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暮烟试想了一下,如果主簿大人却不准她帮灵宝,还一直强迫她看灵宝受苦,她会怎样?
她大概率会暴打主簿大人一顿,把他的红头发拔光吧!
杀人诛心,慕怀远果然够变态!
让林蔓芝看着她受苦,却不准出手相助。
如果林蔓芝心软,只会换来慕怀远对姜兴国和姜暮烟打击报复,他还会针对林家。
“我理解你有自己的苦衷,无视久了,心肠也变硬了吧!”姜暮烟的语气淡淡的。
“暮烟,对不起,我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你怪我,恨我,我都认。”林蔓芝哭出声来。
姜暮烟将纸巾盒往林蔓芝面前推了推,“第二个问题,你是不是动了我爸的画?”
“我看过你的早期的作品,后来画风大变,跟我爸的作品几乎一样。”
“画家的个人风格是永远不会变的,后期的作品,都是你爸按我的要求画的。”林蔓芝一脸坦然,也不怕陆老夫人知道真相。
“我有鉴赏能力,我知道怎么画,能画出事物的灵魂和美感。但是如果让我动手,我画不出自己想要的效果。你爸爸听得懂我想表达什么,他知道我想要什么样的作品,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姜暮烟轻轻地点头,“所以,你们是合作关系?”
“合作是你爸提出来的,他画画很好,但他不懂经营。在这个浮躁的时代,再有才华不会炒作,也会被埋没。”
林蔓芝直言不讳地说:“我用他的那幅《比翼双飞》拿了奖,之后利用慕太太的身份,成了帝京大学美术学院的院长。”
陆老夫人叹息道:“当年你爸爸妈妈两情相悦,我有意成全,结果林家却逼她嫁给丧偶带着孩子的慕怀远。”
林蔓芝无奈地说:“只怪天意弄人,我在医院照顾我妈,景天高烧不退住院,把我错认成他去世的妈妈。慕怀远求我假扮景天的妈妈,照顾他几天,结果景天非要让我做他妈妈。”
陆老夫人笑着说:“人与人之间的缘份是很奇妙的,景天那小子就喜欢你妈妈。慕怀远为了儿子,到林家威逼利诱,你妈绝食抗议都没有用。就这样,你爸妈被迫分开了,林家从此一飞冲天。”
“婚后,我对景天很好,慕怀远对我也不错。三年后,我怀上了南希,景天突然疏远我。再加上他外婆的挑唆,他彻底跟我决裂,甚至离家出走抗议。”
“慕怀远爱子如命,逼我打掉孩子,我不同意。我又不是他们慕家的保姆,我为什么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留下?我生气回到林家,慕怀远也没有来接我,我在林家生下了南希。”林蔓芝回忆道。
陆老夫人气愤地说:“暮烟,你是不知道,慕怀远真不是个东西。他知道你妈妈生的是女儿,不会跟他儿子抢财产,才去林家接她们母女,他还要求你妈妈做绝育手术。”
姜暮烟觉得骇人听闻,“让我妈做绝育手术是谁的意思?”
“景天的外婆要求的,她怕我将来生下儿子,跟景天争财产。”林蔓芝凄婉一笑,“慕怀远也是这么想的,他说只要我答应做绝育手术,我就还是慕太太。”
“卑鄙,这种男人要来干嘛?”姜暮烟愤怒地说。
林蔓芝笑望着她,“你这脾气倒是像我,我当即提出离婚。嫁给慕怀远三年,我失去自我,彻底沦为一个带孩子的保姆。我生下自己的孩子,却要被他们剥夺生育权,我不想再忍了。”
陆老夫人心疼地说:“你妈想脱身,却没那么容易。是我从中说情,她才重获自由。慕怀远看我的面子,没有为难林家。她身心俱疲,离婚时净身出户,失去了南希的抚养权。”
姜暮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她没有想到林蔓芝在慕家过得这么惨。
“离婚以后,我去找你爸爸。他放弃帝京大学美术学院的教职工作,带着我游历名山大川。我们户外写生,野外露营。是他的陪伴,治愈了我心里的创伤。”
林蔓芝回忆起那段时光,脸上都是带着笑的。
姜暮烟注视着林蔓芝,这就是爷爷所说的,爸爸放弃一切,跟女人私奔的时期吧!
陆老夫人鄙夷道:“慕怀远以为你妈妈吃不了苦,很快就会哭着回去求他,结果你妈妈走了。他打听到了你爸爸,找到帝京大学的时候,你爸爸已经辞职了。”
“越是成功的男人越是自负,他无法接受输给你爸爸。他到处找他们。”
“我们在云南洱海定居,被慕怀远找到的时候,我刚生下你,还在坐月子。慕怀远打伤你爸爸,掐着你的脖子威胁我。如果不跟他回去,就要杀了你们,还会累及整个林家。我没有办法,只能跟他走。”
说到这里,林蔓芝的脸上有了恨意,“回来以后,还在月子里的我被送去医院做了绝育手术。”
“身体还没有复原,慕怀远就对我用强。他根本不把我当人,直到把我折腾到大出血,送去医院抢救才作罢。”
姜暮烟的眼泪刷地下来了,她不敢想象,林蔓芝是怎么熬过去的。
“暮烟,看看你妈妈的脸。她之所以如此苍老,就是那时候伤了身子,而且她的身体一直不好。”陆老夫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把你嫁给老夫人的侄子,不是利用你给南希铺路,而是我想为你寻求老夫人的庇护。我患了胃癌,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
林蔓芝说着眼泪又下来,“暮烟对不起,请原谅妈妈的无能,我只能想到这种法子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