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脸让尼奥感觉更加不适应，“你还是换回去吧。”
“所以…你为什么会在先知这里？”
为了保护先知而设置的迷宫楼道，可是快和他们先前三船人一起攻略，还差点功败垂成的起源房间所在的大楼差不多了。
而这样的庞大的工作量，为的当然不是和别人躲猫猫，而是同样必要的安全措施，防的自然就是像此前脱离自我意义的史密斯这样的存在。
“我现在和萨蒂一样在母体中没有自己的存在意义，就只有妈妈这里才能收留。”
史密斯看了小可爱一眼，“毕竟母体也不敢把我单独放在外面，哪怕我已经被剥夺了感染扩散的能力。”
尼奥看着仿佛皈依的魔王一样的史密斯，在他的感知中史密斯比决战之时弱了不止一筹。
黑化强十倍，洗白弱三分，不外如是。
不过留不留史密斯是母体设计师的事情，即便再出问题也是母体的问题，尼奥此时并不想多管程序的闲事。
“我想再去见一见设计师。”尼奥不再看变成家庭妇男形象的史密斯，对着先知说到。
他要问一问设计师，既然锡安也是另一个母体，智械和人类之间的战争究竟有什么意义，还有以后要如何相处。
尼奥将根据得到的答案，决定他接下来要采取什么样的选择。
先知并没有告诉尼奥他应该如何再次找到设计师，而是一脸严肃地看着尼奥：“不必，他们已经在到来的路上了。”
“他们？此前那一对男女，究竟是什么人？”
听到先知说他们两个字，尼奥想起他见到的两个极其神秘不知身份的人。
“不知道，”先知听到尼奥的问题，点了支烟开始吞云吐雾，“我只能确认他们不是程序。”
“不是程序？所以他们是人类吗？”
究竟什么样的人类，才能以那种姿态站在设计师的前面，让设计师为其服务呢？
“对不起，这超出了我的认知之外。”
先知一脸遗憾和抱歉，“见到他们的时候，我就打心眼里冒出一个念头，必须无条件满足他们所要求的一切，就好像是面对自己的造物主一样。”
“造物主？”尼奥感觉事情越来越不对，“创造母体世界的，难道不是设计师吗？”
“我指的是——创造设计师的。”
先知罕见地显露出一种茫然惊慌的表情，要知道自打她诞生起就从没有这样的感觉，哪怕一直对她有歹意的梅洛文基恩，也无法对她形成具体的威胁。
“创造设计师？”
“对，而且也像是创造了我一样，”先知把吸完的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然后又点了一颗，此时此刻她也顾不上在场的还有萨蒂这个未成年了。
在见到那两个人之前，她从未想过还会有其他任何存在，在母体中的地位会比她和设计师还要更高，甚至是创造他们的存在。
就好像她一切的固有认知，都是建立在一个错误的基础上。
对于程序而言这种世界观崩溃的感觉一旦出现，后果可是比人类要更严重得多，轻则逻辑混乱徒增烦恼，重则程序核心崩溃面临被删除的命运。
尽管她作为最顶端的程序之一，不会因为有哪个程序可以取代她的作用而被删除，但不代表她就不会死不会受伤，不需要付出代价了。
咔哒~
就在他们各想各的心事的时候，房间外响起开门的声音。
“我听说你在找我的仆人。”非常有范的伊瑟拉一马当先地走进来，李轻澜和设计师紧随其后。
不过到现在其他人仍然不知道她和李轻澜的名字，设计师也只能以女王称呼她。
听到伊瑟拉对设计师的代称，尼奥的脸色稍微的产生了一些变化，事情比他预想的还要棘手和复杂。
他需要面对的不再是已经有些了解的设计师，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存在。
“所为何事呀？”
“我所来只为求证一件事——既然人类一直都在你们的控制之下，这所谓的战争又有什么意义？”
伊瑟拉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这事情又不是她做的。
看到女王没有表示，设计师知道这是要让他自行处理。
“让程序失衡的集合体，也就是救世主心甘情愿地回到主机当中，消除矩阵运行中积累的错误，让系统得以继续稳定运行。”
这些都是是尼奥本身已经知道，但不是他此次想要听到的：“你明明有更温和的方法，可以诱导我去完成你想要的一切。”
“自从我们战胜人类已经过去很久了，却几乎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步可言，我们需要借助人类的智慧。”
“人类有一个很特别的地方，往往在战争过程中他们会以更快的效率进行技术的提升。”
“而这恰好更符合我们所想要的状态。”
设计师说完这番话以后摊了摊手，事情就是这么简单，至于有多少人会因为战争而死，都只是数字而已，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虽然是虚拟世界，锡安中的一切也是按照现世的情况设定的，智械缺少能源并不是虚言。
只不过和尼奥他们的认知不同的是，以智械的技术而言，拿人类当电池这种事情纯粹就是扯淡。
就人体所产生的那点生物能，还不够自身消耗的，根本不可能反过来给母体提供能量。
事实上，智械还得从像是风能、地热能等其他能量源往母体这一庞大的系统当中补充。
它们投入这么大，为的就是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压榨人类的智慧，解决它们的真正目标——
继续实现在智能层次上的提升。
“给人类留下和平生活的空间并且承诺从此不会再有战争，完成这一切以后，我愿意回到主机补全母体。”
“哦？”设计师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尼奥：“但是你已经没有再和我谈条件的资格了。”
“尼奥，现在的情况是你需要摆脱救世主BUG集合体的本质，而不是我需要你来完成补全。”
本来设计师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人类知道这些事情，只会闷声升级的，只是当伊瑟拉出现以后，继续补全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毕竟连他自己都已经彻底归属于对方，这种状态说好听了叫仆从，说不好听了叫奴隶，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