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老板就将几个铜币找了出来。
就在老板将要将钱递给宋慈的时候，突然将手缩了回去。
“怎么了？”宋慈问道。
“等一下…这钱，不会被充公吧？？”老板问道。
“不会。”宋慈果断地回答道。
“确定吧？我半个月就开张这么一次，你们再给我充公了，我就不活了。”老板说道。
“不会的，如果铜钱上真的有什么线索，我也会拿钱和你换的。”宋慈一本正经地说道。
虽然老板之前不认识宋慈，但是看对方说话一板一眼的，并且地位看起来并不比赵巡检低，心里也便放心了。
从老板手中接过铜币之后，宋慈仔细观察了一番。
这些铜钱都挺干净。
上面没有任何污渍或者油星之类的线索…
宋慈将铜币放在了自己的鼻子前面，嗅了嗅。
“胭脂…但，好像不是普通的胭脂……”宋慈自言自语道。
看到宋慈努力的样子，赵巡检摇头。
“给我，我来试试吧。”赵巡检说道。
但是宋慈仿佛没听到他说话一般，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这种经常“目中无人”的表现，也是赵巡检讨厌他的主要原因之一。
“喂。”赵巡检推了一把宋慈，“别浪费时间了，把这些铜钱给我闻闻。”
“给你闻？”宋慈愣了一下。
“怎么？你能闻，我就不能闻啊？”赵巡检没好气道。
无奈，宋慈只能把铜钱交给了赵巡检。
接过铜钱后的赵巡检，和宋慈之前的动作一样，把铜钱放在鼻子前，嗅了嗅。
但和宋慈不同，他只嗅了一下，就将钱币拿开了。
然后，闭上眼睛，回忆。
“的确……的确不是普通的胭脂……”两个眼皮下的眼珠转动着，“这是…青楼女子和戏子用的胭脂——这种香味，要刺鼻一些。”
分析完之后，赵巡检睁开了眼睛。
“你确定？”宋慈惊讶地看着赵巡检。
“确定。”赵巡检自豪地说道。
“你——经常去青楼？”宋慈问道。
“……你这种书呆子，我都懒得跟你说话。”赵巡检转身，看向老板，“这枚钱币有用，我要带走。刚刚宋大人说给你换，你找他换。”
丢下这句话，赵巡检就走出了店门。
没过一会，宋慈给老板付完钱后，也跟了出来。
“你的鼻子为什么这么灵？”宋慈好奇地问道。
“哈，终于有人能入你法眼了是吧？这让我的心情很不错，这并不是什么秘密，但是其中的原因我不想告诉你。”
“好吧，我能理解。”宋慈认真地说道。
“能理解什么？”
“去青楼，不是什么好事情，没有人喜欢被人知道。”
“……”赵巡检无语了。
宋慈也沉默了。
两人一起往回走。
“你大部分时间都直板着脸在那想，到底在想什么？”赵巡检问道。
“案子。”
“我当然知道是案子，具体的呢？”赵巡检问道。
“我一直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宋慈说道。
“什么感觉？”
“我一听到白白净净，就想到一个人。”
“谁？”
“跟着那个胡大人一起来的那个书生。”宋慈说道。
“书生？宋大人！老板说的可是个女人，根本就不一样。”赵巡检震惊了。
“我知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会下意识的想到这个人。”宋慈心不在焉道。
“你莫不是有龙阳之癖？”赵巡检打趣道。
宋慈没说话。
赵巡检一怔，往旁边移开了一步，和宋慈拉开了距离。
“你说，会不会是那个书生假扮的女人，去买的？”宋慈突然开口道。
“这……你就认定他了是吧？”
“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
“不太可能吧…他跟着胡大人，今天早上才来的啊……除了‘白白净净’以外，你还有什么理由一直怀疑他啊？？”赵巡检问道。
“胡大人？他的文书都没拿出来，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宋慈问道。
赵巡检沉默。
“而且，虽说是今天早上才来的，但是他们什么时候进城的，谁知道？”宋慈说道。
“你这么说的话，我也没话说…不过，要是真想确定他们什么时候进城的，我倒是有办法。”赵巡检说道。
“去找朱县令，调查一下城门的出入信息？”宋慈说道。
“找什么朱县令啊，我带你去。守门的都是我哥们。”
“……”
……
另外一边。
苏晨三人离开了后院，找个角落躲了起来。
“苏晨同志，你的意思是他们是假的啊？”老齐问道，“如果是假的，他们哪来的文书啊？”
“所以现在我们要看一下啊…”苏晨说道。
“我找找…哎呦，卧槽，不见了！不是被偷回去了吧？？”罗辑大惊。
“我刚刚给你塞东西的时候，临时帮你拿出来了，不然的话就真被偷走了。”苏晨从口袋里拿出山羊胡的文书，递给罗辑，“你仔细看看真假。”
“啥？你这也太肆无忌惮了吧？我身上的口袋，都归你管了是吧？”罗辑不爽。
“快点看看啊，罗教授，我很好奇啊。”老齐催促道。
“行了行了……”
罗辑打开文书，仔细查看了一下。
文书很正规。
但…
这官印有点问题…
“这不对啊……”罗辑边看边摇头。
“怎么不对？”苏晨问道。
“这官印上，直接少了一个字啊。”
听到这句话，苏晨和老齐都愣了一下。
“什么？”
“啥？少了一个字？就算山寨，也要山寨全吧？怎么这么粗心，直接少一个字啊？”老齐问道。
“其实吧，这也不算奇怪，毕竟，哪里有这么多我这种奇才，能依靠意义就弄出仿品的呢？”罗辑微微一笑，“这群家伙，说不定只是哪里见过官印一眼，能记住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
就在这个时候。
老齐突然愣在了原地。
“老齐，虽然身边有一个天才，是一件概率很小的事情，但你也不用这么惊讶，大家相处又不是一两天了……”罗辑说道。
老齐没说话。
“老齐，你怎么了？”苏晨问道。
“苏晨同志，那个东西，是不是血啊？”老齐指着不远处，草丛里面露出的一点红色。
“好像是…去看看。”
三人向前走了几步。
苏晨伸手，将那个红色东西从草丛里拿了出来。
是——一把刀。
老齐认得这把刀。
他们，昨天晚上才见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