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斥候没抓到？”骑在马上的菩巴逻问手下将领。
“他们的马不比我们的马差，一路上我们的斥候只能看到他们留下的马蹄印。”
吐蕃的一个专门负责斥候的将领郁闷不已。
队伍在前进，侦骑四出，找到了额外的马蹄痕迹，顺着追，怎么追都追不上。
有的时候敌人的斥候就在自己一方两个斥候队伍中间留下痕迹。
而且追呀追，自己一方的斥候人数少，居然被对方斥候集结给打了个突袭。
一直到松州城下，终于见到敌人的斥候了。
“围城，扎营。”菩巴逻不清楚情况，冷静下来，布置。
松州城中，斥候们在休息，给自己的马洗澡，暂时用不上它们了。
一支斥候小队十人，三十匹马。
一队有一个望远镜，当看到敌人斥候一个小点的时候，自己的队伍转身便跑。
一支支队伍始终让敌人看不到自己，保持视野距离。
跑着跑着，发现敌人小队太过冒进，联系下周围的队友，布置好距离。
上百人打人家十来个，还是包围。
“望远镜太好用了，先看到敌人，以前要是有这么好的望远镜，就不会死那么多的兄弟了。”
一个队长手在装好的望远镜外壳上抚摸着，眼中有了泪水。
斥候必须是精锐，平日里相互比较、斗技，甚至也有矛盾冲突。
不过到了战场上，即使昨天晚上要打下来的战友，也不希望对方被杀或被抓。
“我想有机会去长安，看看李东主，看他究竟长什么样子，他一定是个厉害的工匠，手上带着裂纹，把一个个望远镜做出来。”
“他才十八，从二品的文散官，什么就手上裂纹，人家有钱，手定然是比女人的手还嫩。”
“以后我们深入吐蕃去打，要是看到被抓去的咱们的人，救回来。”
“对，有望远镜，咱们能看到他们，他们看不到咱们。”
斥候们聚集在一起聊天，丝毫不在乎眼下的战事。
一个个的反而要打反击，斥候就该出去。
“敌军骑兵四千余，步兵六千余，还有五千多的辎重部队，合计一万五千人。”
孙仁献在跟郭子仪介绍斥候带回来的情报。
郭子仪颔首：“热气球上的情报传回来，人数符合，一万五千人就敢来围松州。”
郭子仪撇嘴，松州城中有骑兵两千，羽林飞骑骑兵三千。
吐蕃一放骑兵四千，用骑兵硬吃便可以把吐蕃前来的部队给吞了。
羽林飞骑的一对一，压制吐蕃大多数弓骑。
孙仁献脸上带着笑意：“不急，耗他们几日粮草，我要把一万五千人全留下。”
历史上他是把敌人给打败了，敌人跑掉许多人，他追不上，又不敢追。
换到了此刻，他想法和历史上的不同，他要全收拾，一个别想跑。
“敌人围城，可能会分兵袭扰后方，我让热气球上的人盯住了，当分兵离开十几里，咱们就杀出去。”
郭子仪说着抬头看天上升起来百丈高的热气球。
比起酒精喷灯，汽油喷灯更好用。
就怕风大，等一大必须降低高度，下面的三条绳子给固定住。
孙仁献同样抬头：“遇到特别大的风，很快吹来，上面会歪？然后掉下来？”
“上面会砍断绳子，放飞，顺着风跑，找机会回来，或者降落在哪个地方。”
郭子仪讲解，羽林飞骑熟练了。
在李家庄子没事就放飞，各处飘，还飘进过皇宫里。
什么挂树上了、落河中了、百姓的房子挨烧了……
到了后来，就不会掉百姓房子上。
“听闻在西南，热气球立了大功。”
孙仁献看看城墙上的了望台，比较一下热气球，发现了望台比不了。
郭子仪看向城下的吐蕃军队运动：“风向好的话，现在能去突袭他们。那边是吐蕃主帅所在？”
他指着一处位置，旁边人测算，大概一千步，一千五百米左右。
孙仁献抬起望远镜：“他想引诱我军从南门出去对他攻击，他以步兵守阵，骑兵策应。”
“被围在中间的是将领？”郭子仪又问了一句，同时转头看樊凡。
樊凡把箱子小心地放到地上，先擦擦手，开始组装狙击枪。
当瞄准镜最后被装上时，他双手托给郭子仪。
郭子仪打开枪架，座在城墙垛口上，站着瞄。
狙击枪的瞄准镜可比李家庄子制作的望远镜好多了。
瞄一会儿，郭子仪再把枪交给樊凡，樊凡拆卸，又码放进箱子。
“这是？”孙仁献发现了，那个东西上的镜子，似乎比自己手上的精致多了。
不，整个那个东西，每一个部件看着都精致。
“能在这里打死敌人将领的武器，枪。等他分了兵再说，最好是攻一下城。”
郭子仪有底气了，对方就那么远的地方呆着，他想杀就杀。
他连过狙击枪，在庄子里就练了二十发子弹。
从那之后，李易就不愿意摸枪了，有的人天赋就是不讲道理。
孙仁献不了解李易的郁闷，他眼睛明显大一圈，一脸震惊的神色。
“郭长史，此物可打那么远？比床弩远几倍？”
作为都督，孙仁献太知道现在能够干掉敌军将领的武器有多厉害了。
怪不得羽林飞骑始终围绕着那个箱子在警惕，神器呀。
“再远出去百十来步，还是能打到，需要多打两枪。”郭子仪给出一个答案。
“能装备？”孙仁献声音颤抖地问出来。
他想去主动攻打吐蕃了，有一百，不，十个同样的武器，他觉得可以一路向前杀。
“世上只此一支，是李东主的武器，借给我用。”郭子仪表示遗憾，摇头。
“应当放在宫中。”孙仁献很自然地考虑到杀伤距离如此远的兵器在外面不行。
“李东主说应该放在我手里，我每次出来带上它，否则它就是明珠蒙尘。”
郭子仪说这番话的时候，眼圈微微一红，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怀。
如此厉害的武器，陛下不要，说带在身边没用。
李东主也不留着，遇到战事，羽林飞骑自己带队，就给自己。
“好好好，等一等，需要的时候，劳烦郭长史亲自出手。”
孙仁献感觉阳光明媚了，看向下面对方的阵营中的将领，跟看个死人没什么区别。
对方想不到吧，有种武器隔千步之遥，照样射杀。
对面的菩巴逻一点都知道刚才自己被人给瞄了，他有着自己的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