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相府旁边搭建了个高台，好像是唱戏的。”
“是不是？”
“还不知道呢。”
“走，去看看。”
因为昨日的事，相府可是出尽了洋相，看热闹的人最喜欢去深挖接下来的发展。所以都想去一看究竟，又刚好有个高台做借口。
这会儿正值早晨，赶脚的人还是很多的，为了看上一出好戏，也不怕耽搁一时半会儿的功夫，如果能看完全部过程，估计够吹嘘一整天的了，要是错过了，那才叫后悔呢。
可是让人傻眼的是，相爷竟亲自登台，还带了云氏和两个女儿来。
“不是说有戏看吗？”
众人在底下小声议论纷纷。
经过一晚的哭泣，云氏此时眼眶浮肿，强扯出来的笑意也让人看得有些不真实的虚伪。
倒是此时的顾清韵，扮相乖顺，一头的金凤钗让人看着多少觉得有些刻意，好在美艳的样貌，让人眼前一亮，很难想象，昨日那不人不鬼的人会是她。
而顾清云，则一身素雅，文文静静的站在最旁边，与顾清韵明艳张扬的美不同，顾清云是安静的，举止倒是落落大方，只是这一对比，太过于明显的区别，还是让人看出了欲盖弥彰的刻意。
顾焱清了清嗓子：“诸位，想必大伙都看到了昨日小女的一些出格的行为举止了。”
见众人仰着脖子看向顾清韵，顾焱忙拉顾清韵出来给大伙展示。
顾焱急着澄清事实，却忘了如此兴师动众的出来澄清，本身就是对顾清韵的不尊重。
“看看，这是小女的日常装扮，断没有昨日浮夸的意思。”
顾焱的话，让群众的热议声更大了些。
顾清韵则频频回头看看云氏又看看顾清云，惹得云氏忍不住怒瞪了过去，顾清云则眉头紧皱的看向顾清韵，脑子里一直在回想遗漏了什么东西。
昨日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今日就急着出来否认，而顾清韵频频回首与云氏怒瞪的互动顿时就引来一些人的不平，高台底下一阵骚动。
“你倒是说句话，莫要污了相府的名声。”
顾焱小声警告，生怕顾清韵不配合，再生出事端来。
顾清韵心里冷笑，果然，还是要用她来保全相府的名声，嘴上却说道：
“父亲，女儿断然没有毁了相府名声的意思。”
“没有就好。”
顾焱看着唯唯诺诺的顾清韵，心下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恼意。
就在顾清韵要开口之际，荀家祖孙几个都来了，看得荀应之当场暴喝：“顾焱。”
白花的胡子还在颤抖，真怕随着老爷子怒意喷出去。
“岳父。”
顾焱看到怒气冲冲而来的荀应之，心下大骇，忙下台迎接。
“你知不知道，你这种做法，不管能不能澄清，对清韵来说都是一种伤害？”
荀应之差点被顾焱给气死，要不是看在他死去的女儿的份上，估计脸都不甩他一下。
醒悟过来的顾焱也是一阵懊恼，瞧他是糊涂了。
此时见外祖父来了，顾清韵更是战战兢兢的把头上的凤钗一一拔下送到云氏的手上并说：“母亲，这些还你。”
而后走到顾清云面前：“妹妹，姐姐这会儿不方便把衣服脱了还给你，莫要生气。”
说完不给顾清云反应的机会，就飞奔到荀应之的身边忍着夺眶的热泪委屈的喊道：“外祖父。”
顾清韵的一系列做法，顿时让顾焱脑袋瓜子嗡嗡作响：“完了”
一群看热闹的人更是脑子转不过来，表情怪异的看着云氏和顾清云那对母女，心里叫嚣着喊道：“什么？相府的嫡女竟连头上的凤钗都是云氏的？还有衣裳也是捡庶女穿过的。”
这哪是澄清流言，倒不如说是坐实事实。
见澄清不了，反倒把名声折了进去的顾焱只得硬着头皮把荀应之请到相府里，他虽然贵为丞相，但也不敢随意开罪于岳父。
主位上，荀应之不情不愿的坐着，眼里迸发的怒意让顾焱的心脏突突直跳。
“说，我宝贝外孙女怎么会沦落到讨别人的饰品，穿他人的旧衣的地步？是我给微澜的嫁妆不够丰厚，还是铺子不赚钱？”
荀应之一连串的问话，让顾焱冷汗淋淋。
“我、我·····”
最后顾焱还是转头问云氏，在确认这些凤钗是云氏的，衣裳是顾清云的时候，不由骂了一句：“糊涂。”
还以为这些细节不用他教，结果就是一个不注意，就栽在了被忽略的细节上面。
只得不停的认错，说一定会改。
“外祖父。”
这会儿的顾清韵则拉着荀应之的袖子撒起娇来，表面是替父亲求情，实则是火上焦油。
顾焱等人听着，以为是顾清韵是在替他们求情，心里宽慰，但听在荀应之的耳朵里，却是变相的说，这不是荀府，做主的还是她父亲，明里暗里都在说要维护她父亲的话，这不是在向他诉说过得辛苦么？
荀应之越听越冒火。
干脆跟顾焱摊牌道：“既然清韵在相府活得不好？不如断了这份亲情可好？当然，我会把京城一半的产业给你。”
一旁的云氏顿时眼睛神亮，京城一半的产业啊，这荀家果然够大方，饶是这样，也无不让人想入非非。
顾清云则是低头，掩饰了眼中的妒意，不得不承认，顾清韵比她金贵。
“岳父，您当小婿是什么人了，清韵是我女儿。”
还算清醒的顾焱可不敢拿女儿换钱，虽然小事迷糊，但胜在大事清醒。
这要是传出去，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官身就玩完了，这滔天的富贵虽然诱人，但如果没有了官职也是保不住，他又没有岳父荀应之的手段，到头来还不是别人砧板上的鱼肉？想通其中的利害关系后，忙惶恐的道：
“清韵的着装近日属实有欠妥当，但小婿真没有亏待过她。”
言之恳恳。
“那我问你，微澜的嫁妆可曾有动过？”
荀应之问。
顾焱看向云氏，云氏大方的摇头，表明不曾动过，所以他也放心的回答:“不曾”
“那陪嫁的铺子呢？”
荀应之不依不饶。
“这，铺子是要人打理的，由于小婿公务繁忙，就交由云氏代为打理。”
“把过账的开支给老夫看一看。”
荀应之可不好糊弄，嫁妆是死的，但铺子是活的，据他选出来作为陪嫁的铺子，都是顶顶赚钱的好铺子。
“老爷。”
有些慌乱的云氏叫住顾焱，小声说道：“铺子赚的钱都用在府上的各项开支上了。”
“再怎么开支，也有记录啊，只要合理，就没什么为难的。”
顾焱说着就要云氏去拿账册。
“快去啊。”见云氏不动，顾焱忍不住吼了一句。
被吼的云氏不得不去把账册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