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想把上辈子所有没经历过的吻都尝试一遍。
夜深了。
那个许久没有说话的系统忽然冒了出来。
【宿主，我们是来进行任务的，您不能沉迷在这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对于你们来说，都是一个虚构出来的地方罢了。】
“我们？所以，他真的是苍丞烨对吗？”少年只想听自己想听到的内容。
他的直接甚至让系统进入了卡顿。
【是。系统这边能察觉到原因，您想知道吗？不过需要四十个积分。】系统很贼，它知道该怎么让段玉宸如何为它们打工。
也知道。
像是这种事，段玉宸也根本无法拒绝。
是啊，段玉宸当然想知道。
一个世界四个积分，他总共就经历了八个世界，积分根本就不够，剩下的积分怎么办？
【您可以先欠着，日后慢慢再还也可以。】系统说。
“好。”少年毫不犹豫地答应。
这速度甚至让系统都稍微愣了两秒。
它只不过是一串数据组成出来的机器，自然无法理解人类的感情。甚至也没想到，段玉宸会为了一个小小的片段，让自己之前的努力都全部白费。
“有些事情，总是当下印象才会最深，我怕我完成任务之后，会忘记这次发生的事情。”
系统没说话。
因为它甚至都不能保证，段玉宸能否平安做完任务回去。
毕竟千万个任务者都失败了，段玉宸他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坚持到最后？
【滴——积分兑换成功。】
段玉宸潜入水底。
他最后一次见到先生，是看见那不可一世的男人死在法律的制裁下。
也是为了他。
但是他的灵魂薄弱，能看到的东西也有限。
他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着苍丞烨这个满是煞气的灵魂跪在佛堂，三步一叩，五步一拜。
他这种沾染着太多生命的灵魂是不会得到神明的宽恕。
甚至靠近一点，都能感觉到整个人的灵魂都被烧着的痛苦。相当于有人把钉子一颗一颗地打在身上，疼到整个人的灵魂都四分五裂。
但他却愿意从千里之外，一点一点地朝着佛堂跪拜靠近。
他满身的罪恶，从不信这些所谓的神明，他活了这么多年，相信的人却只有他自己。
但他却愿意为了他的爱人，去贪图那微乎其微的机会。
段玉宸就眼睁睁地看着先生一步一步靠近，高傲一世的男人面对那些毫不畏惧。
“我虽满身罪恶，但一生都是为他而活，神明大人，若是您能听见，求求你，让我回到他身边保护他。”
“阿玉他怕孤单，若是有神能听见，求求神明庇护他。”
“阿玉这辈子不该这么草草结束，我愿意来世当牛做马，换得他平平安安，一世无忧。”
“若是他有罪，惩罚全都降临在我身上吧，别为难他，他命不该如此。”
一字一字。
每一次的叩拜，许诺的全都是关于他。
段玉宸红着眼眶。
他看着先生支离破碎的灵魂，到最后甚至都差点灰飞烟灭，全都靠着最后的信念坚持下去。
全都是为了他。
段玉宸一直觉得他经历这么多个世界，很辛苦很值得。
但是如今看来，先生甚至为了他差点落得灰飞烟灭的下场，才得到神明的一丝垂怜吗？
他很难。
可是先生更难。
人都是肉长得，更何况是支离破碎痛到灵魂撕心裂肺的痛苦？为他从千里之外慢慢爬到寺庙。
段玉宸伸手捂住心口。
【宿主，后悔吗？】系统问。
应该会后悔吧？
看着这么难受。
按照人类的情绪分析，哭的这么痛苦，肯定会后悔。
可是少年却摇头，他伸手抹去眼角的泪水。
“不后悔。”最起码他知道，他做的这一切都是应该的，先生都为他如此拼命，那他又何必辜负这样的人？
苍丞烨向上天祈求神明庇护他的爱人。
但神明却把苍丞烨派到了自己身边。
甚至连神都知道苍丞烨是他的神明。
系统更疑惑了。
它不懂，牺牲了这么多个世界的精力，只是为了看一小段视频，看完之后，竟然就满血复活。
人类啊。
真的是一个很复杂的生物。
段玉宸醒了，他发现自己并不是在模拟海洋的水底，而是在一张床上。
男人守在他身边，床边堆满了珍珠。
是他哭出来的。
段玉宸一动，男人便醒了。
手忙脚乱地坐起来。
看着他平安无事，松了口气，“乖乖，刚才你做噩梦了吗？”
段玉宸摇头：“先生，抱着我。”
男人照做。
天知道他都快吓死了。
第一次看见少年哭的这么凶，甚至像陷入了某种噩梦，他不管怎么喊都不醒。
有一瞬间，他甚至想直接带着小人鱼去海底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家了吗？
人鱼少年感觉到熟悉的气息，总算是放松下来。
他抬头看着男人满脸紧张，闷声闷气地以一种故事的方式把刚才的东西讲给多尔丞烨听。
但谁知，多尔丞烨笑了。
他笑的心安理得。
“宝贝，我可以很认真地告诉你，如果我们两个真的经历了这么一天，我仍然会去这么做，因为我知道，这是我唯一拯救你的办法，哪怕我死都无所谓，因为在我心里，你比任何都重要。”
是啊。
他就是这么个怪胎。
爱阿玉胜过爱自己。
他浑浑噩噩地活了十几年，只有遇见段玉宸的时候，才找到了自己生存下去的方式。
常言，人啊，总要找一个活下去的方式才算完整。
段玉宸点头：“先生，你今天把我送回海里，然后在海上等着我好不好？我想下去改变一下我现在的形态，但是我又想最快的方式见到你。”
多尔丞烨自然是答应的。
他亲自驾驶着船，到了远离王宫的海域，看着少年一跃而下。
就坐在船上静静地等。
他有些煎熬。
如果要是下次阿玉再回人鱼王宫，他仍然要这么等着吗？
段玉宸很快回到人鱼王国，看见六个姐姐满脸担忧，歪头笑了笑。
“宸宸现在像个傻白甜。 ”姐姐叹息道。
“？？？？”
“宸宸，你确定要一辈子都呆在海岸上吗？回不到人鱼王宫，而且人鱼的寿命比人类长很多，你也无法确认，多尔陛下是不是因为你的容貌所以才爱上你的，如今你千金一掷，实在冒险。”
姐姐说的实话。
她们眼里的人类诡计多端，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爱上一条人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