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下。
太医终于把陌笙肩上的箭头取出，此时两人的额上不满汗珠，手还微微颤抖，但还是庆幸这位姑娘能挺过这一关，接下来，便要看她造化了。
“殿下，箭头已经取出，请容臣帮这位姑娘清理一下伤口吧。”
“不用了，你交代给红裳，让她来处理便好，红裳，进来。”
上官旻看着怀中已经彻底晕过去的陌笙，一张小脸全无血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整个人柔软无力，好像自己一放手便会消失一般。
两位太医对视一下，但很快意识到，殿下是在吃醋，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看来这位姑娘，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后，以后非富则贵呀，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何况有上官殿下这样的权倾天下的人为其保驾护航。
“启禀殿下，臣虽然把箭头拔出，但因为伤口接近天府穴，千万不能让这位姑娘发热，否则伤口一旦感染，还是会有性命之忧。”
太医交代后红裳要做的事，然后再喋喋不休地叮嘱上官旻。
“嗯。”
上官旻只是简单地回了一个字后，便不再看那两位太医，接过红裳递上来的热毛巾，为陌笙轻轻拭擦额上的细汗。
两位太医悻悻地收拾好东西，打开门时，发现天已泛白，朝霞初露，远处的太阳正开始努力往上爬，两人头一次觉得原来能看到太阳升起来是一件多奢侈的事，还能呼吸如此清新的空气，简直堪称人生一大乐事。
“殿下，你手上的伤...。”
红裳发现上官旻的手上有一个醒目的五只血印，是被指甲抠出来的，而且伤口已结痂，但猩红的印子，可以看得出下手的人有多重。
“无妨，去准备一套干净的衣裳来帮陌笙换好。”
“是。”
殿下这是在废寝忘餐吗？为了陌姑娘，殿下连自己都不顾了，一夜未睡的他，眼下的乌青明显，还有下巴冒出的点点胡渣，莫名增添几分颓废，与一贯清冷高贵的气质形成鲜明对比。
原来殿下也并非冷血无情，只是看对象是谁罢了。
一直在上官旻伺候的红裳知道，殿下外冷心热，从不对人好，但这不代表他不会对人好，只是殿下知道，自己的好该对谁而已。
如此想来，陌姑娘应该会觉得很幸福吧。
不过，若是陌笙知道红裳的想法，估计晕倒也会被气到跳起来。
...
看到陌笙清洗干净，换上素白衣裳，安静地躺在床上时，上官旻才松了一口气，拿起陌笙的手放在脸颊上拖着。
想到刚刚红裳告知，陌笙身上布满数十道深浅不一的箭痕，和腰间一处似乎被重物撞击的瘀伤，全身已经找不出几处好肉时，内心又气又疼。
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对那人的憎恨已经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以至于一发现有人潜进西楼，便以为那人又来窥探自己？
还有，寻找那个幕府公主对于自己来说是不是真的那么重要，还是只是想向那人挑战？
“陌笙，你究竟有什么魔力？竟让一向自负的我，开始质疑自己？我都觉得，如果你说一句不让我报仇，恐怕我会真的为了你，放弃报仇，但若是你知道我的过去，你会不会离开我？会不会投入别人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