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上两个小时,池非迟将卢森堡近年的税收政策看了一遍,并将真池集团、菲尔德集团以前在卢森堡签订的税收协议看完,回复了一下越水七槻的UL消息,又继续用电脑查看卢森堡政府与安布雷拉初拟的新税收协议。
像安布雷拉这种规模的大型跨国公司,只要通过卢森堡的政策稍微运作一下,每年就能省去上亿欧元的税务支出,这笔钱可以投资新领域,可以购买一批岛屿、矿产之类的自然资源,可以用来做很多事。
这就是各大跨国公司一年到头赚得盆满钵满、却还是往卢森堡转移利润的原因。
没有人会嫌钱多,资本家更是如此。
在资本家这里,金钱就像流动的筹码,资本家们需要不断将筹码发放出去,换取自然资源、医疗资源、人力资源或是别的资源,让自己在人类群体中获得更多的权力,同时,资本家们又要不断回收筹码,确保自己手中的筹码足够充裕、足够获取到大量资源。
卢森堡的税收政策,就可以让资本家们每年多回收一批筹码,再用这些筹码去换取更多资源。
就算某个资本家不那么贪心,也得考虑一个问题——其他人都利用这种方式回收了额外的筹码,那么,在新一轮的筹码发放开始后,其他人就能利用这些额外筹码换取更多的资源,可能因此在某一行业投资中占据优势,到那个时候,自己从新行业获取筹码的难度会不会增加?自己手里的筹码会不会越来越少,最后沦为普通人?
没有人想失去自己拥有的筹码、资源、地位,所以,就算是出于危机感,资本家们也会尽可能多地回收筹码。
安布雷拉也不例外。
只要卢森堡有合作意向,安布雷拉自然愿意将一部分收益转移到卢森堡,每年节省一笔税务开支,但具体转移多少利润,还需要安布雷拉把握好尺度。
理论上来说,安布雷拉可以将欧洲区域70%以上的利润转移到卢森堡,每年节省数亿欧元的税务支出,但这会导致安布雷拉支付给其他国家的税款减少,必定会引起各国的不满。
安布雷拉想在各国经营生意,总不能连‘摊位租金’都不想交吧?
要是安布雷拉真的连‘摊位租金’都不想交,那各国自然会拒绝安布雷拉入境赚钱,转而寻找那些愿意缴纳‘摊位租金’的资本来合作,这么一来,安布雷拉就会失去各国市场,从而迅速走向衰落。
所以,不管是安布雷拉,还是其他资本财团,大家都有一种默契——对于那些有发展前景的、能让自家大赚的国家,每年缴纳税款不能太少,另外,对于一些自家想要交好的、或者是自家与本土执政势力关系较好的国家,为了双方友谊,每年上交的钱也不能太少。
也就是说,资本财团可以向卢森堡转移一些利润,但不能转移得太过分,决策人需要根据自家情况,平衡好自家与盟友、重要合作者、可合作者的利益,以不惹恼其他国家为前提,尽量让自家多获利一点。
再者,就算资本财团敢把利润全部转移到卢森堡,卢森堡恐怕也不敢收。
远的不说,卢森堡可是被德、法、比利时三国夹在中间,要是卢森堡做的太过分,不等钱在兜里揣热,邻居家的重火器恐怕就已经运到了边境线。
总之,资本财团、跨国公司在各国的税收事务很复杂。
安布雷拉这一次与卢森堡初拟的税收协议,池非迟不仅要查看每一项条款,还要看池真之介对这些条款做的注释、以及方舟搜索到的补充资料,弄清楚安布雷拉能从协议中获得什么好处、某一项条款牵扯到哪些势力的利益、安布雷拉之后的发展需要注意什么、双方拟定那些条款背后有着什么样的考量,甚至要对比其他税收协议,来判断卢森堡对安布雷拉的重视程度,看看卢森堡还能不能在税收上进行一些让步。
一个小时后,空中乘务员提醒池非迟、早川诚志、鹿岛佑一已经到了用餐时间,询问了三人想吃的食物,很快为三人准备好食物送到桌旁。
吃过晚餐,池非迟让空中乘务员帮自己泡了杯咖啡,准备一直看资料、看到飞机降落。
关于税收条款的资料,他目前只看了十分之一左右,在下飞机之前,他能把那些资料全部看完就已经很不错了。
至于睡觉……
他还是熬到飞机降落、再去酒店里睡吧,就当是倒时差了。
“麻烦也帮我准备一杯咖啡!”早川诚志赶在空中乘务员离开前,也叫了一杯咖啡,随后,又转头对池非迟解释,“在下飞机之前,我想把资料看完。”
作为池非迟在工作方面的秘书,池非迟要看的税务资料,早川诚志也得看,池非迟要理解的协议条款,早川诚志也得理解。
虽然两人抵达卢森堡后,还有一天时间来休息、看资料,不过早川诚志明显也跟池非迟一样,想在飞机上倒好时差,确保后天开会时有一个好状态。
鹿岛佑一见两人这么有干劲,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应该跟上节奏,“那我……”
“鹿岛,你今晚最好睡一会儿,”池非迟看出鹿岛佑一的想法,出声道,“我也想在飞机降落前、将这部分资料看完,在飞行途中,我大概是不会睡觉了,要是我下飞机时困得大脑迷糊,入住之类的事情就全部交给你了。”
“是啊,鹿岛,”早川诚志笑着附和,“我们就错开时间休息吧,等到了卢森堡当地,我的大脑恐怕也要迷糊了,到时候我这边的安排也只能交给你了!”
两个上司发话,鹿岛佑一自然不会反对,没有再叫咖啡,用电脑处理了一些零碎的工作,休息了一会儿,就到后方的卧室隔间睡下。
飞机在空中持续飞行,七个小时后,降落在卢森堡市的机场,当地时间正好是晚上八点多。
鹿岛佑一在飞机降落前一个小时醒来,整理好着装,提前跟接机的司机取得联系,等飞机降落,就和池非迟、早川诚志坐上了前往酒店的车子。
有鹿岛佑一在,池非迟、早川诚志不用操心入住方面的琐事,到了预约的房间,倒头就睡。
休息了一夜,池非迟醒来又将剩下的资料看完,和早川诚志、鹿岛佑一在套房的餐厅里见面,一起吃了午餐。
饭后,鹿岛佑一回自己的房间补觉,池非迟、早川诚志坐电梯到楼上的另一间套房,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人是达尔西。
池非迟、早川诚志进门时,池真之介还在跟两名西装革履、看上去精明干练的外国男人说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