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丁瑶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既然丁璎没有告诉你，那么就由我来告诉你。”丁柏瑜将自己是怎么将丁璎招魂回来，寄宿在了丁瑶身上，又是如何发现她出没的规律，这些年为了防止丁璎消失，尝试过哪些办法将她与丁瑶脱离都失败告终，如今引魂香他已经炼成，就差丁瑶的配合，配合他的离魂实验，只要成功，他就有办法用同样的办法，让杜凌霜的魂魄寄宿在另一个躯壳上。这样，杜凌霜就能实现在某种意义上的重生。
丁瑶听完丁柏瑜的假设，半张着嘴半天不敢呼吸。
没想到二十一世纪了，她还能听到如此荒谬的言论。
“大伯，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
丁柏瑜抬起头将自己的神色暴露在烛光里。
“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
丁瑶看着丁柏瑜无比坚定的目光与神色，她忽然不敢质疑了。
她的大伯不是不学无术，相反，他自小品学兼优，是就读国外的名牌大学的高材生。毕业后进入丁氏，也是杀伐果断所向无敌地人物。
这样的人，怎么会跟她开这种玩笑？
丁柏瑜看着丁瑶，放低了声音道：“我知道，任何人突然听到都很难接受，何况你还是当事人。但是我相信，许多细节已经告诉你了，丁璎的存在。”
他说的没错，丁瑶从潜意识里，其实已经接受自己有另外一个人格。而幻化成的这个人格，很可能是自己的妹妹丁璎。
“大伯难道没有想过，那可能是我的第二人格，这在心理学上，也是很常见的病例。”
“我也这样怀疑过，所以我验证了。”
丁柏瑜的话让丁瑶抬起了头，目光疑惑又震惊。
“如果是幻想的人格，那个丁璎只能成为你记忆里的丁璎，绝不会是丁璎她自己。”丁柏瑜说踱步到屋子的另一侧，望着烛台，眼神迷思。
“我问过丁璎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她在丁家花园里藏的玩具，因为不想让爸爸每天晚上出去，就去偷偷扎破汽车轮胎，因为喜欢八卦，从一些叔叔阿姨那听来的小道消息……”
“这些信息虽然零碎，却也重要，至少它们否定了学术上第二人格的说法。变成丁璎的第二人格总不可能出现无中生有的联想。还都能对得上号。”
丁瑶坚持：“那有没有可能，这些事情其实我也知情，只是假装不知情，或者说，潜意识的作用，覆盖掉了那部分记忆。这种病例也是有的。”
丁柏瑜看着丁瑶，目光锐利。
“你们是双胞胎，又生活在共同的环境，其它的事情确实会有信息共享，很不好说。但是唯有一件事，你不可能做到。”
“是什么？”
丁瑶很紧张，她不是不想相信丁璎真的回来了，只是这太离谱了，她需要很多的证据来说服自己。
丁柏瑜走近丁瑶，看着她的眼睛。
“是你们落江那一天，丁璎跟我的互动。”
“……”
丁瑶茫然，落江那一天，她和丁璎一左一右，她的整颗心都在妈妈身上，当时也是抱着跟妈妈一起走的决心，所以并没有去管别的情况。
“丁璎当时被妈妈的另一只手牵着，一直在挣扎，一直在喊妈妈不要，姐姐就救命。”
“是的。她不想死，所以她一直在望向岸边，希望可以有人发现你们，去救你们。”
“正是在那个时候，她发现了我。”
“你？……你为什么会在那里？”丁瑶茫然中反问，屋里光线太暗，没注意丁柏瑜眼神变了变。
“我……因为想要实验锁魂铃的作用，那段时间都会在公路和江边尝试。”
“所以丁璎看见你了？她跟你求救了？”
“她用充满求生欲望的眼神看着我，她后来告诉我，那一刻她心里想的是，只要有人救救她，让她做什么，拿什么交换，都可以。”
丁瑶震惊在那里，这个信息，确实是无法共享的。
她不可能知道丁璎临死的想法。
“那也许……是我的第二人格，瞎编的呢。”
丁瑶颤抖着做最后的质疑，其实她心里已经相信了。
“她可以瞎编，但是我相信我看到的，我当时看到的眼神，确实是那个意念，若非是那样，我也不会出手。”
丁瑶沉默，她现在知道，丁柏瑜复活杜凌霜这个计划，不是一朝一夕的决定，是一个长久的计划，自然每一步都会比她想得周全，如果不是百分百的把握，他怎么会浪费时间在丁瑶身上。
但是这些年，他并没有过多地关注丁瑶，甚至于丁瑶出事，他也没有出面干预。也就是说，一开始，他虽然成功了，但是他还是质疑的，他并不是完全相信丁璎复活这个事件。
只是后来，慢慢的，他才在不断的辩证里，去接受和相信这一种可能。又或者说，是别无选择的相信。
这些年，他一定试过很多其他的方法，但是肯定是无一例外地失败了，眼下，丁璎可能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丁瑶看了眼床上的杜凌霜，如果不是大伯母的身体等不起了，丁柏瑜也许还不会把这件事挑明。
“我知道你这次来，是为了你的朋友傅小西的事情。”丁柏瑜似乎是为了解除丁瑶最后的疑虑，开始下一剂猛药。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试验如果成功，你也许也能将傅小西复活？”
丁瑶愣了愣。
她虽然不接受傅小西已经走了的事实，但是听到让傅小西复活，又觉得诡异无比。
丁柏瑜看着已经完全傻掉的丁瑶，知道再急也不能强逼。缓了语调。
“你好好想想，我现在想要的，只不过是你和丁璎能找到掌握彼此交替出现的方法，只有你们无障碍互换，我才能没有顾忌地进行试验。”
丁瑶明白了，丁柏瑜对自己的离魂术也并没有完全掌握，一切都是试，至于试的结果是什么，谁都不知道。
很可能，她和丁璎只有一个留下来，也有可能，两个都留不下来。
“大伯，你帮我一个忙，我就答应你，尝试你的离魂之术。”
本以为丁瑶这种学术派，要她点头会有点难度。没想到，她居然就同意了。
丁柏瑜有些诧异。但是马上也明白了，对方是想置换的目的。
“我知道，你的朋友傅小西死了，你想替她报仇。”
丁瑶也有些诧异，媒体的报道，是傅小西毒杀未婚夫翁海霆之后，服毒自杀。大伯居然知道傅小西的死另有隐情。甚至知道，自己想替她报仇。
仿佛看出了丁瑶的疑惑，丁柏瑜扯唇一笑。
“我们丁家人，向来有仇必报。你没随你爹，倒是随了我。”
丁柏瑜说着，示意丁瑶跟她走出密室。
“打打杀杀的事情别当着你伯母讲，她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