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川笠手里捧着一束花说道：“知道你来我马上赶回来了。”
他把花递给孔双：“分手留念，当然，如果你愿意留下，我更高兴，我还是那句话，需要我负责的话我们可以结婚。”
孔双一言不发，只是看着他，仇恨像一头黑黢黢的野兽，早已吞噬了她的内心。
孙川笠侧身让开：“当然你要走的话，我只能祝你幸福。”
孔双笑了，她看着孙川笠，邪魅和寒意交织在眼底，反而让她美得不可方物，像悬崖边绽放的罂粟花：“你真的希望我留下？”
孙川笠猛的点头：“我知道我混账，对结婚也没什么兴趣，但你在我心里是完全不一样的，如果只能和一个女人结婚过一辈子的话，只能是你。”
孔双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短短几秒钟，孔双内心已经走过了四季荒芜，她做出了决定，也从此变了。
她睁开眼睛，瞳孔微微收缩，她看着孙川笠，像一头等待猎物落网的猎豹。
“我们签署一个协议吧。我留在你身边三年，但是你不可以对我使用暴力，或者强迫我做任何事，我也不管你的事，比如在外面有没有女人这种。如果你没做到，这个房子转到我名下。协议要双方签字，并且公证盖章。”
孙川笠笑了，他眼睛弯弯的，其实很好看。
孔双眼眶有几分湿润，他们是一起长大的，虽然一直瞧不上他，但也有点似有若无的友谊。可后来他的所作所为，把这点情谊都消耗殆尽。
“这个房子我现在就可以给你，明天我们就去过户。如果做不到，让我孙川笠不得好死。”孙川笠信誓旦旦地说道。
他招呼车里的莹莹下来，又拎过孔双手里的行李箱，向着楼门口走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孔双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拨通了秦原的电话。
“我想好了，”孔双说，“计划启动吧。”
坠入回忆就像跌入深不见底的泥潭，像无法醒来的噩梦，孔双不知自己是睡着了还是醒着，直到一阵电话铃声传来，把她召回了现实世界。
她感觉浑身冷得发抖，不由得裹紧了毛毯，拿过手机一看，是傅学良。
他还联系自己干嘛，孔双疑惑地接起来。
“我一夜没睡，走了一夜，一直走到开发区，孔双，我终于想明白了。”傅学良的声音传来。
孔双瞥了一眼旁边的闹钟，早晨四点钟，她拨开窗帘看了一眼，东方的天空已经开始发白。
这时，她的目光被楼下吸引过去。
傅学良正对着她招手，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
电话里他的声音传来：“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们过的是以后的日子，孔双，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你怎么过来了？”孔双皱皱眉，“你等着。”
看莹莹还在熟睡着，孔双披上一件衣服，关门下楼。
傅学良一双眼睛布满血丝，一看就是一夜未眠，但格外晶亮，仿佛莹满清晨的露珠。
“以后？我们是没有未来的。”孔双说道，“我对结婚完全没有兴趣。”
傅学良笑笑：“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也没计划结婚。”
他靠近她，低头温柔地看着她：“孔双，你要不要试一下，做我女朋友？”
孔双心头微微震动，这么温柔的目光和话语，对她来说好陌生，孙川笠从不曾有过，南宫炀的温柔更多给了秦原。
李琛睡了不过三四个小时就醒来了，他头很疼，但是全无睡意。
在陈清河的介绍下，他开始走访群众。
孙川笠曾经打伤过人，也伤害过女孩子，但是都被孙志勋摆平了。
帮助孙志勋摆平的人，是盛都有名的女企业家高启蓝，她的商业帝国覆盖了地产、餐饮、娱乐等多个行业。已洗白成女强人的高启蓝，早些年其实是靠地下赌场发家。
李琛推测，高启蓝高歌猛进往“正路”的发展，应该少不了孙志勋的“帮扶”。所以他“反哺”帮忙孙志勋搞定他儿子闯下的祸。
有人告诉李琛，孙川笠那个舅舅，也是在孙志勋的“保驾护航”下，一路成为院长。他的医术和学术能力其实很一般。
李琛像个一线调查员一样在外面跑腿，顺藤摸瓜地做调查，饿了就吃点面包，渴了就喝口水，很快日头高照又落下西山。
这时他的目光被前方一块大牌匾吸引过去：年美体检中心。
名字感觉有几分熟悉，自己不曾来这里体检过，这里是高端的体检中心，价格不菲。
想起来了，孔双给他看过她和孙川笠的体检报告，他们每年都在这里做体检。
李琛走进去想随便看看，大厅富丽堂皇，要不是几个人穿着护士服来回走动，李琛误以为自己在五星酒店的大堂。
这时大厅一侧墙上的照片吸引了李琛的注意力，都是他们的合作专家。
他看到了胡钧锴，抱着胳膊，标准的拍照姿势，微笑有点僵硬。
照片里还有协和医院的主任医师，大多是老教授，只有一张非常年轻的面孔。
长得有点像韩国偶像剧里的欧巴，这么年轻帅气，出现在这群专家中间，略微有一点突兀。
李琛看过去，简介上写着：方泊林，东海大学遗传学系博士生在读，曾经参加过一系列科技部的重点项目。
李琛走到前台，前台的接待员笑靥如花，问他是否有预约。
李琛摇摇头，说想了解一下他们的项目。
前台于是拿过一本精致的册子，像是高端饭店的菜单本，打开为他介绍起来。
而在常规体检之外，基因检测一栏引起了李琛的注意。
遗传性肿瘤基因检测、肿瘤早期筛查、肿瘤易感基因检测。
抬头处写着一句话：一切肿瘤实现早诊早治，所有患者获得精准治疗。
前台用标准的普通话介绍道：“有些肿瘤是遗传性的，那个影星朱莉，因为他们家有乳腺癌遗传病史，她做了这项检测发现自己有很高的风险，选择了乳腺切除。”
李琛想起胡钧锴说的，死者可能具有心血管方面的特殊体质，这归根结底是基因决定的。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满墙的合作专家，问道：“胡教授，胡钧锴教授，和你们这里是什么关系？”
前台说道：“胡教授是我们这里的特聘专家。”
李琛想了想，拿出自己的警官证，说道：“我想调查两个人的体检报告，可以吗？”
前台似乎吓了一跳，万没想到客户没挖到挖出来一个警察。
回过神来，连连点头，同时觉得兹事体大，打电话把这家店的负责人也找了过来。
屠经理是个四十多岁的短发女人，她把李琛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把孔双和孙川笠的资料递给李琛，说道：“他们的全部资料都在这里了，是我们这里的vvip会员，每年都会来做一次体检。”
李琛翻看，和孔双给的报告没有差别，他问道：“刚刚说的那个基因检测，他们做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