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希辰上前一步,扣住姜志国的手腕,然后姜暮烟听到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儿。
“你是纸糊的吗?”他嫌弃地松开手。
“啊,我的手断了!”姜志国疼得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姜暮烟目光清冷地看着他,“你断的只是手,爷爷断送的是命。”
“小贱人,伙同野男人打我,我跟你拼了。”姜志国发狠地向姜暮烟冲撞过来。
结果还没靠近她,就被周扬一脚踹飞。
“谢谢周助理。”姜暮烟道谢。
“应该的。”周扬客气道。
姜志国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陆希辰重重一脚踩下去,“再动一下,我保证把你的脖子踩断。”
“你敢!”姜志国怒吼。
“你可以试试。”陆希辰的声音极冷,说话间,他的脚移到了姜志国的脖子上。
“打人了,侄女伙同野男人要打死亲大伯了。”大伯母扯着嗓子大声喊。
医院门口人来人往,她这一叫嚷,很快就有人围过来看热闹了。
姜暮烟上前一步,目光犀利地注视着眼前的胖女人。
半年没见,大伯母胖得她都快认不出来了。
想到骨瘦如柴的爷爷,一股酸涩袭上心头。
“大伯母,你要是不怕丢人,可以喊得再大声点儿,正好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你们的丑恶嘴脸。你们害死爷爷,把堂姐卖给傻子,骂你们是畜生,都侮辱了畜生。”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跟你那个不要脸的妈一样,跟野男人私奔,把你爷爷气死了。现在还动手打人,仗着人多是不是?”大伯母信口胡诌,败坏姜暮烟的名声。
姜暮烟发出一声冷笑,看向大伯母的眼神充满杀意。
大伯母把爷爷的死怪到她头上,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们跟村长和解了。
姜暮烟突然冲上去掐住大伯母的脖子,“你是不是跟村长和解了?你们连累爷爷被他儿子打死,现在还想用爷爷的命换钱,你就不怕爷爷晚上去找你们吗?”
“呃……救命!”大伯母长得一身肥肉,却没有什么力气。
“小姑娘,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动手。”
“是啊是啊,她毕竟是长辈,快把手撒开。”
姜暮烟扼住大伯母的喉咙不松手,带着灭顶的仇恨喊道:“地上的男人是我大伯,这个胖女人是我大伯母,他们把我堂姐卖给傻子,爷爷帮堂姐逃出来了。他们却厚颜无耻私吞傻子家的彩礼,闹得别人打上门来,把我爷爷打死了。”
“你们别听她胡说,没有的事。”大伯母抓住姜暮烟手,试图掰开她的手指,一边挣扎一边吼:“姜燕汐,你是死了吗?”
姜燕汐哭了一路,这会儿眼睛还是红的。
她冷冷地说:“在你把我卖给村长的傻儿子时,我就死了。你们为了钱,害死爷爷,现在还跟村长家和解,你们还是人吗?”
有热心路人准备上前帮忙,听到姜燕汐这么说,又停手了。
“这个是被卖的亲生女儿,那个厉害的女孩儿是他们家侄女。”
“这对夫妻真不是人,卖女儿,害死亲爹。”
“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根本就不配活在世界上。”
“救命,救救我!”任凭大伯母鬼哭狼嚎,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
眼见她憋得满脸通红,已经开始翻白眼了,姜暮烟这才松开手。
她眉目间皆是令人胆寒的冷意,“爷爷操劳一辈子,你们却这样对他。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和村长一家都该死。”
大伯母慌忙后退,拉开安全距离后,她才说:“你别坏老娘的好事,村长说了,只要我们不追究,彩礼就不用还了。你要是把事情闹大了,那三十万你出吗?”
姜暮烟的心猛然钝痛,大伯和大伯母用爷爷的死做交易。
他们越是这样,她推倒村长的念头就越坚定。
“你们一个都跑不掉,等着吧!”姜暮烟眸光冷厉,仿佛万丈寒冰。
警察很快就到了,周扬立即过去迎接,然后一行人去了医生办公室。
最终核实,姜爷爷是由于外伤,导致脑出血去世。
从他衣服的损坏程度,以及手臂和脖子上的抓痕来看,他不是自己摔倒的。
医院开具了死亡证明,在案子了结之前,姜爷爷的遗体暂时寄存在殡仪馆。
办完手续,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就把姜爷爷的遗体运走了。
姜暮烟从医院出来,在门口碰到姜志国,“姜暮烟,你要带你爷爷去哪儿?”
“去殡仪馆,你要出丧葬费吗?”姜暮烟冷声道。
姜志国立即说:“我没钱。”
“生你的人被你害死了,你生的人被你卖掉了。临到头,连爷爷的丧葬费你都不出,你可真是一个大孝子。”姜暮烟嘲讽道:“既然不出钱,就别问那么多,我会好好送走爷爷的。”
姜燕汐默默地跟在姜暮烟身后,为有这样的父母而羞耻。
姜家姐妹俩坐殡仪馆的车走了,周扬开车载着陆希辰跟在后面。
“陆少,你要帮姜律师吗?”周扬打探道。
陆希辰语气淡淡地说:“有人跟我说,做好事能给自己攒福报。”
周扬思索了一会儿,说:“你不是不信这些吗?”
陆希辰平静地开口道:“陈姨去世的那天晚上,我就在奶奶的病房。有人要带走奶奶,被我听到了。我护住了奶奶,然后陈姨出事了。我没敢告诉奶奶,怕她觉得陈姨是替自己死的。”
周扬只觉得脊背发凉,“你真的听见了?”
“听得很真切。”陆希辰点头。
周扬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回道:“我听说大难不死的人,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原来是真的。”
陆希辰微怔,回道:“目前还没有看见不干净的东西。”
周扬将墨镜递给陆希辰,“到殡仪馆后,要是有不干净的东西找上你,你就假装没看见。”
陆希辰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墨镜戴上了,“我去过地府。”
周扬从后视里看他一眼,“我也去过。”
陆希辰的瞳孔猛地收紧,还真被他猜中了,周扬和姜暮烟在地府见过。
要不是怕泄露地府的事会伤害到姜暮烟,他都想跟周扬探讨了。
半个小时后,他们到达县城里最大的殡仪馆。
陆希辰没有下车,周扬陪着姜暮烟和姜燕汐进去办手续。
“陆少能通灵,他怕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没有下车。”周扬解释了一句。
姜暮烟了然地点点头,因为周扬提前联系了,遗体寄存手续很快就办好了。
周扬趁着姜燕汐上厕所的空档,凑到她跟前说:“少奶奶,你还记得我吗?”
姜暮烟不自在地看向四周,压低声音道:“你别叫我少奶奶, 让人听到了不好。”
“姜律师,既然你认出了我,想必也猜到你跟陆少的真实关系了吧?”周扬问。
“嗯。”姜暮烟淡淡地应了一声。
“老夫人告诉我,陆少还不知道你们俩结婚的事。他对包办婚姻比较排斥,老夫人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跟他说。老夫人说,她不会委屈了你,咱们能不能先瞒着陆少,等回去后再说?”周扬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