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母一愣，瞪樊解放，“那我跟他算咋回事？”
薄其华丝毫不为所动。
冷笑着说，“那正好，我等会儿就去镇上告樊解放犯了重婚罪，让公安把他抓起来，给牢底坐穿！”
“啊？！这咋犯罪了？”
“重婚罪是啥罪？别不是她说来吓人的吧？”
顾姓男人听到，看过去解释，“重婚罪就是结了一次婚，没离婚又跟人结婚了，他们办结婚证了吗？”
有人点头，“办了，村里统一给办的。”
村里人看樊解放的眼神都变了。
老一辈的人急的直喊樊解放，“还不赶紧说，真想给你逮进去坐牢啊？”
又劝继母，“解放家的，劝劝呐，他要进去，你可就没男人了。”
继母慌了。
“当家的，你快说啊！”
樊解放边跑边朝薄其华吐口水，“想骗我吐口，告诉你，不给钱没门……”
他话没说完，就被人一把掐住脖子，拎到了半空中。
“既然不想说，那就别说了，直接掐死吧。”
顾姓男人抬眸看了他一眼，手指用力掐进去。
樊解放的眼珠子瞬间瞪大了，呼吸急促脚下乱蹬，一双手拍打着男人的手背和胳膊，男人却一点都不受影响。
眼看樊解放的眼珠子都憋红了，急切的想呼吸却呼吸不到气，要死不死的模样。
村民们吓的集体失声。
继母腿脚发软，张着嘴大叫，“啊！啊！我说我替他说！”
顾姓男人松手，樊解放像一滩烂泥匍匐在地上，抱着脖子惊天动地的咳嗽，脸上眼底全是对男人的惊惧害怕，蜷缩着身子往后退，想离男人更远一些。
“说。”顾姓男人看过去。
继母打了个激灵，白着脸连声哎，看到顾姓男人脸色不耐，呜呜的哭了起来。
边哭边说，“……她真的跟人跑了，是个叫李文风的地痞流氓，山河村的，他一眼看上了那死丫……臭丫头，搞大了那丫头的肚子， 撺掇着那丫头跟他跑了……”
薄其华眉头紧蹙，“继续说。”
“……我说，我……你闺女肚皮不争气，连生了三个赔钱货，婆家看不上她，最近听人说她男人死了，娘儿几个被、被……”
“被怎么了？”薄其华心里头一咯噔，上前一步追问。
继母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嫉恨又觉得莫名痛快，“……被婆家撵走了。”
“撵去哪了？”薄其华继续问。
继母抬手抹眼泪，“那谁知道，我们家穷养不起那么多丫头片子，就……就只当不知道，反正那丫头走的时候，跟我们也断绝关系了，她不认我这个后妈，我也懒得管她那么多。”
薄其华心疼的直抽，扭头看樊解放，“你呢？就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被婆家撵走，带着几个孩子无依无靠，你想过她们怎么谋生……”
“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她早不是我樊家人了，我、我为什么要管她？”
樊解放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村里老一辈跟前，紧抱着对方的大腿，瑟瑟发抖。
老一辈的村民虽然觉得他这话说的绝情，但……这年月谁家都不容易，樊解放还有个儿子没娶媳妇，自己还是个好赌的，确实没闲钱养嫁出去的女儿。
再说，嫁出去的女儿也确实没娘家人继续养的道理。
村里人虽然同情樊清一的遭遇，但大多是各扫门前雪，谁管一个外人的死活？
最多念叨两句，那孩子可怜哟，小小年纪亲妈跑了，被继母当下人一样使唤，好容易嫁了人，男人还死了。
自己肚皮不争气，只生了三个女娃，被婆家扫地出门，带着三个孩子不知道在哪要饭呢？
唉，真可怜呐。
薄其华在这生活了几年，哪里不懂这里的人情冷暖淡漠。
只是用想的，就替女儿那些未知的生活窒息。
“清一……”
她轻轻呢喃了一声，心口刀搅一样疼。
顾姓男人扶住她，“其华别慌，知道她嫁去了山河村，那我们就去山河村，去找人打听，总能知道她带着孩子去了哪的。”
“对，对，我们去山河村找人问。”
薄其华颤抖着吐出一口气，抓着男人的胳膊使力。
两人抬脚朝外走。
村民们同情的让出一条路，等两人走出去，又不远不近的缀在后面。
到村口时，等在车里的司机瞧见两人出来，忙下车打开后座的车门。
顾姓男人扶薄其华坐进去，自己要上车时，跑出来一个挽着衣袖的年轻小媳妇。
气喘吁吁的挤到前面，跟他们说，“你们要去山河村的话，直接去找村长，要么就去找宋家婶子！”
薄其华听出隐情，趴着窗户看小媳妇，“为什么？”
小媳妇纠结的皱了皱眉，唉了一声。
“……反正你们早晚都会知道，就……我们那村里人先前承过文风叔的情，听说文风叔被清一婶子克死了，都恨她恨的要死，要不是村长拦着，清一婶子那俩双胞胎差点被李家人给活埋了……”
“什么？！”
薄其华只觉脑袋轰隆一声，一片空白，“他们怎么敢？！”
小媳妇苦笑，这哪是敢不敢的事儿，当时那情况，村里人跟疯了一样，就想让清一婶子给文风叔陪葬，还觉着文风书在下面会想闺女，想把闺女给他送下去。
她当时听说的时候，都快吓死了！
亏的宋婶子把村长给请过去了，不然……
那可真是说什么都晚了。
“……幸好他们还听村长的话，村长就做主把人给撵出了山河村，至于去哪了，宋家婶子应该知道，但她嘴严实的很，谁问都不说，这会儿年关他们应该在家，你们去问吧。”
小媳妇说完，抿了下唇，为难的说，“你们……不要告诉山河村的人是我说的，我……还要回娘家的。”
“好姑娘，谢谢你！”
薄其华顺手从手指上褪下枚戒指，塞到一盒饼干纸底下，递给小媳妇。
“把戒指藏好，别让人看见，找机会去换了钱，自己花。”
小媳妇眼睛一亮，“谢谢！”
她就说好人有好报的，钱就是当媳妇的底气，换了钱她在婆家也能挺起腰板。
“……宋婶子名叫宋青枝，你们直接去找她就行，还有……”
小媳妇看了眼薄其华的脸，提醒她，“让这位大叔去问，你长的跟清一婶子有点像，万一有人认出来，你们会被村里人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