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
田尧用微微颤抖的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露出苍白的微笑。
虽然在微笑，江月却觉得她看起来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不好意思，可以帮我拿一下放在门口的水吗？”
“啊，好。”
江月起身走到门口，将放在饮水机下方的茶杯递给田尧。
喝下水后，虚弱无力的田尧才看起来恢复了一点点元气。
“那个......”
江月不知道自己该主动说点什么。
田尧会在这家医院，必然是得了什么疾病。
但亲眼看到她吐血的样子，还是不免被惊到。
“云修也没将这件事告诉你吗？”
看到江月惊讶又慌乱的样子，田尧叹了口气。
江月赶忙回应：“厉云修说过有机会的话会介绍我们见面的。”
“嗯，他是在担心我的身体状况吧，所以不想打扰我，真是体贴的男孩。很可惜，我的身体还是老样子，或许会死哟。”
像在自言自语般，田尧精致妖冶的半边脸上浮现出厌世悲观的神色。
“这是......”
“我得病了，是隐族中的绝症。”
田尧说着，笑了笑，那笑容看起来有些飘渺。
江月却倒抽一口凉气。
本以为隐族强大长寿，原来也会得绝症而死亡啊。
田尧躺在床上，上半身靠着床头，深色落寞。
她说：“隐族现在面临的危机不仅仅是内斗，也存在血脉断绝的危机。”
同样的话，江月好像在厉云修和慕银那里也听到过。
好像是说隐族与人类结合，生出的孩子很大概率会得病。
不过田尧此刻所说的语气，却听起来更沉重。
她像是万念俱灰般开口说：“隐族里面，每年都会出现患有先天疾病的孩子，我便是其中的一人。我刚出生的时候就得过严重的肺炎，如今肺部几乎整个都变成了纯黑色，吐血是常有的事情，甚至还会休克，就算死去也不足为怪。”
江月问：“已经完全治不好了吗？”
“嗯，不过没关系，我的肺部镶嵌着隐族的圣物‘魔玉’。那是可以抑制病情继续恶化下去的一种带着魔力的黑玉石，虽然没办法治愈疾病，但至少能让生命延缓死亡。”
“身上的疾病，是不是只要进行换心仪式就好了？”
隐族能够换心，那必然可以换肺吧。
“我啊，进行过换心仪式，但没用。”
田尧摇了摇头。
“那年换心仪式过后，疾病一年之内没有再犯过，我也以为好了，然而一年后各种病症一起发作，我再次失去了健康......或许这是隐族的一种诅咒吧。”
江月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念头。
“如果可以持续一年健康的话，那么每年都进行......”
既然换心仪式后可以持续一年的健康，那么每年都进行一次换心仪式，岂不是可以保持健康下去？
但隐族要进行换心仪式，就意味着人类要死亡。
身为人类，自己的想法有点背德。
但选择换心仪式，获取心脏，不是非得杀害活人夺取。
江月听说过有些“白氏家族”会替进行换心仪式的隐族寻找无人人认领的尸体，或者在医院以高价钱购买心脏。
所以，不一定非要人类死亡的。
听到江月的话，田尧噗嗤一声笑起来，黑如墨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江月，似乎想要透过江月清澈的眼睛，看透她的内心。
“江月，你还真是单纯的善良。”
“......”
田尧说这再次伸出纤细的小手摸了摸江月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