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宝楼,一间密室。
贾斯跪在地上,将蒙恬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了一遍。
“宣我觐见?”万宝道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倒是好大的口气。黑狱兄,你看如何?”
黑狱尊者冷哼一声:“一个不知死活的蝼蚁罢了。道君兄,让我下去,一巴掌拍死那个传话的将军,再碾碎他们的营地,看他们还如何嚣张。”
“不可冲动。”万宝道君摆了摆手,“他们越是如此,越说明他们内心有恃无恐。我倒想会会这位‘天帝’。贾斯,回复他,就说本座在‘万宝天宫’设宴,请他‘赴宴’。”
“赴宴?”贾斯一愣。
“对,是‘赴宴’,不是‘觐见’。”万宝道君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我倒要看看,是他的‘律法’硬,还是我万宝楼的‘规矩’硬。让他带上他的核心人员,我要亲眼看看,这群‘塔里’出来的孩子,究竟长了几颗脑袋。”
“是,小人明白。”贾斯领命,恭敬地退了出去。
万宝道君转向黑狱尊者:“黑狱兄,你暗中布置,将‘万宝天宫’周围,布下‘诸天星辰大阵’。我要让他知道,在我万宝楼的地盘上,任他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出浪花。”
“放心,我会让那里,成为他们的葬身之地。”黑狱尊者阴冷一笑,身影再次融入虚空。
……
嬴政端坐在主位上,李斯侍立一旁。
蒙恬前来复命,将万宝道君的回复,一字不差地禀报了上来。
“赴宴?”李斯眼中闪过一丝思忖,“陛下,万宝道君此举,名为邀请,实为鸿门。他这是在向我们示威,要我们在他的地盘上,遵守他的‘规矩’。”
“朕知道。”嬴政的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以为,摆下鸿门宴,布下天罗地网,就能让朕低头?”
他站起身,负手而立,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霸气与自信:“他错了。朕的律法,之所以能通行,不是因为朕的舰队有多强,而是因为,朕所代表的,是秩序,是文明,是万民归心之道。而他所谓的‘规矩’,不过是建立在力量之上的野蛮丛林法则。”
“丛林法则,终究要被文明秩序所取代。这是大势所趋,亦是朕的使命。”
李斯躬身道:“陛下圣明。那此番赴宴,臣以为,需带上一支精锐,以防不测。”
“不必。”嬴政摆了摆手,“朕要去赴宴,不是去打仗。带再多的人,也只是匹夫之勇。朕要让他看看,朕的自信,源于何处。”
他顿了顿,对蒙恬下令:“传朕旨意,准备赴宴。朕,只带李斯一人。”
“什么?!”蒙恬大惊失色,“陛下,万万不可!那万宝楼龙潭虎穴,您只带李斯先生,万一……”
“无妨。”嬴政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朕若连这点胆识都没有,如何能君临诸天?传旨吧。”
“……诺!”蒙恬无奈,只能领命。他心中对陛下的敬仰,又上升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这已经不是勇猛,而是一种近乎神只般的从容与自信。
……
万宝天宫,位于万宝星的核心地带,是一座悬浮于空中的巨大宫殿。
它由亿万种奇珍异宝构建而成,白日里宝光冲天,夜晚则星辉流转,是万宝星域最神圣、最不可侵犯的地方。
此刻,天宫之内,已经高朋满座。万宝道君广发请柬,邀请了万宝星域内所有有头有脸的势力前来“观礼”。
这其中,不乏乙级文明的代表,甚至还有几位隐居的、拥有接近甲级实力的老怪物。
他们来的目的,无非是想看看,那个胆敢在万宝星域撒野的“大秦天帝”,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以及,万宝楼将如何处置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新客”。
宴会厅内,觥筹交错,谈笑风生,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息。
“道君兄,那位‘天帝’大人,怎么还没到啊?不会是吓得不敢来了吧?”一位乙级文明的族长阴阳怪气地说道。
“呵呵,想必是自知理亏,正在琢磨着如何跪地求饶呢。”另一位附和道。
万宝道君端坐主位,面带微笑,只是那笑容未达眼底。他心中也在暗自揣测:“那个嬴政,到底会不会来?他若不来,便是认怂,此事便可就此了结,他大秦舰队再强,也终究不敢在万宝星域久留。他若敢来……那就有意思了。”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声悠长的通报。
“大秦天帝,到——”
整个喧闹的宴会厅,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了宫殿入口。
只见一道身影,在李斯的陪同下,缓步而入。
来者并非身披龙袍,头戴冠冕,而是一身简约的玄色常服,上面没有任何纹饰,却自有一股沉凝如山岳的威严。
他面容俊朗,眼神深邃,仿佛蕴含着整个星空的奥秘。他走得不快,但每一步都踏在所有人的心尖上,让那些原本谈笑风生的乙级族长们,都感到一阵莫名的压力,竟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嘴。
嬴政,就这样在无数道或审视、或轻蔑、或好奇的目光中,走到了宴会厅中央。
他没有看任何人,目光直接落在了主位上的万宝道君身上。
“你,就是万宝楼主?”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殿,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询问语气。
万宝道君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
这小子,连个礼都不行,直接就这么问话?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快,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老夫,万宝道君。天帝陛下,远道是客,请上座。”
他指了指自己左手边,一个仅次于主位的座位。
然而,嬴政却看都没看那个座位,反而径直走向了主位正对面的客席首位,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
这个位置,是留给最尊贵的客人的,但通常,客人都会谦让一番。嬴政此举,无异于直接宣告:“朕,与你,平起平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