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 九里山之战首胜
“不要着急！”
“没有命令，不允许射击！”
身穿吉利服并且上面覆盖了大量青草的士兵趴在壕沟里，各个班排长正在壕沟里来回穿梭，紧急传达者上面的命令。
热气球也开始测算风速，准备升空。
不少老兵油子，躺在壕沟里，掏出来饭盒之中的饭团，就着肉干，大口大口的咀嚼着。
在敌人进入埋伏圈之前，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埋伏圈的都是大乾的老兵了，虽然人数不多，堪堪不到一千人，只能算是明军方面的几分之一。
但久经征战的他们，是没有任何心里上的恐惧感的。
这支小部队，是通过长江水道偷渡渗透过江的。
作战目的是为了配合乡勇作战，彻底破坏常州府九里山大营，在先头部队，也就是虎贲旅第一团渡江之前，先行夺取江阴，使得长江防线的明军，陷入腹背受敌的状态。
为了躲避敌人的盘查和搜捕，这支部队的将士可以说是饱受磨难。
不过有一点好处，这支部队的士兵，并非是某一只独立部队的将士，而是从全军中选拔的精锐之士。
这些士兵有一个莫大的优点，那就是经验丰富，意志顽强，可以靠独特的本领，自行抵达预定战场集合。
虽然还不是后世的特种部队，但是却有了几分特种部队的风范。
从火炮开始的那一刻开始，就意味着战争开始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在明将刘爱良的指挥下，混乱的明军士兵重新集结起来，朝着炮兵阵地的方向奔跑而来。
当他们发现高地上有火炮的时候，这群士兵依然以为跟他们交锋的对手是乡勇民团，所以根本没有撤退的想法，而是直接冲锋。
虽然刚才的火炮很强悍，导致了大量的士兵死伤，但是在刘爱良的忽悠下，很多士兵还是受不了发财的诱惑。
毕竟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这些士兵在吴懿韬的带领下，早就丧失了人性，成为了一个个无情的魔鬼、刽子手。
他们在心里觉得对面的乡勇民团不堪一击，只要他们冲上去，就能将他们杀的一干二净，然后就是源源不断的赏银。
自从跟了总兵之后，大家都过上了好日子，不仅隔三差五的能吃上一顿肉，而且只要立下功劳就有赏钱。
这已经足够让一般的士兵去卖命了。
此时此刻，他们不觉得眼前是他们的丧身之地，而是他们发家致富的好机会。
可是现实很残忍，在他们的前进路上上，洒满了铁蒺藜。
这是扬州兵工厂生产出来的小玩意。
楚行和孙元化在视察之后，要求兵工厂暂时放弃其他工作，加班加点的生产这类武器，以达到满足全军的效果。
铁蒺藜洒在地上，可以轻松扎破士兵的脚。
很快明军将士就因为他们的狂妄自大而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正在奔跑的骑士，被各种铁蒺藜和绊马索所阻拦，战马哀嚎着到底，士兵直接摔到进入了陷阱之中，被插入其中的竹枪直接扎个透心凉。
而步兵则发现，在他们的脚下的淤泥里，是密密麻麻的铁制品，非常锋利，只要一不小心踩中，就会被立刻扎透脚底板。
铁蒺藜可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华夏的祖宗们，运用这玩意打仗的技术可谓是炉火纯青。
拿近一点的来说，戚继光就曾经给士兵大规模派发这种武器，几乎每个士兵都有十余串铁蒺藜，每串铁蒺藜有八个接连。
甚至不仅仅是戚家军，就连水师也大规模装备铁蒺藜。
以大明水师为例，一般的船只会配备一千至三千个铁蒺藜不等，在交战中直接朝着敌方的舰船投掷。
这东西扔到地方的军舰上，简直就是噩梦。
船上本来就站立不稳，又有铁蒺藜在脚底下，这仗怎么打？
不过如今大明日趋衰落，再也不服万历年间的盛景，将士们已经没有那么充足的武器资源的供应。
反倒是大乾学到了这门技术，并且快速武装到了军队中去。
当然了，除了铁蒺藜之外，大乾还在研发铁丝网这种神器。
因为根据楚行少的可怜的军事知识储备得知，铁丝网是一种极其残忍的战争武器。
而一旦这种战争武器出现，到有了坦克之前，是没有很好的办法去应对它的。
不过眼下，有铁蒺藜也足够了。
因为游击将军刘爱良现在就一已经深受其害了。
由于胯下的战马受到了惊吓，他不得不下马跟士兵一起冲锋，可是当他一脚踩在地上的时候，瞬间感觉自己的脚废了。
他赶忙向前跃了一大步，结果泥土之中，还藏着一串铁蒺藜。
铁蒺藜这种武器，短一些的有四五公分，长一些的有十几公分。
藏匿在泥土之中，或者直接暴露在地面上，但是只要踩上，可以说直接可以穿透脚面的。
刘爱良尚未真正与前面的对手交锋，一双脚就已经混着泥水，洒满了血水。
他一个站立不稳，倒在地上，却又被铁蒺藜扎透了屁股。
疼的刘爱良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想着打滚挪动，离开当下这个鬼地方，结果浑身上下，又扎了十几个铁蒺藜，顷刻间就疼的刘爱良没有了人形。
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血人。
哀嚎的刘爱良掏出腰间的宝刀，这把刀乃是传承自祖父，据说是祖父陪成祖皇帝北征时所赐。
锋利无比，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如果说，这宝贝放在后世的佳士得拍卖会上，估计能换上个几百万。
然而此时此刻，这把锋利的宝刀，却只能在他主人手上，无可奈何的挥舞几下，除了偶尔砍上几颗地上的铁蒺藜之外，一点用处都没有。
挣扎着，挣扎着，血水到处再撒。
沁入到地上的泥土之中。
随着一颗十几公分的铁蒺藜的尖刺，刺入他的心脏，刘爱良发出了最后一声嘶吼，便彻底没有了声息。
游击将军，刘爱良卒。
这位九里山总兵官吴懿韬的心腹爱讲，传承于明成祖时代的武勋世家的游击将军，内心残暴且贪婪的武夫，只是在听到了几声炮响之后，便倒在了冲锋的路上。
他甚至都没见到对面的活人。
正如死的老惨了的宣府总兵侯世禄，他在被崇祯处死之前，他也没有想通，伪乾怎么就赢了自己？
而这位游击将军也一样，彻彻底底的死不瞑目。
他都没看见活人啊！
不过更多被铁蒺藜炸得痛苦不堪的士兵依然还活着，一些士兵小心翼翼的上前，帮助袍泽将身上的铁蒺藜取下来。
当他们转身想走的时候，却发现天空之中，不知道何时多了几个圆滚滚的热气球在飞，上面有人，拿着一筐筐的铁蒺藜在往下撒。
于此同时，一首昂扬的大乾战歌在战场上想起。
之前被追赶的如同丧家之犬的民团从侧翼杀出，他们拿着简陋的武器，却已经升起了无穷的斗志。
他们很难想象，那些将他们打的落花流水的官兵，竟然顷刻间就成了一只只待宰的羔羊。
比起已经倒地而亡的刘爱良，其实包括林之骥在内的很多人，都没有受到过分的伤害。
但是看着气势汹汹而来的民团，朝廷的兵马果断放弃了自己的同伴，准备再次逃亡。
其实有不少士兵想要还击的，毕竟乡勇还是那支乡勇，哪怕他们借助奇怪的武器，暂时占据了上风，但战斗力依然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但没办法，主将死了，而且又有那么多人心惊胆战，丢掉了战意，一味的逃跑，即便是有人想打，也只能被裹挟着跟着撤退。
那些乡勇的士卒，根本不用上去拼命，他们只需要拿着他们简陋的武器，将那些倒在地上，被铁蒺藜扎的失去了战斗力的士兵，一个个拿着长矛扎死即可。
与此同时，壕沟之中的大乾将士也终于露出了他们锋利的獠牙。
陈二牛的火炮，在战争中也发挥了不俗的战斗力。
在刚才，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内，射出了两轮炮击，给敌人造成了起码四五百人的损失，同时也惊到了伪明九里山大营刚刚训练没有多久的骑兵，使得敌军丧失了战斗力。
不过接下来，与刘爱良预料的一样，当他们快速行进了一段时间之后，炮兵只能暂时停止炮击。
毕竟敌人已经运到到了壕沟附近，再射击有很大概率，炸死自己人。
接下来就是看大乾火铳手的战斗力了。
而在预设战场上，大乾的火铳手的壕沟设置非常有学问，当他们开始射击时，顷刻间就形成了交叉火力。
由于士兵的训练充沛，火铳精良，将士们的准头非常不错。
很轻松的收割了大量敌方将士的性命。
敌军之中也有火铳手跪在地上还击。
但是吧，跪在地上也射击不到壕沟亦或是胸墙后面的大乾将士的。
而且大乾将士穿着吉利服，有良好的掩护。
不还击还好，一旦还击就会被大乾重点照顾，顷刻间要了性命。
而这个过程中，很多士兵连大乾将士的影子都没看见。
这彻底摧毁了伪明将士们的战斗意志。
虽然伪明在刘宇烈的努力，已经装备了不少火铳，但是伪明的后勤和军火制造相当的拉胯，优良的火铳很少，这就导致了这些明军将士的火铳射击精度非常的低。
但是大明这边儿就好太多了，因为这支深入敌后的将士们，已经装备了刻了膛线的火铳，射击精度和距离都得到了大大的提升。
不过因为尚未大规模装备遂发铳，射击速度还并不能让人满意。
这就导致了士兵并没有单纯的依靠交叉火力，歼灭这支伪明的部队。
不过好在此次交战，乃是大乾蓄谋已久，除了阎应元之外，还有其他的不堪吴懿韬凌辱的乡勇参战。
虽然大乾方面参战的将士只有堪堪一千余人，但是两个乡勇民团加起来，却又七千多人。
总人数上已经完全超过了九里山的这支主力部队。
而且，这支主力部队还死了主将，大量的士兵被击杀击伤，可以说对方一点斗志都没有。
当然，还有更恐怖的是，随着敌军逃亡，已经熄火的炮兵再次发火了。
他们会寻找机会，只要是敌人大规模抱团，就立刻发起炮击。
而且是二十余门火炮齐射。
这就导致了敌人一直在拼命的逃命，却又不可能成功抱团，这就给了追击他们的乡勇和大乾将士们机会，将这支部队在很短的时间内分割包围。
九里山战役的头半场，大乾轻松获胜。
而此时此刻，从吴懿韬到刘宇烈，依然不知道，大明已经有一支部队，已经偷偷的潜入了常州府，准备给他们发起致命一击。
而此时此刻，在约定的时间内，虎贲旅第一团的渡江之战，已经打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