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这些年官当大了,但是胆子怎么反而变小了!”只见那曹变蛟的弟弟曹鼎蛟在一旁嘲讽道。
这曹鼎蛟的年纪虽然才不到二十岁,但他是曹家年轻一代中仅次于曹变蛟的人物,所以这回曹文诏出山把这曹鼎蛟给带出来历练一番。
但终究还是太年轻了没有经过过社会的毒打,所以这做事情不如他那已经带兵多年的哥哥曹变蛟稳重。
那曹变蛟听到他弟弟这话后脸色立马就红温了,于是对着那曹鼎蛟怒斥道:“你才当几天兵就敢在我的面前指手画脚的?!”
“论辈分我是哥哥你是弟弟,论官职我挂参将衔你不过是一个连品级都没有的内丁千总,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还懂不懂规矩了?!”
像这些个大家族内部竞争也是很激烈的,别看这两人是亲兄弟,但是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不是很好,毕竟这家族的政治资源就那么多,用一分就少一分。
曹变蛟能够年纪轻轻的就挂参将衔除了跟着自身确实有能力之外,最主要的还是家族的力量起了作用。所以这曹鼎蛟要想出头那就必须得跟他的哥哥去争。
那曹鼎蛟听到他哥哥的训斥之后脸上也露出了怒容,正当曹鼎蛟准备反击的时候,只见曹文诏出言喝止了二人继续争吵。
“都别他娘的吵了!大敌当前你们两兄弟都不团结,这仗还怎么打下去?!”
“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这个道理你们难道不懂吗?!”
两人被曹文诏一顿训斥之后都低着头不说话。而在就在此时曹文诏身边的家丁指着前方惊呼道:“总爷您看,那贼寇朝着我们冲了过来!”
曹家这叔侄三人听到家丁的话后转头看去,发现那对面居然有一队马贼居然敢主动出击朝着他们杀过来,三人看后心想这真是他娘的不知道天高地厚!
...
此时这杀过来的一队马贼就是王铁所率亲军部左司的甲哨,这甲哨有一百多人是亲军部的骑兵部队,而且还都是身披双甲的重骑兵部队,是铁营的两大重骑兵部队之一,另一支则是在刘体纯手下差不多有两百多人。
这两支重骑兵部队都是在义军攻克凤阳之后组建的,在此之前虽然铁营有符合重骑兵要求的高质量战马,但是却没有符合重骑兵质量的马甲和盔甲。
这打下凤阳之后在那武库里面找到了不少质量上好的马甲和盔甲,所以这铁营的重骑兵部队便正式组建了。
只见那王铁骑着一匹身披马扎甲的白马一马当先的冲在前面,在王铁的身后就是郝摇旗所率的甲哨重骑兵部队,至于杨雄、杨四毛、李子建他们几个则是在带着弟兄从那山路上往谷底去。
瞧着那王铁往前冲的样子还颇有一副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概,但实际上王铁的心里也是慌的一批,而跟在王铁身后的郝摇旗则是更慌。
郝摇旗心想这祖宗可被一股脑的扎进官兵阵中去了,这差不多就得了可别冲的太猛收不住。
...
当王铁领着郝摇旗这队重骑兵冲到离着曹部阵前还有一百多部的时候,只见那曹文诏掏出令旗来左右一挥,然后只见那有一队差不多百人左右的轻骑兵从阵中骑着马冲了出来。
这队轻骑兵胯下的战马是那种布面马甲与皮甲混搭的,骑兵身上穿的也基本上都是布面甲,他们的手上没有拿长短兵器而是拿着硬弓,那马背箭囊里放着的箭矢粗大的如同短矛一般,可见这队轻骑兵属于是弓骑兵的那种。
当曹部的弓骑兵出列之后,只见这些弓骑兵一手持弓一手挥舞着马鞭驾驭着战马朝着向他们冲过来的贼寇骑兵对冲过去。
“杀啊!”
“弟兄们不要怂给我冲啊!”
...
只见那王铁像是入戏太深了一样腋窝下夹着骑槊朝着前方冲去,那在王铁身后的弟兄们见大帅都这么勇敢,一个个也都喊着口号跟着王铁朝前冲。
率领这队弓骑兵出战的就是那曹鼎蛟,这曹鼎蛟敢跟他哥哥曹变蛟叫板自然是有本事的,当曹鼎蛟领着这队弓骑兵冲到距离铁营骑兵差不多四五十步距离时。
只见那曹鼎蛟从箭囊中抽出三支重箭出来抓在手上,然后一手开弓一手射箭连续对着前方的铁营骑兵射出了三箭。
这三支重箭嗖的一声就往贼寇骑兵那头飞过去,不过这几支重箭一个贼寇骑兵都没有射到,但这箭头基本上都落到贼寇骑兵的附近。
瞧着这个情况曹鼎蛟大喝一声命令道:“开弓齐射!”
“是!”
曹鼎蛟手下的弓骑兵听到他的命令后都从箭囊中拿出三支箭来,然后在那马匹奔跑的过程中瞄准前方抛射过去。
嗖嗖嗖!——
只听见那一阵羽箭的破空声在这附近响起,那王铁抬头一看只见那如同短矛一样的粗大箭头朝着他抛射过来。
王铁看着这一幕吓的那是头顶冷汗直冒,心想这要是挨上一箭万一盔甲没有挡住该怎么办?!
“妈耶!”
“溜了溜了!~”
只见那王铁立刻勒马停住,然后调转马头向着那通往谷地的山路窜去。
那跟着王铁一块往前冲的弟兄心里都明白,他们往前冲并不是去和官兵拼命,而是去勾引官军将官军吸引过来。
所以当弟兄们看到王铁在往后跑的时候,大伙们也都跟着一块往后窜!
也得亏王铁窜的及时,所以这弟兄们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就只有几个倒霉蛋跑的慢了挨了几箭,不过身披双甲再加上离着远最多也就是一点皮外伤而已。
...
王铁整的这一出叫那在后面压阵的曹文诏是看在眼里的,曹文诏虽然不认识王铁,但是看着冲在前面的贼头,曹文诏判断这应该就是铁贼本人了。
一想到这铁贼就在他的眼前,曹文诏内心就十分的火热,心想如果要是把这铁贼的脑袋给摘下来,朝廷给他封不封爵这不好说,最起码能给他曹家的世袭军职往上提一两个档次。
所以只见那曹文诏激动的大喝一声道:“铁贼休走!给我拿命来!”
正当着曹文诏准备挥舞着马鞭领着队伍向前追击的时候,那曹变蛟一把抓住了他叔父的马绳说道:“叔父,这铁贼有没有诈侄儿不好说,但我军实在是不易继续追击了!”
“你看看,弟兄们的马匹已经跑累了,再跑下去会把马给跑死的,况且这马跑死了也未必能追上那铁贼啊!”
曹变蛟说的没错,曹部从于家庄一路急行军追过来差不多跑了三四十地,这个距离对战马来说没什么太大的影响,但曹部营兵的坐骑多为劣马以及骡子和驴子,再跑下去的确也受不了。
但曹部的家丁都是骑的战马,继续再跑下去那也没什么大问题。
曹文诏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但曹文诏不想放弃这个追上铁贼的机会,于是便对曹变蛟说道:“那这样,叔父我带着家丁骑马往前追,你带着营兵在后面下马步行追击,这骡马跑不动人总能跑的动吧?!”
要说这曹文诏此时也已经是上了头不管不顾了,居然抛下步兵在后面慢慢悠悠的走自己带着骑兵深入追击。
那曹变蛟见他叔父主意一定知道也劝不住,于是叹了口气对曹文诏说道:“叔父一路当心,那侄儿就在后面下马步行追击了。”
...
这叔侄两合计好了之后便对那往山路上逃窜的贼寇进行追击,之前出战的曹鼎蛟追着铁贼一路追到了塬地边上,看着那在山路上牵着马跑的贼寇,曹鼎蛟直接命令弓骑兵下马对着在山路上贼寇进行射击。
一时之间那那王铁头顶的箭矢就如同下雨一般落了下来,铁营的不少弟兄都被这从天而降的箭矢给射死射伤,好在王铁他们几个主要的军官运气好没有被射中。
这铁营的亲军部到了谷底的松树坪之后便立刻整队沿着那关家河朝着子午岭的方向窜去,而不久之后那曹文诏领着骑兵也从那山路上冲了下来。
与曹文诏的骑兵走山路牵着马小心翼翼的下山不同,这曹部的步军直接就坡上往下冲,一时之间那山坡上的曹部步军就如同滚石一般朝着谷底冲去。这曹部的步军甚至比骑兵还要先到达谷底的松树坪。
这主要是牵着马不好走陡坡,一旦马要是受惊的话可就到处乱窜了,所以只能走那蜿蜒盘旋的山路。
...
待那曹文诏领着骑兵下到谷底之后便立刻沿着关家河朝着王铁逃窜的方向追去,不过这曹文诏没有注意到的是,那谷底河边的路上马蹄印非常的多,远远不是这一千多名马贼能够造成的痕迹。
不过此时那曹文诏压根就注意不到这些细节,他领着骑兵就一股脑的往前追,一会功夫就追出了五六里地的距离,将那曹变蛟所率的步军远远的抛在身后。
当着曹文诏领着骑兵通过那距离松树坪有五里的柳树茆之时,只见那山中的柳树开始动了起来。
...
“掌盘,那曹文诏中套了!”
此时在五顷塬停下来休整的贺一龙、张一川他们收到了在湫头镇附近潜伏的探马的禀告。
“尤翟文、马科现在何处?!”
“离着湫头镇还有十里地!”
“诸位兄弟们,准备回头堵截尤翟文、马科!”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