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席琛觑眉，半身淹没在黑暗里，如同巨大的黑洞，心里纠缠拉扯的纠结情绪让他变得格外烦躁。
旁人不知道便罢了，跟在席琛身边多年的方泽哪儿能看不出原因？
“以属下来看，强扭的瓜怕是不尽然。”方泽轻笑着开口，见席琛视线转移过来，继续道：“少爷您的身边除了夫人和老夫人，旁的女性可有触碰过您半分？”
“小时候，有小女孩儿想跟您交朋友，牵您的手，被您大力推开摔倒在地，即便被老爷夫人教训也不肯道歉，小学的时候有人给您送情书，被您当众拒绝，还说人家丑呢。”
“中学高中甚至大学，更是有不少女生投怀送抱，无一例外送到了地上，自从您掌管席氏，那些女人扑的就更狠了，可结果都是片叶不沾身，眼睁睁的看着人摔得骨折都不带回眸的。”
自小到大，怀疑席琛取向的人不在少数，甚至还有大胆的男人送上门来，结果自然更惨。
说道这儿，方泽微微叹了口气，他家少爷是不稀罕那些女人的投怀送抱，而他是做梦都做不到个投怀送抱的。
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席琛听得入迷，见方泽停下，有些不悦的觑眉。
方泽赶紧接着说正题：“可祁小姐似乎是个特殊的例外，不但能够近少爷您的身，而且还能毫发无伤，不招您的厌烦。”
这足以说明祁玥在他家少爷这儿是特别的。
闻言，席琛一怔，先前带祁玥离开的那晚，那黑乎乎脏兮兮的手指捏着自己的袖子，心底的确是不喜抗拒，可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何，居然容忍了她的举动。
即便后来，她越来越得寸进尺，也保持着默许的态度。
思及此，席琛有些烦躁的捏了捏酸疼的眉心：“这算什么？”
“自然是红鸾心动，动了真格了。”方泽嘿嘿一笑，利索的接话道。
究竟是因为一句戏言动了真，还是因为当初那一双明亮如水的眸子动了真？
席琛正琢磨着，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方泽反应迅速，开了门，看着慌乱的女孩儿暗叹了一句，‘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席少，方泽借我一下。”祁玥一脸严肃的朝席琛道。
话音刚落，方泽敏锐的察觉到自个儿身上落下一道森冷的视线，惊得后脊一凉，连连摆手，示意自己的清白。
不见席琛开口，祁玥解释道：“苍老的老朋友病危，我们现在就得赶过去，苍生还没考驾照，苍老已经没机会考了，我更没有。”
只是车夫？明白这点后，席琛迫人的视线才弱了几分，“去吧，早些回来。”
闻言，祁玥心口一松，随即古怪的瞧了对面稳坐的男人一眼，方才这话似乎比往常少了几分冰冷。
只是病情紧急，祁玥没做多想，拉着方泽就往楼下跑。
苍老脸色难看的上了车，车子驶的很快，原本近一小时的路程，硬生生缩短了半小时。
祁玥三人跟在苍老身后，医院走廊里挤满了老老少少，侯在门外的中年男人见苍老过来，神色一松，赶紧请了人进去。
只是临了，祁玥三人被挡在了外头，“病房不宜人多，还请在外等候。”
闻言，苍老转身朝老伙计的儿子韩睿朗道：“这位是祁玥，医学造诣不在我之下，这次也是我请过来一起诊治的。”
韩睿朗一惊，见苍老神色严肃不似作假，心里虽然带着疑虑，却也松缓了语气，“在下担忧过重，多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祁玥摇头示意自己并不在意，跟着进了病房一眼就看见躺在病床上陷入昏迷的韩老爷子。
苍老疾步上前，把了脉脸色剧变，“这…怎么会？”
气息棉软无力，脉搏久到几乎消失，居然到了油尽灯枯…
就在苍老几乎决定放弃的时候，一只修长白皙的手轻轻推开了他，落在了只剩皮包骨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