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很小声，当沈析询问他说的是什么的时候，却又不说了。
两人走出门，就看见了站在车旁边的榆禹。
顾聿白看见他，眼里浮现出一丝疑惑。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刚刚看见老大了，就开车过来了。”
榆禹低着头，不太敢看顾聿白的脸色，毕竟最近好几天都没上班了，他怕顾聿白骂他。
不过有沈析在，顾聿白是不会乱发脾气的，就没管他，上前几步为沈析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上车，我送你回家？”
“嗯。”
等榆禹想进驾驶位的时候，却被顾聿白伸手拦住了。
他指了指不远处手里拿着鲜花，穿着烧包西服的娄锡。
“你再不过去，他的眼神就要把我杀了。”
榆禹红着脸说自己和他不是那种关系，顾聿白才不关心呢，直接将人推了过去，然后上了车。
“等久了吧。”
“没有，就一会而已。”
将人送到家之后，沈析就下了车。
“三爷，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可是人还没下车，顾聿白就伸手将人拉住了。
“那个……下次见面能不能别叫我三爷了。听起来怪生疏的……”
这个称呼是外面那些人对他的普遍尊称，因为在家里排行老三，所以叫这个。
但是他却不希望这个称呼从沈析嘴里说出来。
有些太生疏了，他才不希望和沈析的关系就只是这样呢。
“那叫什么啊？”
“直接叫我的名字啊，顾聿白。你叫声试试，我听听。”
还以为不会得到同意，所以刚刚说话的时候支支吾吾的，但是听见他后面的话之后，知道可以，所以语气就松缓一点了。
“顾聿白？”
三个字就勾的顾聿白的嘴角下不去了，他从来都没觉得自己的名字这么好听过。
“嗯，对……以后就这么叫。”
“好。”
沈析再次想要开车门出去，却没想到又被他叫住了。
“那以后我能叫你析析吗？”
沈析一回头就看见了，顾聿白那双饱含期待的眼，在那双眼的注视下，沈析慢慢靠近他。
将二人的距离拉近，缓缓开口：“当然了，我们是朋友嘛。”
这次一直到沈析下了车之后，顾聿白才反应过来。
‘是朋友了？’
沈析站在不远处，看着顾聿白的车远去，正打算回家的时候，却没曾想撞到了一个小孩。
“对不起……对不起……”
沈析扶起那个连连道歉的小孩，蹲下身子同他平视。
“没事，你还好吗？”
“还好……”
可是奇怪的是那小孩在面对沈析的关心的时候，却不敢同他对视，只是支支吾吾的说自己没事。
“没事的话，能将钱包还给哥哥吗？”
一时间，小孩愣住了，他确实拿了，却没想到到沈析这么快就发现了。
“我……”
沈析在此刻也认出了这小孩，这不就是上次偷馒头被自己救了的那个吗？
真听了自己的话不偷馒头了，现在改偷钱了？
“你别说没偷，骗不到我的。”
看着眼前的小孩，沈析叹了口气。
面前这小孩比前几日见到的还要消瘦，看着他这样，若非走投无路，想必也不会如此。
想到这里，沈析的语气缓和了一点。
“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说，说不定我能帮到你呢？”
小孩看着沈析的眼神发生了转变，好像是认出他了。
“你是那天晚上的哥哥？”
“嗯，所以你可以相信我。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需要什么帮助好吗？”
“我叫虎子……”
去而复返的顾聿白，恰好看见了这一幕，拿着沈析不小心掉在车上的怀表的手也不自觉的捏紧。
“析析？”
他没有叫出声来，就这么慢慢的跟在两人身后，沈析一直在听虎子讲话，注意力也全都放在了他身上，因此也没注意到跟在身后的顾聿白。
跟着虎子到了他的住所。
是一个很破旧的平房。
斑驳墙皮下，发黑砖块裸露在外。
屋外的小院子还挂着几件早已发白的破旧衣物，听见外面的响声。
屋内也发出了些动静：“虎子你回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妇人推开房门走了出来，不是很老，但是脸色不太好，沈析结合这虎子刚刚在路上和他说的那些话。
‘是母亲生病了？’
刚刚虎子并没有和沈析说这件事，只是说，父亲迷上了大烟将家产败光，后面身体因为受不了就去世了。
花掉了自己祖上传下来的地，也败光了他妈妈孟蝉的嫁妆，不仅仅如此还留下了一大堆高利贷。
孟蝉没办法只能一点点打工还，下雪天还要拿别人的衣服回来洗。
她之前的家境不错，身体遭不住这样的折腾，就病倒了。
没想到病倒了之后，那些放高利贷的放过他们母子了。
可即使没了债务，母子俩吃饭也是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