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赌...英雄境界一成的‘修为’。”
若是此刻有外人路过，听到这话定会惊掉下巴...修为是超凡者耗费心血修炼出的根本力量，如同血肉般与自身绑定，怎么可能像货物一样用作赌注？
可在南疆城，规则本身早已变得模糊，别说赌修为，就连“用记忆换食物”和“用运气换寿命”的怪事都时有发生，城中人早已见怪不怪。
黑袍老板也没觉得奇怪，只是兜帽下的呼吸顿了顿，沙哑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凝重，却又透着股不甘示弱的决绝。
“倒是敢赌。既然你押一成英雄境界修为，那我也奉陪到底...我的赌注，同样是英雄境界一成修为。”
这话一出，青年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笑容更盛。
“哦？没想到老板也是个爽快人。这一成修为可不是小数目，输了的话，不仅境界会倒退，后续修炼还得花上最少半年时间补回来，你就不怕？”
黑袍老板指尖在桌面轻轻敲击，节奏沉稳，像是在压制内心的波澜。
“赌局本就有输有赢，你敢押，我就敢接。况且...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他一边说，一边从黑袍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藤球。
藤球由彩色藤蔓编织而成，内部嵌着七颗黑色小珠。
“赌局就用南疆城流传的‘藤球猜数’，规则应该不用我多说吧？”
青年点了点头。
这游戏的规则倒是简单，一人在藤球里注入能量，让黑珠随机亮起 1到7 颗，另一人则猜珠子亮起的数量...之后换人注入能量，另一人来猜，赢三轮者，即可拿走对方那一成修为。
也是因为足够简单，所以在大多数赌局中，藤球猜数都是首选游戏。
“行，就按你说的来。你先来。”
青年接过藤球掂量了一下，入手温润，能隐约感受到里面流动的能量，随即抬手将藤球递回去。
黑袍老板颔首，指尖凝聚起一丝灰黑色能量，轻轻按在藤球上。藤球内部的黑珠瞬间亮起，光芒闪烁不定，像是故意扰乱视线，片刻后又迅速熄灭，只留下淡淡的能量余韵。
他收回手，看向青年：“好了，猜吧。”
青年盯着藤球看了片刻，没有急着回答，反而抬头扫了眼巷外市集的方向。
此时正好有个卖水果的摊主在清点苹果，一边数一边念叨。
“3 个、4 个...还差 3 个就够一筐了。”
青年嘴角微扬，随口说道：“3 颗。”
黑袍老板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抬手将藤球递给青年。
“你自己看。”
青年接过藤球，指尖注入一丝能量，藤球内部果然有3颗亮着的黑珠，不多不少，正好对上。
“运气罢了。”
黑袍老板淡淡道，语气却没了之前的从容。
他刚才特意用能量干扰了黑珠的亮度和亮灭速度，按理说很难精准猜对，青年却轻松中了，这让他心里多了几分警惕。
第二轮，青年依旧让黑袍老板注入能量。
这次黑珠亮灭的速度更快，几乎是一闪而逝，连能量波动都刻意压制得极淡。
黑袍老板看着青年，眼神里满是试探。
“该你猜了。”
青年却没急着开口，反而拿起桌上的金色硬币，在藤球上轻轻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声响。
“老板，你这藤球里，好像掺了点永猎的‘饥饿气息’吧？想用这玩意扰乱我的感知，让我猜不准？”
黑袍老板身体微僵，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冷声道。
“猜数就猜数，别扯这些有的没的。超时不猜，就算你输。”
青年笑了笑，不再追问，目光落在藤球表面的藤蔓纹路里，像是在捕捉什么。
随后，他看向了巷外的商铺，一个布店的老板正在裁剪一块上好的丝绸布，而裁剪的尺度，正好是...6尺。
“第一轮你亮 3 颗，刻意放慢灭灯速度，想引导我往小数猜...这轮你加快速度，又掺了饥饿气息，反而显得欲盖弥彰。我猜...6 颗...”
黑袍老板的呼吸骤然一紧，可青年却懒得管他，拿过黑球注入能量后，6 颗黑珠赫然亮起。
“...”
老板沉默了，兜帽下的目光死死盯着青年。
连续两轮猜对，这绝不是运气，对方分明是找到了破解之法。
“两轮了，再赢一轮，你那一成修为就是我的了。”
青年靠回巷壁，语气带着几分慵懒，却又透着股掌控全局的自信。
“该你猜了，我来注入能量。”
他接过藤球，指尖凝聚起一丝淡蓝色能量，缓缓注入。
这次黑珠没有瞬间亮灭，而是一颗接一颗缓慢亮起，从 1 颗到 7 颗，又从 7 颗慢慢熄灭，整个过程如同流水般连贯，能量波动均匀得几乎没有破绽，根本看不出最终定格的数量。
黑袍老板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死死盯着藤球，眼神锐利如刀，试图从能量流动中找出蛛丝马迹，可青年的能量如同迷雾般，将黑珠的真实状态遮得严严实实。
他皱着眉，回忆着前两轮的规律，又看了眼青年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一横，咬牙道：“5 颗！”
青年笑着摇了摇头，拿起藤球，指尖轻轻一点，藤球内只亮起 1 颗黑珠，孤零零地嵌在藤蔓间，格外显眼。
“错了。”
青年将藤球扔回给黑袍老板，语气带着一丝调侃。
黑袍老板接住藤球的手猛地一颤，兜帽下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死死盯着藤球上那唯一亮着的黑珠，又抬头看向青年从容的模样，脑海中突然闪过前两轮青年看向巷外的举动。
卖苹果摊主的 “3 个”、布摊老板的 “6 尺”，还有此刻青年毫不意外的神情，一个让他心惊的念头终于清晰起来。
“你...你是利用了‘因果’的力量！”
黑袍老板的声音带着颤抖，甚至忘了掩饰语气中的震惊。
“我之前用永猎的饥饿气息干扰你的感知，可你根本没接招，反而提前用因果把结果定死了——从游戏开始的那一刻，输赢就已经注定，我不管怎么干扰、怎么猜，都是输！”
青年靠在巷壁上，指尖转着金色硬币，笑而不语，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抬了抬下巴，语气带着几分催促。
“老板，现在说这些也没用。愿赌服输，你该兑现承诺，把一成修为给我了吧？”
“等等！”
黑袍老板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抓住青年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对方的骨头，沙哑的声音里满是不甘与孤注一掷的疯狂。
“我们再赌一把！就赌最后一把！这次我压上英雄境界的五成修为！而且...我们什么力量都不用，只凭运气猜数，这样总公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