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暮烟心里‘咯噔’一声，不是谈离婚，而是问昨晚的事。
主簿大人不是说帮她抹去陆希辰的记忆吗？
她气得在心里骂主簿大人办事不利，硬着头皮说：“我昨晚没去医院，下班就去你家打扫完卫生了，完事儿就回家休息了，什么都不知道。”
陆希辰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姜暮烟被他得盯着头皮直发麻，知道瞒不过去，索性摊牌了，“我没有办法跟你解释，但我不是坏人。”
“我以前是不信这些的，直到遇见你。”陆希辰表情凝重地看着她，“不管怎么样，昨晚……谢谢你！”
说完他在微信里给她转账8888元，正好是双倍的地府房费。
“无功不受禄，这钱我不能要。”姜暮烟婉言拒绝。
她觉得陆希辰八成是误会了，他以为她要带走陆老夫人，后来手下留情，只带走了女佣陈琴的亡魂。
她又不是阎王，哪有本事决定人的生死？
昨晚就是个意外，本来就是去接陈琴的，是她弄错人而已。
“这是你应得的。”陆希辰话里有话地说。
姜暮烟佯装不知，故意道：“这是我帮你打扫的小费吗？”
陆希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说是，那便是吧！”
“其实你不必如此，也不要对我感到好奇，我只是比别人多打了一份工而已。你知道的，我比较穷。”姜暮烟自嘲道。
陆希辰笑得意味深长，“我对你的事不感兴趣，也不想知道。”
“噢！”姜暮烟没想到他这么上道。
陆希辰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敲了几下，而后道：“姜暮烟，你恐怕不能跟我一起共事了。”
姜暮烟没听懂他的意思，“创业夫妻的离婚案，你不想带我一起做了，还是你想开除我？”
“我希望你能离开非凡律师事务所。”陆希辰坦言道。
“理由呢？”姜暮烟怒视他。
这是什么狗屁老公，刚结婚就失踪，一回来就要砸她的饭碗。
“你说我过河拆桥也行，忘恩负义也罢，我不想跟你有任何瓜葛。”他淡淡地说。
这个结果，在姜暮烟的意料之中。
她猜到他想离婚，但是没想到他还要让她失业。
创业夫妻的离婚案是他主动提起的，今天却突然跟她划清界线。
她估摸着，跟昨晚去病房接亡魂有关。
陆希辰知道她在做什么，怕影响陆老夫人的健康，主动疏远她。
罢了，辞职就辞职吧！
离婚以后还在一起工作，也挺尴尬的。
“我手上有一个公益案件，刚有一点儿眉目，等我办完这个案子行吗？”
“那个杀妻案？”陆希辰问。
“嗯。”姜暮烟应了一声。
“行，那你把案子办完吧！”陆希辰说完又催促了一句，“把钱收了。”
姜暮烟也不矫情，他要砸她的饭碗，她收点赔偿金也不过分。
“这钱就当是陆律师逼我辞职的补偿，我收下了！”
陆希辰懒得解释，她拒绝提地府的事，可能真的不能说。
那他就当不知道好了，反正把钱还给她就行了。
他启动车子，朝非凡律师事务所开去。
也就隔着一条街，转个弯就到了。
姜暮烟当初在这里租房子，就是为了方便上班。
谁能想到，她刚拿到律师资格证，就要离职了。
陆希辰把她送到以后，就去医院陪陆老夫人了。
今天林非凡要开庭，姜暮烟一直等到中午，他才回来。
她立即拿着姜燕汐的整容病例和借贷合同去了林非凡的办公室，“师傅，你帮我看看这个。”
林非凡瞥一眼桌上的资料，“这个案子不能接。”
“姜燕汐是我堂姐，她被骗了。”姜暮烟说道。
“律师要以当事人的利益为重，丽人整形医院是我们的客户。”林非凡提醒道：“放眼整个帝京，没有人敢接你堂姐的案子，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姜暮烟不解地问。
“瑞鑫金融的借贷合同是咱们律所的高级合伙人叶安娜起草的，别说你了，连我都无法从她的合同里找到漏洞，你有信心赢过她吗？”
姜暮烟挫败地摇头，如果她的对手是叶安娜，必输无疑。
“你堂姐的事，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解决。”
“什么方法？”
“让丽人整形医院给你堂姐打折，然后全款支付整容费用，再找瑞鑫金融注销借贷合同。”
姜暮烟苦着一张小脸儿，“师傅，你太看得起我了，我说服不了丽人整形医院，也不认识瑞鑫金融的人。”
“丽人整形医院是张丽娜家开的，至于瑞鑫金融，叶安娜是瑞鑫集团千金。找她们帮忙，也就一句话的事儿。”
姜暮烟惊的目瞪口呆，“咱们律师事务所真是卧虎藏龙啊！”
非凡律师事务所三位合伙人中，陆希辰是陆氏集团的少爷，叶安娜是瑞鑫集团千金，林非凡的父亲是法院的。
就连前台的张丽娜，家里都是开整形医院的。
只有她，像一个小丑，啥也不是！
林非凡心平气和地说：“我知道你是一名有正义感的律师，你想为弱势群体发声的想法很好，但是要等你有能力的时候再去做。”
“师傅，这么多人深陷整容贷骗局，我们不做些什么吗？经纪公司要求员工整容，丽人整形医院推荐整容贷，瑞鑫金融负责放贷，他们就是一伙的。”
“你有证据吗？”林非凡问。
“没有。”姜暮烟再度摇头。
“你堂姐的案子交给我处理，我去找张丽娜打折，找瑞鑫金融注销借贷合同。如果钱不够，我帮你们垫付。总之，你不准掺和进来，听见没有？”
“听到了，谢谢师傅！”
“嗯，去工作吧！”
“师傅，其实还有一件事，陆律师让我办完手上的公益案件就离职。”
林非凡剑眉微蹙，“你跟希辰之间出了什么事，他为什么让你离职？”
“我跟他……”是夫妻，你信吗？
“反正有这么一回事儿，陆律师让我辞职的原因，以后我再找机会告诉你。”
林非凡猜测，陆希辰对陆老夫人指定姜暮烟为法律顾问有意见，所以逼她辞职。
“我好不容易把你带出师，你却要辞职，对得起我的栽培吗？我不同意你辞职！”
“师傅，对不起，我也不想辞职，可是我没想到陆律师是……”‘我老公’三个字，姜暮烟终是没有说出口。
“你管陆希辰是什么背景，在非凡律师事务所，他是合伙人，我也是，他没有权力动我的人。如果我这个师傅，连自己徒弟都护不住，那也不用混了！”
“可是……”姜暮烟惭愧地低下头。
“别可是了，陆希辰离开非凡律师事务所，还能回陆氏集团做总裁，你能去哪儿？你要因为他，放弃非凡律师事务所这么好的平台吗？”林非凡训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