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之前的两位律师吗？”有一位警察认出了姜暮烟和陆希辰。
“你们认识？”办案民警问。
“之前他们见义勇为救了一个被家暴的女人，我跟他们打过交道。”
“哦，这位能说会道的小律师，遇上不讲道理的人，在大街上被人绑架，差点嫁给傻子了。”
姜暮烟脸上有些挂不住，“警察同志，你刚才跟他们说买卖婚姻犯法，当街绑人有罪，他们不也没听吗？”
“他们不懂法又难缠，确实难办。”警察无奈摇头。
姜暮烟冷静地说：“律师遇到这种当事人，一般不会跟对方发生正面冲突。他们不讲理，还很自我，硬刚只会让矛盾升级。我告诉他们，我姐不愿意嫁，让他们找我大伯，他们根本不听。”
陆希辰冷悠悠地说：“你连对方的基本诉求都没弄清楚，就让他们找你大伯。他们不要钱要人，你也只能被人当街拖走了。”
“……”姜暮烟语塞。
“你是她的领导吧？这位小律师经验少，还得多历练啊！”警察笑道。
姜暮烟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却听到陆希辰问：“那个吸毒还家暴的男人，后来怎么样了？”
“你是说刘雄吧，他老婆周媛不承认家暴，所以没有立案，刘雄被送去强制戒毒6个月。”警察回道。
姜暮烟惊得抬起头来，“周媛为什么要撤诉，她快被打死了呀！”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就是这么个情况。”
“知道了，谢谢！”陆希辰给了姜暮烟一个眼色，“走了！”
上车后，姜燕汐后知后觉地问：“烟儿，是不是那个让你帮她起诉离婚的女人？”
“嗯。”姜暮烟淡淡地应了一声。
“她撤诉了，是不是就没有家暴的证据了，那怎么离婚？”姜燕汐问。
“我给她打一个电话问问。”姜暮烟说完立即拨通周媛的电话。
周媛很快就接了，“姜律师，有事吗？”
“你老公家暴你，为什么撤诉了？”姜暮烟问道。
“吸毒是违法行为，但是不构成犯罪，送去强制戒毒就行。家暴要是立案了，他要判三年以上。我们俩这么多年的感情，我不想把他送进监狱。而且他已经跟我认错了，我不想离婚了。”
周媛满怀歉意地说：“姜律师，我想解除委托代理合同，可以吗？”
姜暮烟愣了一下，说：“当然可以。”
“我不离婚了，律师费能不能退给我？”周媛又问。
姜暮烟的脸色骤然一变，“周小姐，如果你想解除代理合同，找我们律师事务所的负责人就行。具体怎么办理，我不太清楚。”
周媛请求道：“姜律师，咱们都是一栋楼的邻居。你能不能帮帮我，我不知道怎么办解除委托代理的手续。”
“你直接拿着委托协议到咱们律所，会有专人办理。”姜暮烟的语气带着淡淡的疏离。
“这样啊！”周媛犹豫了一下，“我就跟你熟，你什么时候在，我去找你啊！”
“周小姐，你的合同是跟律所签的，按合同约定走流程吧！我到客户这边了，先挂电话了！”姜暮烟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车里静悄悄的，连姜燕汐这个外行人都听懂是怎么回事了。
周媛先是跟非凡律师事务所签了委托代理合同，姜暮烟是她的代理律师，鞍前马后，帮她出谋划策。
正常情况下，不是律师的原因造成解除委托代理合同，律师费是不退的。
姜暮烟尽职尽责，帮她分析利弊，教她怎么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还把她老公关了起来。
如果不出意外，周媛的离婚案胜诉率很高，由不得她老公不同意。
结果周媛突然说她不想离婚了，她老公认错了。
“我现在感觉喉咙里像是吞了一只苍蝇。”姜暮烟十分不解的问：“一个吸毒、家暴，还有艾滋病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可留恋的？
“等她解除了委托代理协议，再回头找你帮她起诉离婚的时候，不要理她。”陆希辰提醒道。
姜暮烟冷笑道：“她都原谅她老公了，不会再找我的。”
姜燕汐想了想，说：“我感觉，她不是留恋，而是和她老公私下调解了，她老公同意离婚的条件就是让她撤诉。财产分割时，她肯定也占了上风。用不上你了，她就想退律师费。”
“你堂姐比你更懂人性。”陆希辰认同地说。
姜暮烟这下彻底凌乱了，她谴责道：“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怎么谈条件，怎么保护自己的利益，怎么搜集证据，这些都是我教她的。有些取证工作，也是我去完成的。她却一脚把我踢开，骗我说不想离婚了。”
“她让你帮她办理解除委托代理协议，就是想让你放弃律师费，你别上当。”姜燕汐提醒道。
“我听出来了，所以拒绝了，按合同约定走流程吧。我为她跑前跑后，辛苦费还是要收一点儿的。”
姜暮烟失望地说：“我救过她的命，她利用完我，连律师费都不想给。现在想想，为了救她，我被她老公扯掉好多头发，真是不值得！”
姜燕汐盯着她的头，“你的头顶长了很多小碎发，已经重新长出头发了，没事儿的，看不出来。”
陆希辰垂眸，扫了一眼她的头顶，淡定道：“你秃得不明显！”
姜暮烟用手挡住自己的发顶，气恼地瞪他。
“我的头发会长出来的，不出一个月，我就会拥有一头茂密的秀发。”她每天去地府服用红参，不光治好了贫血，眼睛也变亮了，头上更是长出了碎发。
陆希辰嘴露讥诮，似笑非笑盯着她看，“那你多做点儿好事。”
姜燕汐不明所以，安慰道：“脱发大多是睡眠不足和贫血引起的，你太瘦了，要注意营养，多休息。平时用生姜水洗头，会长出头发的。”
睡眠不足和贫血，姜暮烟两条全占了，难怪她脱发呢！
她白天在律师事务所上班，晚上在地府兼职，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一年半了。
还好主簿大人送给她一根百年红参续命，她还活着，真是一个奇迹。
不行，她牺牲这么大，得找主簿大人加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