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沉沉地呼出了一口气。
苏盏懒得出门，是在线上下的订单，等着零食饮料和雪糕自己送上门。
在等待的时间里，他开了直播。
还是得把自己花了的钱赚回来的。
白天人似乎更少一些，苏盏开播的时候，刚开始没什么人。
过了一会儿后，他发现有些身份显示是他粉丝的进了直播间，还有一些就是路人。
【您关注的主播旧年开播啦！快去抢前排吧！】
顾江春看完一部分剧本，就收到了这样的提示。
他垂下眼，故意不看手机。
仿佛是对自己的考验。
但几秒过后，他还是拿起了手机，看向了通知栏。
软件弹出开播提醒的时候，顺带着会显示主播开播的时候自己设置的吸引观众的话语。
旧年的开播只有两个字。
饭后。
顾江春又看了一眼自己放在桌面上的剧本。
此刻，剧本显得孤零零的。
苏盏开播后，暂时没想到自己要搞啥活动，于是就放着歌，弹幕如果有想和他聊的话题的话，他就随便说几句，搭搭话。
好像也很好打发时间。
他的声音条件很不错，光是听声音就很带感，所以，尽管这个账号还没营业几天，粉丝粘性已经很强了。
苏盏没想着自己要靠他们刷礼物赚多少钱，对于观众而言，平台每天都有免费的礼物。
他能得到这些免费的礼物就已经很开心了。
他没想着靠礼物赚多少钱。
【您的粉丝Spring进入直播间。】
在气氛还算热烈的弹幕中，苏盏还是看到了这一条提醒。
他有些意外，但还是立马打招呼。
“姐姐，你来啦。”
顾江春握着手机的手一紧，有些怔怔。
本就是少年音，“旧年”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话语里带着惊喜与欢欣，让人不由得有些向往。
这份向往如果再多一分的话，或许可以叫作羡慕。
再再多一分的话，甚至可以叫作嫉妒。
也想成为被他这样欢喜地欢迎的人。
而被欢迎的人却并没有多开心。
“不是姐姐”这四个字终究还是没有发在弹幕上。
【我的小窝最好了】主播是女生吗？现在的少年音是伪出来的吗？我看你的资料显示的性别是女。
【好渴好渴】不是，就没有一个人觉得刚刚那一声姐姐简直太绝了吗？好想成为年兽的姐姐呀呜呜。
【我是年糕第一人】简直太绝了好吧，年兽宝宝再叫一声好不好！
【而我是个变态】我承认了，我是男的，快叫一声哥哥听听。
……
年兽。
顾江春的理解能力当然不低，看出他们说的“年兽”指的是这个叫做旧年的人。
为什么叫他年兽？
下一秒，他就知道了原因。
“什么啊！谁叫谁哥哥还不一定呢！”
苏盏买的设备还没有到，依旧是用着自己的简陋的耳机，音质算不上很好。
尽管如此，当苏盏说话的时候，他的每个气音还是被清楚地传送到听众的耳朵里，让人沉浸其中。
一点也不刺耳，很舒适，听着刚刚好。
好像知道自己的声音很好听，哪怕好像是在微微生气，也照样让人觉得好听，甚至更可爱和鲜活了。
又好像对自己的声音条件一无所知，所以才一点也不显得油腻，话语间全是独属于少年音的清爽。
【我的牛奶一股菜味】年兽生气了！好可爱呼噜噜！
【我是年糕第一人】不懂年兽的人有难了，快加入年糕大军吧！
【加油还有三千】年糕是旧年的粉丝的称号吗？是得到旧年认可的吗？
【年糕第二人】不管了，我先冲了！
苏盏倒也没一直看着手机，毕竟他们刷着弹幕，而手机屏幕也不大，一直看着会累的。
或许，要买个电脑吗？
电脑应该实体店买更好吧。
等苏盏回过神，就发现弹幕全都在刷“年兽”和“年糕”的事情。
他有一些无奈。
哪有人管人叫年兽的，年兽那不是过年被驱赶的坏蛋吗？
不管了，随他们吧。
一个称呼而已。
“随便你们吧，只要不过年往我身上扔鞭炮就行。”
苏盏一边说着，一边在他的采购计划上加了个电脑。
写完后，那张纸不小心掉到了地上，苏盏便弯腰去捡。
耳机和衣服摩擦，不由得发出了一点杂音。
苏盏也反应过来，动作僵住，呆呆地说：
“对不起，我是不是吵到你们的耳朵了。”
【而我是个变态】是的！！！快叫一声哥哥，我们就原谅你！
【年糕大军来了】楼上的算盘打得我在天上都听到了。
还好那声杂音音量不算太大，苏盏也很快调整了，所以没有对观众造成很大的物理攻击和心灵攻击。
苏盏小心翼翼地动作着，声音依旧带着歉意。
“抱歉，耳机线有点短，杂音也比较多，等我新买的到了应该会更好一点。”
【感谢Spring送出了25架飞机！】
【感谢Spring送出了25架飞机！】
【感谢Spring送出了25架飞机！】
【感谢Spring送出了25架飞机！】
突然连着的四条系统提醒，让苏盏完全愣住。
同时，直播的房间陷入了长长的飘屏中。
一架又一架的飞机从屏幕上飞过。
原先Spring只是一个2级的粉丝，而当他送出了这些礼物后，等级一跃成为30级，直接飙升到了榜一。
不仅仅是苏盏直播间的第一，还是当日整个平台礼物榜的第一。
“宿主！别发呆了，快喊‘感恩榜一哥哥送来的飞机’呀！”
苏盏此时并没有留意588所说的“榜一哥哥”这个细节，他整个人都被“顾雁南”给自己送礼物的行为震惊了。
他在做攻略的时候了解过了，这个平台最贵的礼物就是飞机了，一个飞机需要三个零。
100个飞机。
普通人，辛辛苦苦工作几年，或许都无法得到。
苏盏下意识觉得心痛。
不是，这得被平台扣掉多少分成啊呜呜。
他甚至在某一秒动摇了要自食其力的想法，想着这些钱还不如直接转给他，也比被平台吃了好，毕竟他和顾雁南是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