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语，”秦清远重新整理了一下表情，恢复了之前的冷漠，“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重点是，你必须搬出去。”
“为什么？”秦清语擦掉眼角的泪水。
秦清远叹了口气，那叹息里没有温度，只有不耐烦：“因为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秦清语，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做事之前能不能考虑一下后果？你知道你这次给家族带来了多大的麻烦吗？”
“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秦清语冷笑，“你是说苏妩吗？我又没有像她杀了我妈那样杀了她，怎么就成了得罪？”
“不要直呼小姐的名字！”秦清远的语气突然严厉起来，“你承担不起后果的。”
秦清语愣住了。她看着哥哥脸上那种近乎狂热的维护表情，忽然觉得一阵反胃。
“小姐？”她重复着这个称呼，声音里满是讽刺，“秦清远，她是给你下了什么蛊吗？她是你的谁？妈才是你的亲生母亲！你现在为了一个外人，要赶自己的亲妹妹出家门？”
“外人？”秦清远摇头，脸上竟然浮现出一种近乎虔诚的表情，“清语，你不懂，苏妩小姐不是一般人，她恩怨分明，有能力有手段，是这个世界上少有的真正强大的人，你们对她不敬，她只是小惩大诫，已经是非常宽容了。”
言语之中，似乎还在责怪秦清语不感激涕零就算了，却还敢怨怼苏妩，简直就是天理难容。
秦清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惩大诫？妈都被她杀了！这叫小惩大诫？秦清远，妈是生我们养我们的母亲啊！你现在说这种话，不怕妈在天之灵心寒吗？”
提到母亲，秦清远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动摇，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妈已经走了。她……她也确实有不对的地方，小姐不是她能评价的人，清语，我不希望你也步妈的后尘。搬出去，暂时和秦家划清界限，这是为了保护你，也是为了保护整个家族。”
“保护我？”秦清语笑了，那笑声里满是苦涩，“秦清远，你摸着良心说，你这么做真的是为了保护我吗？还是为了保护你在苏妩面前的形象？为了讨好那个让你神魂颠倒的女人？”
秦清远的脸色沉了下来：“注意你的言辞，小姐不是你能随意议论的。”
“那我呢？”秦清语的声音颤抖着，“我是你的亲妹妹，你就能随意处置我吗？这套公寓是妈用她的私房钱和外婆留给她的遗产给我买的，法律上它完完全全属于我，你凭什么要我搬出去？”
“就凭这是爸的意思！”秦清远终于失去了耐心，“也是整个家族的意思！秦清语，你能不能懂点事？现在秦家正处在一个关键时期，爸正在争取四大世家的位置，这个计划能不能成，小姐的态度至关重要！你得罪了她，就等于断了秦家的路！”
他向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秦清语：“你以为我愿意这么做吗？但我是秦家的长子，我必须为整个家族考虑！有时候，为了更大的利益，个人必须做出牺牲，你应该理解这一点。”
“理解？”秦清语摇头，一步步后退，直到背靠冰冷的墙壁，“我理解不了，我只知道，我的哥哥为了一个认识不到一年的女人，逼死了自己的母亲，现在又要赶走自己的妹妹，秦清远，你真的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哥哥吗？”
秦清远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硬起心肠：“随你怎么想。总之，下周五之前，你必须搬出去。”
至于秦清语搬出去住哪里，他管不着，也不敢管。
甚至为了表明秦家对苏妩的忠心，秦清语的所有银行账户都已经被秦开泰冻结了。
他们秦家，在用实际证明他们已经彻底和秦清语切割开了。
“秦清语，你记住，你以后和秦家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以后不要再联系秦家任何人，不过……”
他又露出几分温情来，“不过你放心，等小姐消了气，我会在小姐面前替你求情的，也许小姐愿意法外开恩，看在我伺候的不错的份上，放你一马……”
当然，秦清远觉得这个可能性为零。
因为苏妩就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绝不可能放过任何冒犯她的人。
秦清语忽然觉得无比荒谬。
她的亲人，她的血脉至亲，现在真的为了一个苏妩，竟然要和她划清界限。
“如果我不搬呢？”她轻声问。
秦清远的表情彻底冷了下来：“那我会让人帮你搬，清语，别让我难做，你是我妹妹，我不想用强硬的手段对你。”
“妹妹？”秦清语终于笑出了眼泪，“秦清远，从你为了苏妩逼死妈的那天起，我就没有哥哥了，现在，你连我最后一点念想都要夺走吗？”
“我不会搬的。”秦清语一字一句地说，“这是妈留给我的房子，谁也没有权力夺走，你要帮苏妩出气，尽管来，但我告诉你，秦清远，今天你走出这个门，从此我们兄妹情分，一刀两断。”
秦清远看着态度强硬的秦清语，脸色铁青。
他觉得秦清语一点都不顾全大局，一点都不为秦家考虑，不为他这个当哥哥的考虑，自私自利，眼里只有自己。
就是顾陌一样。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压制怒火。
“好，好。”他连连点头，“秦清语，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到时候小姐若对你出手，别怪我没提醒你。”
他转身走向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时，停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头。
“下周五，我会带人来请你离开，你最好自己收拾好东西。”
“哥！”
秦清语还是不死心，所以喊了一声。
这终究是自己的哥哥啊。
一母同胞，从小一起长大，会护着她会心疼她的哥哥啊，怎么就全都变了呢？
她不愿意相信秦清远本身就是这样的人，所以她满是希冀的问了一句，“是苏妩逼你的对不对？”
她问：“是苏妩逼你当奴，是苏妩逼你对付我和妈妈，是苏妩逼着你和我反目成仇……”
秦清语，“你不要胡说八道，我是自愿给小姐当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