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白夜失望地摇了摇头：“你输了。”
果然，真正的差距面前，努力没有意义。
更何况，有些差距为，人与命运不可逾越的鸿沟。
“再来！”季尘面不改色地拿起亡命，再次进入了对战状态。
“结果不会改变……”
……
咚。
“再来！”
咚。
“再来！”
咚。
……
“第九局……再来。”季尘轻轻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汗水，他眼神坚毅地看向白夜，手中的亡命再次亮起了锋芒。
“你已经连续输了七次……”白夜无奈地叹了一声，“我说的没错吧？无论你再尝试多少次，你也没法战胜我。”
“未必吧？我的刀还没有放弃，我自然也没有放弃。而且……我能感受到，它越来越兴奋了。”季尘理所应当地脱口而出。
“为什么你输了这么多次，你还能自信地挥出手中的刀？”白夜的眼神略微黯淡下来，说实话，他并不理解季尘。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你还一次又一次尝试？”白夜有些不悦，“你看到胜利的希望了吗？没有的话……你在浪费我的时间。”
“说实话……没有。”季尘坦白，他的目光下意识地停留在了亡命上，“它告诉我……总要试试。还是那句话，刀在我在，刀不言败我不言败。”
“无趣……”白夜皱了皱眉头，“最后一次了。你再输……我没心情陪你浪费时间了。”
“谢谢。”季尘双眼微眯，双手握住亡命，刀刃居于前身，似乎是一刀斩的架势。
寂灭斩要来了吗？
白夜静静地看向季尘，他并没有着急抬起黎明，从对手的动作来看，季尘应该想要采用孤注一掷的挥斩。
毕竟，双方已经交锋了八局。
而第九局，又是最后一局。
在双方体力几乎见底的情况下，用尽全身的剩余能量打出决胜的爆发，是一种常见而实用的战术，尤其面对强于你的对手。
孤注一掷或许有一丝奇迹……
继续鏖战更偏于慢性死亡。
思考到这一层，白夜下意识谨慎了起来。
但他的态度依然为专注于防守。
他只想要证明，季尘再怎么尝试，也没办法打败他。
目前白夜的视角下，季尘与他的实力，还是存在无法逾越的差距。
这个差距……并非谋略可以填平。
让我期待一下吧……
白夜轻轻吸了一口气，他努力让自己的专注力提升到顶点。
黎明已经蠢蠢欲动，迸射出若隐若现的金光。
你采用孤注一掷的进攻，那我回馈你，最认真的防守。
季尘自然也看出了白夜的想法，对方已经预设了他选择孤注一掷的战术，假设季尘仍然选择一刀斩，这等同于，再次与白夜硬碰硬。
前面七局中，季尘硬碰硬没有成功过。
还能尝试吗？
为什么不？！
季尘几乎没有犹豫，人刀一线，居合，踏步，挥斩！
再一次硬碰硬！
这个家伙……
白夜有些惊讶又有些失落，他没想到，季尘还是选择了最为平庸的打法。
尝试……
正犹若季尘所言的尝试，他又一次，踏上了曾经失败的路子。
虽然孤注一掷的意志，让这一次的挥斩，更具有威力。但……这一斩，无法填平他与白夜的差距。
你光有信念没有用啊！
白夜心中暗叹，无法改变的东西，终究无法改变吗？
我想从你这里……寻觅其他可能性。
或许，能打碎我心中的那份绝望。
可是……
你还是在无法改变的路子上，付出了你的所有努力。
你再输……
我心中的绝望，没有任何辩驳的余地了。
白夜阴沉下脸，金光模糊了他的神色，也隐藏了手中的黎明。
锋芒再现的一瞬，黎明与亡命又一次交锋了。
亡命微微颤抖，可见，黎明的力量还是占据了上风。
季尘没有动容，这个结果，他并没有意外。
因为白夜的剑术全面压制于他，这一次交锋，白夜也只是用一个简单的卸力，便化解了居合斩的威能。
我还有什么办法？
季尘看向奋战的亡命，双眼有些迷离。
寂灭斩？
不行……
这一斩击已经没有突破白夜防线的可能性了。
我的倔强，确实输了。
距离那个失败的宣告，估计也只剩下一秒的时间了。
那么我……还能做什么？
亡命……你能告诉我吗？
漆黑的刀体，映射出一抹红色，似乎是一团火焰。
你的意思是……
砰。
黎明又一次轻挑，白夜用出了同样的招数，卸去亡命的余力，再用自己的余力掀飞了亡命。
糟糕……
亡命已经脱手了……
……
结束了。
你甚至没有用出寂灭斩。
所以说……
交锋的那一瞬间，你也明白，你无法战胜我。
可笑……结局从一开始注定了。
我还陪你儿戏。
或许……接受这个命运，才是我需要做到的。
正当白夜准备收回黎明，他猛然发现，季尘的眼神还没有认输。
灰色的刀气犹若狂风忽起，危险的气息瞬间扩散。
寂灭斩？
怎么可能？
亡命已经无法挥出了。
难道说……
白夜突然想到，季尘身后还有一柄刀，只是，由于季尘一直表现出自己对亡命的执着，让白夜下意识忽略了把柄刀的存在。
季尘从身后猛然抽出天真，这柄天真的刀，热情似火，握在手中的一瞬，季尘就感受到一股温热。
寂灭斩冰冷的灰气与这股温热相互交融，竟然达到了一种非常舒服的温度。
天真的刀，借你挥出亡命未能挥出的一斩！
刚才亡命脱手前的一瞬，刀体的映像中，天真那烈火的纹路浮现了出来。
这一刻……
季尘似乎感受到，亡命在告诉他，用天真，或许，还没有输哦。
赤红的刀光画出了一轮漂亮的半月。
黎明的光芒终究晚了一步，月亮的余晖成为了终曲。
白夜的脸庞上，细微的划痕，还有尚未散去的灰色刀气。
寂灭斩！
成功击中了。
“我赢了……”季尘有些不可思议。
说实话，他并没有打算用天真这柄刀，可是……亡命映射出天真的一瞬，他似乎感受到了亡命的回应。
于是乎，大脑下意识做出了选择。
这个选择，改变了结局。
过了一会儿，白夜从丧失五感的状态中恢复。
“这么快吗？”
面对季尘的震惊，白夜脸色异常平淡：“你一开始就打算用这柄刀吗？”
“没有……我也非常惊讶。”
“果然……那……这柄刀叫什么名字？”
“天真……一个非常……幼稚的名字。”
“是吗？”白夜眼神复杂地瞥了一眼手中的黎明，“天真……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