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血符
白芸天瞪大了眼睛：“我在今天之前，连花文吉这个人都不知道，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继续发笑：“当然和你有关，因为你是白家大少爷啊。”
“而且你刚才也说过，搜寻《百傀箓》名单的事，你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因为你的到来，幕后黑手有所警觉。迫于无奈，他不得不让花文吉放弃继续猎杀，这不是很合理的事吗？”
白芸天放下了手里的肉串，出了一脑门的汗。
“是我疏忽了！我在明知道凶手是摄魂丝传人的情况下，并没有隐藏自己的身份！”
“我一直以为我在暗，但其实我在明。这几个月的时间里，我在学校附近留下了太多的痕迹。”
“只要有人稍加用心，就能查到我的身份！”
我一边填肚子一边点头：“事已至此，走一步看一步吧。也算是好事，至少那个幕后黑手，是忌惮你这个白家大少爷身份的。”
“同时，也说明他十有八九也是我们要找的人之一。”
我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往门口走。
白芸天突然对我喊了一句：“叫你一声‘少东家’，好像也不吃亏。”
我没有回应，白芸天居然追了上来：“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花文吉一死，那个幕后黑手，如果躲起来的话……”
“刚才已经说了，走一步看一步！”我叹了口气：“威慑也是不错的途径。”
“如果因为你的存在，那个人不敢再作恶了，不也是好事一桩吗？”
“而且，我现在对钱途充满期待！”
将白芸天打发回去之后，我打车回了租住的小公寓。
家里的灯亮着，熏儿穿着熊猫睡衣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这几天，每晚将她抱回房间，已经成为习惯了。
将她送回去之后，我去卫生间洗了个澡，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起床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中午。
餐桌上还留着熏儿留下的早餐和爱心便利贴，我将冷硬的食物吃光之后，就戴上墨镜，拄着拐杖去了俱乐部。
三年的盲人生活，让我已经习惯了这副妆容。
到了俱乐部后，十几个西装革履的黑衣人，在拆卸悬在半空的纸人。
白芸天用纸巾擦拭着带血的摄魂丝，时不时模仿着花文吉的动作，向前甩出，但是轻飘飘的丝线，连桌上的茶杯都打不动。
“果然还是不行，这玩意儿比暗器难多了，我用不来。”
白芸天有些失望，低声念叨了几句。
我走过去，一脸厌恶的看着他：“这也算是死人的遗物吧，你不觉得晦气吗？”
白芸天呵呵笑道：“我家里人都喜欢收藏古董，那些东西不都是遗物吗？有很多还是从古墓里头挖出来的，一样都是值钱的玩意儿。”
我无言以对，他这个说法虽然听起来怪怪的，但无法反驳。
等到纸人被全部拆卸掉之后，俱乐部里又只剩下了我和白芸天两个人。
“你平时不是很忙的吗？”
俩人大眼瞪小眼的也很无聊，我开始没话找话。
白芸天眨巴了几下眼睛：“不是你说走一步看一步的吗？”
我和他之间，除了吵架拌嘴，确实也难有太多交流。
白芸天在没事的时候，也耐不住寂寞，让人送了些电脑和平板等电子产品过来，在二楼布置了个办公室。
我上楼去看了一阵，他很快就开展了工作，电脑上都是全国各地，疑似《百傀箓》后人活动的踪迹。
这些琐事，我自然而然的都交给他去处理。
抱了个笔记本，我正要下楼去开个电影消磨时间，突然手机响动了一下。
我摸出手机，接到了一封实名发送的邮件，是钱途发来的。
搬了张椅子在白芸天办公桌后坐下之后，我用电脑登录邮箱，打开了这封文件。
里面有大量的照片，很刺激，全是被吊在半空中的女尸，就是之前楼下那个纸人场景的现实版。
白芸天看到了我的邮件，眉心一皱：“这家伙又搞什么幺蛾子？”
我指了指文件最下方，唯一的一个文字。
“血！”
白芸天将电脑抢了过去，我已经把刚才那些照片全部记在了脑子里，闭目沉思。
钱途发来的照片，多数都是裁剪过的，只留了尸体的下半身。
“所有的照片，是不是都是女尸？”
我开口询问，同时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构建出了拼凑起来的场景。
白芸天‘嗯’了一声，我继续说了下去：“花文吉昨晚很希望名单上有你，当时他以为你是个女的，所以他的名单上，很可能全都是女人！”
“将十八具尸体中那两个男的排除掉，再让剩下的十六具女尸，按照死亡日期排列，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白芸天急声回应：“看不出来！”
我睁开眼睛，揉了揉肿胀的太阳穴：“钱途不是给过提示了吗？”
“血？”白芸天将笔记本连接上打印机，将所有的照片打印了下来，然后全部折了起来。
“钱途给的照片，每一张都将地面上的血迹照了下来！”
白芸天终于开窍了，将所有照片拼凑在一起之后，我伸手点指着连在一起的血迹。
“这些人不是同一时间同一地点死亡的，我们和钱途，之前都被死亡日期误导了。”
“杀人的时间可能是随机的，但是名单和看似不可控地方血迹，才是固定的！”
将所有照片拼凑起来之后，每具尸体脚下的血迹完美连接在一起，这绝不是个巧合。
而且这些血迹，很像是一个还没完全浮现出来的图案。
白芸天盯着这个半成品的图案看了半天，皱眉道：“很像是一个符篆，我以前好像看到过。”
我问他在哪里看过，白芸天认真回忆了半天：“真的记不清了，好像是在家里，某个老祖宗的手札上。”
“那就没错了！”我继续揉着太阳穴：“你们白家一直在致力于重修《百傀箓》，既然你对这个符篆有印象，就说明这个符篆和《百傀箓》上某个人有关。”
白芸天赶紧开始复制照片：“我把这些东西发给家里人看看，让在家的人帮忙去查找一下。”
“不过，钱途是怎么会有这些东西的？”
我皱眉苦笑：“你真正在意的，不是他如何拿到这些案发现场的照片，而是他为什么知道将照片上的血迹拼凑起来，形成这个血符吧？”
白芸天沉默了一阵，摸着下巴道：“钱途的底细，我真的查不到。他给我带来的压力，比花文吉背后的那个人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