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书中文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海里的伦尼·科莱因变得更瘦了,也更老了。他好像一根套着橙色囚服的扭曲杆子,头顶中央的毛发明显稀疏,有些地方似乎都显出花白。

如果和七年前他在学校任教时的样子相比,监狱生活似乎使科莱因一下子苍老了二十多岁。尽管如此,詹妮娅还是能一下认出他那双格外突出的眼睛,还有像鳄鱼似的宽阔嘴巴。在他还伪装成一个亲切待人的好老师时,他的眼睛总是装模作样地眯缝着,摆出水汪汪的慈祥与关切,宽阔的嘴巴弯出讨好的笑容,让孩子觉得他是个不会生气的人。如今这些伪装都已随着他的牢狱生涯而剥落了,他成了一个活脱脱的丑陋食尸鬼。

詹妮娅不知道自己看到科莱因时是个什么心情。如果有一天她知道科莱因越狱了,出现在她家里,那么她会紧张,她会恐惧,接着她会愤怒。她认为她会的,因为她已许多次想过自己应该如何朝科莱因开枪,或是用甩棍砸烂他的脑袋——马尔科姆告诉她“**和眼睛”并不是时时刻刻都适用的,如果对方不是想逼她,从不和她贴得太紧,要在真正的搏斗里专心攻击这么小的两个目标可不会那么容易。但是人人都有一颗脆弱的脑袋。她不需要多锋利危险的武器,只要反应够快,力道够强,棍子够结实。长度适中的棍子比什么都结实好用,除非你有枪。

可是,即便是马尔科姆这样曾数次见识过毒贩枪战与街头抢劫的人,也不会遇到像詹妮娅现在这个局面了。伦尼·科莱因在水里,在海底下。他看上去那么真实,就连时间流逝的痕迹都在,一点也不像是幻觉。要是詹妮娅现在从船边跳下去,她疑心自己会真的出现在那个位于孤岛上的重犯监狱里。

事情太过不可思议了,这种离奇反倒使詹妮娅感到冷静。她没有觉得害怕或愤怒,只想到今晚她果真见识到了一点东西。汉娜会怎么解释这件事?她那远在非洲的老哥知道了又会怎么说呢?

她想要把头缩回船上,要赤拉滨解释解释她看见的东西。可是她又不想把视线从牢房内移开。当最初的惊愕过去以后,詹妮娅注意到科莱因的牢房布置的确非常奇怪:枕头、床单和被子被撕碎了,椅子脚不知是如何被弄成了一堆碎木片,还有许多别的她认不出来的碎块,像是书页或撕碎的面包。所有这些碎片全被集中在房间的角落里,就连顶上的四个角也是一样。那绝不是随随便便地一扔,科莱因肯定是费了很大的劲才把这些碎料给黏好。詹妮娅简直想不出他的粘合剂是什么。

如果海里的这个科莱因和真实的科莱因有任何联系,那么这个恶心的囚徒肯定是发了疯。他在唯一没有堆东西的墙角跪着,脸仰望着海面,正好对着詹妮娅。可是詹妮娅知道他并没有看见自己,因为科莱因的双眼非常空洞。他正陷入在某种失魂落魄的境地里,有如一具行尸走肉。可是他肯定还活着,因为他的嘴唇在一刻不停地蠕动。他好像念咒似地喃喃不休,脸上逐渐浮现出一种热切的神采。

在海面上的詹妮娅静静观察着他。她开始觉得科莱因是在搞什么仪式。某种宗教性的祭礼。可是她没听说过什么弥撒仪式需要把房间这么布置。这肯定要花很长的时间,难道就没有一个人发现?而他这祈祷又是为什么呢?

就在詹妮娅还搞不清楚状况时,科莱因的腮帮子蠕动起来。他像是用舌头在自己的口腔里顶来顶去,最后吐出来的是一个金属片,像是给易拉罐用的封口片,可是有一部分给扭掉或是剪掉了,形成了一个非常尖锐的小头。詹妮娅心想这东西或许能做开锁器用。是的,这并不是什么故事夸张,结构简单的锁是能被金属片打开的,马尔科姆就曾经亲眼见过一个西班牙当地的混混靠这一手吃饭,几乎把整个古屋都偷光了。她立刻想到这也许就是伦尼·科莱因的打算:他准备装成一个陷入宗教狂热的疯子,让狱警把他拷去医院,然后再伺机逃脱。打开手铐的锁肯定比打开监狱的锁要容易。

可是,詹妮娅很快就知道自己猜错了。科莱因藏这个小金属片并不是为了开锁。他把那小东西捏在左手上,尖头按进右手腕的肉里,快速而猛力地划动,割出一条很深的豁口。血像冒气的可乐一样咕噜噜往外涌。

詹妮娅吃惊得几乎要叫出来了。伦尼·科莱因是在割自己的右手腕。他割得非常用力,差不多可以说是撕开的,眨眼间他的腿边就是血。他把右手腕垂在两腿中间的地面上,让血流得更快。从詹妮娅的视角看来,那就像科莱因身下有一汪血红的泉眼在喷涌溅溢。

她紧紧地盯着科莱因的脸,等着他挣扎或是喊叫,好把狱警招过来送医。可是科莱因一声也没有叫。他的脸色是平静又热切的,好像他正在完成一桩非常重要的事,全然不打算叫外人闯进来打扰。过了一会儿后他又抬起右手,细细地观察那个伤口。他把小尖片插进伤口里,微微倾斜着割了第二次。他的左手挡住了詹妮娅的视线,使她看不见他是否割断了主血管,但那伤口的深度并不是在开玩笑。那让她想起自己小时候被乌鸦啄在手腕上,那个小血窟窿没有多大,但却疼得要命。她的整个手几乎失去了知觉。科莱因是怎么靠着一块小尖片做到的?这杂种恐怕把自己的肌腱都切断了。他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吗?要在没有热水的地方割腕自杀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一种浓烈的不安开始在詹妮娅心中酝酿。海中的科莱因看起来那么古怪,又那么真实,使她觉得她正盯着的就是活生生的科莱因,那个下贱该死的恋童癖和连环杀手。但是他变得有些不同了,不仅仅是外貌上的,而是……而是一些更品质上的东西。他脸上的表情令詹妮娅感到空前的憎恨与恶心,那是一种比腐尸更肮脏的渴望,一种让她想把这杂种的脑袋砸个稀巴烂的贪欲。她的确是在心里闪过了这个念头:如果她现在把甩棍扔下去,狠狠地甩进海浪里,棍子能砸到科莱因吗?

科莱因的血淌满了牢房的地面。他终于倒下了,悄没声息地侧躺在地板上,眼睛却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照这样子看,他或许会在十几分钟内死去。这幕场景也许只是幻觉,是海怪制造的奇妙蜃楼,但也足够叫詹妮娅感到快意。伦尼·科莱因早该死了,多活一秒都是在污染空气。如果这是真的,她希望明天就能得到她妈妈的电话消息确认;如果这只是海怪给她看的幻象,她希望这是对未来的精准预言。

她心无旁骛地看着那一幕,几乎忘了自己还在一艘风雨飘摇的小木船上。确定科莱因的生死成了她此刻最想做的事。就让他去死吧。她在心里祈祷着。不管科莱因是发了什么疯,就让他把手腕那儿的主血管统统切断,让他肮脏发臭的血全都流光。那对三个死去的孩子和他们的家人是最好的。那对谁都是最好的。她是真心这样想的,可是潜意识却告诉她这并不符合事态的发展。

结论是在事情发生以前就做出的。是在詹妮娅明白科莱因不会轻易赴死以后,那倒在血泊里的囚徒才动弹起来。先是伦尼·科莱因的脸开始抽搐,肌肉痉挛得简直没有人形了。然后是他的眼睛,像两个毫不相干的圆球在洗衣桶里乱跳。当他两个蓝色眼珠终于协调起来时,他就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头顶正上方,好像天花板中出现了某种匪夷所思的景象。詹妮娅没法知道他到底看见了什么,因为从她的角度看去,那牢房的天花板仿佛已给人削去了,只有一堆堆碎屑堆挤在角落里。可是科莱因肯定看到了什么,他的身体因此而拱了起来,嘴巴张得大大的,好像在发出某种无声的尖叫。

詹妮娅竭力把脑袋往海面压近。那其实并没有意义,因为她无论如何都看不见科莱因眼中的东西。可是一种越来越浓烈的危机感在驱赶她,要她想尽办法搞清楚答案。她甚至想从科莱因那双眼睛的反光里看出点什么来。那囚徒依然拱着身体,四肢贴着地,肚子却高高挺着,好像试图在地面上做仰泳动作——不,不,那不是仰泳,那是他想用这个姿势爬开。他想用那肌腱都切断了的右手爬离原本的位置,可是他连身都翻不过来了。

一片海浪自船边涌起,打湿了詹妮娅的额头与脸颊,还呛进了她的鼻腔里。詹妮娅被冰冷苦咸的海水激得猛烈咳嗽起来。她用力地眨眨摆脱流进眼眶里的海水,去看伦尼·科莱因究竟在搞什么鬼。可是她越着急,眼睛就越刺痛得睁不开。最后她不得不把身体缩回船里,用衣袖粗鲁地擦着脸。

她听见赤拉滨兴致勃勃地问:“看见了什么有趣的?”

詹妮娅没回答他。在那短暂的几秒里,她心想赤拉滨真的不知道她看见了什么吗?是她因怀疑而发挥了想象,还是那充满兴味的声调里确实藏着一丝明知故问?

“你何不自己看看。”她说,继续用衣袖擦脸。

“我可不会那么做,了头,因为我游泳的本事不太好。要是我像你刚才那样马马虎虎地探出去,然后又沾上了海水。那我可说不清会惹多大乱子。”

如果不是因为海里的科莱因,詹妮娅准会对他这番话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真是个见鬼的玩意儿。她在心里对赤拉滨说。如果你连一点海水都沾不了,那你半夜来划船做什么?

但是她没有再和赤拉滨搭话。一半是因为着急要去看科莱因的情况,另一半则是她承认赤拉滨的小心谨慎是有些道理的。深夜的海水冻得可怕。她只是在头脸上淋到了,却感觉浑身上下都冷得刺骨。要不是她还能听到海浪声,还能感觉到船在起伏摇荡,她会怀疑自己被关进了冰库里。要是掉进这样的海水里,她可能连五百米也游不了。而且这海域说不定还有水质问题,让她碰了海水的眼睛又痒又涩一时根本睁不开。

船又猛烈地摇晃了一下,让詹妮娅的心提了起来。但紧接着她听见赤拉滨说:“小心点,这船可没有多少空间啦。要是你不坐稳当点,下一波浪就会把你打下去。”

“我坐得稳。”詹妮娅有点烦躁地说。她的脸已经擦干了,而是眼睛的刺痛恢复得很慢,令她多少感到有点担忧。如果她因为这场莫名其妙的探险而失明,那未免就太愚蠢了。幸好这刺痛的确是在消退。她眨眨眼睛,隐约能看见烛火与月光。

“抓牢呀。”赤拉滨依然耐心地劝告道,“你这样肯定很容易掉下去。难道你还能游泳吗?你要是掉出去了,我们是谁也不会去救你的。这不是说我对你有意见,可这船上本来没有安排你的位置呀。”

恢复视力让詹妮娅稍稍松了口气。她又把眼睛闭了闭,伸手抓住一块横板。尽管海面的状况很糟糕,她不觉得自己已到了需要别人来拯救的地步。她从嘴里吐出一点海水,睁眼看向赤拉滨,打算告诉他自己并不需要这船上的任何一个人搭救——可是,她是完完全全地搞错了。

赤拉滨根本不是在对她说话。那负责划桨的人此刻正把脑袋偏向一边,意态殷切地望着船头。周温行站在他腿边,而詹妮娅更靠近他的另一只脚。那挂在船头上的东西浑身湿透,双手双脚全挂在船外,好像一个被绑在那儿充当船首像的可怜奴隶。他右手腕上的伤痕还在流血,在昏暗的烛火下,那些血看起来和海水同样漆黑浑浊,细细地笔直地落向海面。詹妮娅几乎要喊叫出声,因为这会儿伦尼·科莱因分外突出的眼睛已经不涣散了,他躺在这艘船上,颠倒的脸垂落下来,笔直而明确地盯着她。他看着她的目光好像一个死人,好像屠夫看着被绑起来的活猪。

“这还蛮新鲜的。”赤拉滨说,“周,你哥哥以前这么干过吗?把客人就这么赶走?我以为他的口味是很宽泛的——你要想,要是他不接受人渣的召唤,那他当初怎么能把第二把剑交给一个杀人犯呢?”

“他不会拒绝的。”

“那还能是谁?”

“是守卫修改的仪式吧。”

这是詹妮娅听清楚的最后一段谈话。她顾不上琢磨它们,只能目不转睛地盯着出现在船上的伦尼·克莱因。那从海里逃脱的囚徒如今真的像个鬼怪,冲她缓慢地张开嘴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他的双腿怪异地朝着船地板弹了一下,整个人就朝着詹妮娅飞了过来。

品书中文推荐阅读:轮回游戏空间快把我爸带走闯关游戏,词条太强了综漫:从魔男之旅开始的救赎之路3November的脑洞合集左道江湖我在无限副本中崩剧情秦国第一驸马,原来是个女人沈翩枝贺厉存缩小版大佬带资上门最新章节在线阅读斩神:因为喜欢,所以要斩神喽!综漫之亚刻奥特曼唯愿岁岁常欢喜最强纨绔魂穿异次元超级少年王我居然成为了游戏的女主角全民末世游戏,我开局无限增幅纪总霸宠小娇妻白汐纪辰凌英雄联盟之单身狗传奇高冷指挥官,请藏好你的狐狸尾巴吕颂梨秦晟穿成早死的炮灰原配我怒嫁反派最新章节在线阅读骑士之光:奥特曼宇宙之旅苏意深粟宝全文免费阅读完整版恰王者少年,青莲剑仙重生之青云直上修仙就得气运加身前世不知老婆好,重生纠缠要抱抱赛丽亚快还钱通天医神姜诃于倩超级抽奖唯我独尊网游炎黄:化身千万龙族:我路明非不是没人要叶谨:我的黑客能力震全球无限征程薛清茵贺钧廷掌上娇娇免费阅读全文HP:重开二周目,我的天才儿子重生之最强系统我的师门有点强拥有日月星辰穿梭电影世界开局抽取燕双鹰深渊潜航:我能融合万物足球:神级中场,哈兰德惊呆了逆天废妃的反击计划!帝国崛起全面战争网游之全服公敌天界战神梦境空间之星宫柯南!快看,你爸爸过来了!海贼:第一个伙伴是汤姆猫
品书中文搜藏榜:诡舍炉石战棋百变怪斗破苍穹之无上之境免费阅读无弹窗NBA:疯了吧,你管这叫替补?九州天王叶凌天周雪青假婚真爱:霸道首席溺宠妻海洋求生:从建设海岛开始我是林加德铠甲勇士刑天:斯人若彩虹网王:冰帝拿冠军?理所当然!师娘,借个火爱是心里的阳光案发现场又如何,我纯路过网游,杀一只怪奖励一个属性点带着全战到异界NBA才18岁,让我老登圆梦?王者:随便禁,禁的完算我输!网游:我的攻击能秒杀神明风水小宗师我真的只是一个领主网游:开局抽奖隐藏职业我在大乾,建立一座现代城市!合租仙尊兵王保镖在都市苏狂从零开始的的数码世界神级演技,从出演耽美片开始全民公测:从横推全球开始原来大神就是你重生后种田失败虚拟奇神LOL:五年替补,一战封神!我的辉煌岁月网游之仁心医者来到特别篇的训练家人在港综,开局就成了线人超级生物帝国咒回:双术士神子是金牌教师从打卡商城开始称霸足坛我抢了灭霸的无限手套重生婚宠:谭先生,余生多指教网游:开局觉醒禁忌天赋篮球:从世界杯开始震惊全球菜鸟少女的传说之路谁公认的历史第一大前锋?第四天灾:我靠玩家制霸星域白蔹宋泯开局就被赶出豪门最新章节在线阅读末世灾难,全民求生游戏入侵:我的天赋能偷万物始皇遗产管理局崩坏因缘精灵第一季
品书中文最新小说:全民网球:我的技能来自网球王子NBA:黑寡妇和大表姐,我都要三角洲:从跑刀鼠鼠到顶尖护航零度神域暗影行者的逆袭天赋熔炉:开局垃圾级唯一天赋英雄联盟:一年大满贯,惊为天人关于NBA的那些事我刚成年就被称为世一中!开局一个亿,我的女友是神仙姐姐我的鱼缸怎么成海兽祖星了?列车求生,我的极尽升华梦幻西游:我的氪金你们学不来!网游:我启动了众生平等器NBA:开局就没有见过贷款打球1996:科比的第二人生热血传奇之我的训魔传奇热血传奇之天龙破晓龙岛异兽之莫十三发工资吃烧烤竟然穿越到大话全球魔域:我的弑神掠夺系统玩家降临:这BOSS咋还不死!疯了吧?你管这叫58号落选秀?HHH我的无限地下城HHH毒警终结者:从墨西哥边境开始开局蚊子,靠爆兵屠穿所有星球让你高空求生,你修炼成仙网游之烬煌焚天录魅狐的我,是个男孩子也没问题吧全能中场,为银河战舰护航!全民木屋求生:开局SSS级天赋我把生存游戏玩成了养成我在网游里点满奇葩技能我在曼联搞抽象我成了异世界唯一神明!包工头?游戏逆世之重铸传奇游戏狂飙:异界新纪元直播爆火!开局吓哭S级玩家网游,幻想的轨迹全民航海,但我是舰娘?游泳:绑定人气系统,成为泳道之国足弃将?我把泰山带成亚洲王全民领主:凡人三国传全民穿越:开局捡到卫子夫!大航海:开局天胡,一路无敌我们比他们多一个世界清醒者游戏人在出租屋,统治星际帝国无限叠毒的话我选弓箭手空姐的NBA男友NBA:开局三连冠,詹库杜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