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往事
“真是胡闹！”司徒御一回到府里就忍不住了，虽然已经同意她跟随一块出征，但还是觉得她太过自作主张。“我要你大哥快马加鞭赶回府中是为了什么？让你称病又是为了什么？你倒好，全给我主动交代清楚咯！”
“爹，发生何事了？”司徒璃月刚进书房就看见父亲一脸怒气冲冲的训斥小妹，这还是她第二次见父亲朝小妹发这么大的脾气。第一次是西鲛之战结束后小妹回府以奄奄一息的状态回府时。
“爹，您消消气。”司徒衍墨纵然不太同意她这一做法但还是不忍心看父亲这样训斥自家小妹。
“怎么回来就发这样大的脾气？”温诗然进门便护在司徒璃芷旁边。
“这丫头是把事情都抖出来了？”一旁的司徒衍睿一语中的。
“要你这小子说什么？你动手打人一事老子还没和你算账！”司徒御瞪了他一眼。
司徒衍睿默默地闭上了嘴，怎么说个实话还要怪上他，算了算了，他还是别引火烧身。
“爹，女儿也有自己的考量，虽然我失去了往日的记忆，但是最近我也看了许多文献，也认真去了解过西鲛，爹爹放心，我一定可以帮你们的，还是说您也觉得女子不如男？”司徒璃芷其实私心里也是想借这次机会出去看看，能不能找机会了解到天玄国的消息。
“怎么会，我从未这样想过，爹只是担心你。”司徒御永远都不会忘记她浑身是血倒在自己眼前的画面。
两年前，西鲛突然出兵，接连拿下帝冥几座城池，攻势猛，局势紧张，皇帝便派了他们父子领兵出征，也是那次司徒璃芷主动请求随父兄一同出征，起先司徒御是不同意的，只是后面被这个牙尖嘴利的小女儿磨得没办法才带上她一同出征。
其实在司徒璃芷很小的时候，司徒御就发现她在行军打仗方面很有天赋，她熟读兵书，对用兵征战之事向来有自己独到的见解，那时候司徒璃芷体弱多病，性子也孤僻，日日都是待在自己院子里读书，也不怎么与人交往，无论家里怎么努力也改不了她这性子，后来司徒御发现每每与她谈论兵术之事时她话就多些，所以他便经常来与她讨论，她也经常帮他出谋划策。
后来有一回他带着她去军营的时候，正好碰上陛下前来检阅，那时他们正在讨论战后的经验，因为当时在的都是些熟稔的人，便也没那么多规矩，由着司徒璃芷谈自己的看法，结果正好被陛下听见，后来才有了那个破例。
直到那日与西鲛一战出战前，她突然跟自己请求同他们一同出征，司徒御拗不过她，也觉得自己能护得住她，所以最终也就同意了，就当是带了个军师。
西鲛人战术多变，尤其擅长林战，就在战况胶着时司徒璃芷突然提出了一个大胆却未必不可行的计谋，他们先是派人在夜晚多次进行佯攻，因为怕对方不信，所以每回都是由几位将军带着人主动进击，搞得敌方大乱，司徒璃芷则带着另一队人马趁着混乱之际带人偷偷潜进了西鲛的营帐，在他们的营帐里找到了他们自己最有威力的土硝雷，用燃线连接，由司徒衍墨带着弓箭手用火箭引燃，把他们的营帐搅了个天翻地覆。
随后司徒御带兵乘胜追击，西鲛被打得节节败退，只是最后在夺城池的时候，西鲛人暗处藏有弓箭手，司徒璃芷为了保护一个没有逃开的孩童中了一箭，但那时候司徒御和司徒衍墨都在奋力厮杀，没有及时发现，司徒璃芷也不想拖累他们，便咬着牙没有吭声。
其实那时候的司徒璃芷反而觉得这是一种解脱，她从小就泡在药罐子里，连这京城都没有好好看过几眼，日日困于自己那小小的院子里，还要拖着这孱弱的躯体让家人整日为她担忧，现在能帮到爹爹和兄长她也能放心的离开，不知是因为这份解脱还是因为些什么她就这样硬生生忍着，忍到最后意识涣散，也是因为这个司徒御第一次对她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可气完之后便又后悔，看着她那个样子也实在是让人心疼。
其实司徒璃芷以前就听过流言，包括府里也有下人私底下议论她，虽然她是司徒府的小姐，但是很多人不愿意伺候她，生怕沾染上病气，毕竟坊间传闻她活不过十八，她整日里也是脸色苍白，但她也不会说，因为是事实，这也是她为什么不愿意跟长兄长姐们交往的原因，其一担心把病气传染给他们，其二是不想离开的时候感情的牵绊让他们太过伤心。只是日子久了装着装着性子就真的冷淡下来了，连她自己都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了。
后来还是司徒御看见她的时候才发现，她素白的衣袍上全是触目惊心的红，救回去的时候她昏迷了三天三夜才终于救回来，也是因为那次受伤，她的身体也是雪上加霜，这两年来她日日不离药，甚至久坐的力气也没有，常常卧于床塌，也是因为这样，坊间传闻越来越多，就连胡大夫给她把脉之后也是摇头，对她的病是束手无策了，只能是想办法能拖一日算一日了。
也许是这些传闻太过真实了，作为唯一与司徒璃芷有些交情的陈瑜上了门，陈瑜一向就嫉妒司徒璃芷，对她也不知存有几分真心，那时候司徒璃芷的丫鬟也不在身边，于是她就趁着司徒璃芷没有注意将她给推进了池子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装模作样的呼救。
也是在那时候玄魅成为了司徒璃芷。
“爹，您要相信女儿，司徒家的儿女没有一个是弱者。”少女眼眸坚定，让人下意识的就选择了相信。
司徒御轻叹一声：“罢了，左右陛下也已经开口，她又是这般坚持。”司徒御挥了挥手让他们都出去。
许是有些事情冥冥之中便已经注定，上天赋予幺幺过人的天赋，可能就注定她要在这方面发光发热，可是即便她的身体已经痊愈了，可这么些年来她吃得苦也是真真切切的，到底是自己的女儿，他也不忍心看她吃苦，但也不想看着她不开心，罢了，左右自己到时候把她放在身边，多看着些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