到婆母，难道因为自己肚子里怀的是女儿，就不待见自己吗？
“多谢江大夫。”佩云感激地而看了一眼江婳，使了个眼色给自己的相公，赵大壮才后知后觉地接过罗嬷嬷手中托盘里的粥，一勺一勺地喂她。
“无妨，你先在这里养好身子，反正有的是空屋子。”江婳话锋一转，看了一眼正在给方佩云喂粥的赵大壮：
“到时候，不该吃的东西就不要吃了，你身子本就弱，怀孕本就不容易，不要这么折腾。”
方佩云眸中闪染上一丝异样的情绪，虽然江大夫这番话是看着她的相公说的，但是她知道是在说给她听。
一想到娘的手里还有好几包的药，喂到嘴边的药膳粥顿时索然无味，也没有了胃口继续吃。
“佩云，你怎么不吃了？”赵大壮不知道方佩云怎么了，只能不解地问道。
“江大夫，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儿子还是女儿？”方佩云仍然不死心地问。
“是男是女，全凭天意。”江婳没有直视她的问题。
“是啊，佩云，无论你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我的孩子，我都会一视同仁的。”赵大壮也在一旁劝说着。
然而，方佩云刚有点血色的脸又白了下去，心里想起白日娘在竹神婆面前的那副嘴脸，娘已经认定了她肚子里的女儿是灾星了，肯定不会让她生下来的。
方佩云一边摸着肚子，一边想着，脑海的思绪乱成一团，情绪也开始有些不稳定起来。
“佩云，你不要多想，我娘一直以来把你当作亲生女儿一样，难道你忘了吗？”赵大壮听着她嘴里喃喃的话语，不在意地劝说着。
就是他这满不在意的模样，方佩云大吼了一声：“你出去，我不听！”
赵大壮一愣，成亲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方佩云这样，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今早他出门前，娘说是带佩云去镇上看大夫，看看肚子里的孩子。
又没有发生什么事，现在家里还放着安胎药，对于佩云刚刚说的，他是不相信他娘会这样，但是自己媳妇是什么样的人自己也是知道了。
算了，肯定是误会，等日后佩云身子好了，说不定这件事情就忘了。
一直纠结的赵大壮思前想后之后，决定不再纠结这个事情了，把它交由时间去解决。
江婳对罗嬷嬷使了个眼色，罗嬷嬷立即点头会意。
“不如你先回去，让佩云娘子先歇歇。”罗嬷嬷上前委婉伸手道，示意赵大壮该回去了。
“佩云，那我明日再来看你了。”话落，赵大壮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
毕竟近日在码头搬了一天货也累了，他娘还在家里等着他回去。
“别看了，人已经走了。”江婳看着方佩云正恋恋不舍地看着门外，上前坐到了床沿。
“江大夫，今日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了。”方佩云惨然一笑。
“今日去竹神婆那里回来？”
“江大夫，你怎么知道的？”方佩云有些诧异。
“今日抱你的时候，你身上有香烛的味道，还有赵李氏手上的药包。”
她之前在竹神婆那里见过这样包装的药，不过当时并没有在意，是下午的时候看到赵李氏手中拿着的药包才想了起来。
“嗯，今日娘带我去找竹神婆，那个神婆帮我把完脉，然后摸了摸我的肚子，就说我肚子里的女儿是个灾星，会让赵家断子绝孙的。”
方佩云把今日在竹神婆那里发生的倒苦水似的，一股脑的告诉了江婳，刚才她和相公说，可是相公好像并不信。
相公的态度，也让她心里生出一股无力感。
“这不是胡闹吗？神婆的话那都是胡说八道的，这世上哪里会有这种药，要是真有这种药，哪里还会有这么多女娃出生。”罗嬷嬷愤愤地说着，对上江婳看过来的视线，立马收住了声音。
“罗嬷嬷最后一句话说对了，你相信你肚子里的孩子是灾星吗？”江婳悠悠道：“她说是女儿就是女儿了吗？”
“可是她替我把过脉了？”方佩云犹豫，她肯定不会觉得自己的孩子是个灾星，就算是灾星她也认了，毕竟是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把脉？竹神婆还会医术？”
“不知。”方佩云摇了摇头。
“她怎么给你把脉的？”
见江婳都问到这份上了，方佩云也只好一个动作不漏地学着竹神婆给自己把脉的模样。
“她这是给你摸手腕？”江婳有些无语地看着她，又搭上她的手：“这里才是脉象。”
“而且，一般的大夫把脉是看不出来大肚子里的孩子是男还是女，都是一些有经验的老大夫才能把脉出来。”
简直是胡扯，看来上次给的教训还不够深刻，这竹神婆又开始装神弄鬼了。
“那我娘手里的药？”方佩云先是一喜，但是又想起了竹神婆开给自己娘的药包。
“都是一些旁门左道的偏方，吃了对肚子里的孩子有害，也可以理解为有毒。”
“有毒？”方佩云吓得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