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兽车中，吕韩看着手中装满银两的储物镯：“刘染这家伙说的好像很有钱似的，不也得分三次才能结清吗？”
星瑶摸着自己的火属性灵石项链略带失望：“少主，这灵石首饰我们真的从此就不卖了吗？”
吕韩将储物镯放入陨星镯中道：“收了人的钱自然要办事，回去之后不管还有多少库存立刻就不要卖了，贴个告示，就说五行灵石首饰售卖火爆，仙人洞府里面的灵石已经卖完，但灵泉不是蛮荒古地的产物，可以继续售卖。”
后来，这些散发着迷人香气的五行灵石首饰成了绝品，在黑市上若是能集齐一套，价值连城。星瑶从中又大赚了一笔。
刘染走在繁华的中城街道上，周边的商户热情的打着招呼，而他仿佛没有听见一样，脑海中一直浮现吕韩临走时说的那句话。
“那些落后商户和商品不思改进，必然会被时代淘汰，你如此保护手下的商户，何时是个头。”
刘染清楚的知道，一旦蛮荒古地里的物品在不归城贩卖，传染商会会有一大批的商家倒闭，所以刘染不惜花费巨资，也一定要将蛮荒古地物品的贩卖权牢牢地抓在自己手里。守护商户是他的责任，就算是要淘汰他们也要自己亲自动手。
刘染走着走着，一抬头，发现自己已经到了苏家设立在中城的最大医馆，长生堂的门前。
太平盛世，来医馆看病取药的不多，掌柜的朱贵躺在一把长椅上，扇着蒲扇闭目养神。
刘染来到大堂，看了一眼朱贵手上的木属性灵石戒指道：“好久不见了，朱掌柜。”
朱贵睁开眼，急忙站了起来，“刘公子，听说你去了蛮荒古地，这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回来，过几天就走，今日路过长生堂，想着许久未见苏神医了，进来给他老人家请安。”
“刘公子客气了，我家主人就在后堂药庐，我带公子前去。”
刘染跟着朱贵穿过长生堂，来到后院药庐，门并没有关，在院子里刘染就见圣手神医苏燕正在里面研磨一块绿色的石头。看他一身全副武装的样子，手上的这块绿色的石头应该是一个剧毒之物。
“家主，刘染刘公子，给您请安来了。”
苏燕没有理会，继续研磨着手中的绿色石块。半晌之后，苏燕道：“朱贵，孔雀胆要没有了，取几块来。”
“是，家主。”
朱贵转身要走，一旁的刘染道：“还是我来吧。”
刘染一抬手，一面金色长镜浮现在苏燕面前，金光闪动，一堆孔雀胆噼里啪啦地掉在苏燕面前。
苏燕拿起一块，和手中的那块一对比，一模一样。
“这就是仙术吗？还真是方便啊。刘公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苏燕拿起一块孔雀胆又研磨了起来。
刘染一抱拳道：“许久未见苏神医，特来请安。”
“我早就不是什么神医了，现在只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而已。”
刘染知道，苏燕依然对当年没有找出疫病的解药耿耿于怀。刘染也知道当年的真相，现在说些客套话只会惹苏燕不快。
“苏老爷子，刘染此次前来只是告知苏明儿和晴天一切安好，请勿挂心。”
“是吗？”
苏燕停顿了一下，“刘公子，不管真假如何。老夫谢过了。”
刘染抱拳施礼，刚一转身，一件东西从苏燕的房间里面飞了出来。刘染接在手中，见是一个装满红色液体的琉璃小瓶。
刘染手握这个琉璃小瓶看向房间里面的苏燕，“这是，晴天毒血？”
苍老的声音从房间里面传了出来，“多谢你带来了他们两人的消息，这是最新一版的晴天毒血，送给你了，只希望在他们二人有难之时，刘公子可以施以援手。”
晴天毒血，中者无解。刘染知道他手中这瓶是苏家的不传之密。能送给自己，这是他没想到的事情。
“苏老爷子放心，我与苏明儿情同兄妹，只要有我在，定然保她周全。”
“哦，兄妹嘛，听说刘公子尚未婚配，我家明儿年芳……”
“苏老爷子，刘染有事，先行告辞。”
刘染说完一转身就出了后院，他早就听说苏燕时刻都想将苏明儿嫁给六大世家的子弟，而他和吕韩都是苏老爷子心中的上上之选，虽然以前也托人往刘府递过消息，都被婉拒，没想到三年不见，苏明儿都已经是金丹修士了，他依然没有放弃想要把苏明儿嫁出去的念头。
离开长生堂医馆，刘染手握晴天毒血走在中城的街道上，又想起了吕韩的那句话，不作改变必然会被淘汰。手指突然摸到了红色琉璃小瓶上刻印的一个家徽。突然眼前一亮，转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中城最大的酒楼，孙家大院二楼的一间高级包房里。不大的圆桌上摆着几碟精致的酒菜，刘染端起酒壶给对面的两人斟满美酒，这两人互望一眼，略一迟疑，一饮而尽。
一个锦衣银发的驼背老者声音尖细，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刘染。“刘染会长，今日找杂家来到底是为了何事？还有，这位小兄弟看着眼生得很啊，似乎不是传染商会的人啊。”
刘染一笑，道：“厂公，他确实不是我们传染商会的商户，您老自然不认识，我来给二位介绍一下，这位银发老者是中城郊外琉璃厂之主，我们都尊一声厂公公。”
厂公公翘起兰花小指，冲着另外一人略一抱拳。
刘染伸手一指另外一个三十多岁，看起来文质彬彬的青年道：“厂公公，这位是东城南郊，西家村北头铁铺的冯眉冯老板，他打出来的农具坚固耐用，远近闻名。”
文质彬彬的青年起身道：“原来您就是琉璃厂的厂公，失敬失敬。”
厂公公依然眯着眼睛道：“冯老板不必客气，老奴早就没有什么名气了。”
刘染道：“厂公您过谦了，谁不知道，论琉璃制作无人可以出其右，听家父讲，当年为了庆祝中城建立，您拿出来的九层琉璃塔可是惊艳全场，将吕家也压了一头。”
“陈年往事了，不提也罢。”
厂公的嘴角不经意的露出了一丝笑意。但眼角余光依然看向那个普通的冯铁匠，他不明白，刘染为何要将他和一个村里的铁匠聚到一起。
酒过三巡，刘染也开始谈及正事。
“我找两位来，是有一笔生意要谈。”
厂公公嘴角微翘，“刘染会长，想来这笔生意，定然不太好接吧。”
刘染点了点头，将苏燕给他的那瓶晴天毒血取出放到了桌面上。“厂公公，您知道这是什么吗？”
厂公公一见这红色小瓶眉头一皱，“当然知道，这是圣手神医苏燕在我这里定制的双层加厚琉璃瓶。怎么，刘会长也想定制几个吗？”
刘染摆了摆手，“我要定制的可比这个复杂的多。”
刘染一抬手，两枚巴雷特狙击步枪的子弹放到了这两人的面前。
“我要请厂公公制作一个更小的容器，一个小到可以放进这颗子弹里面的琉璃容器。而冯老板的任务就是将这个琉璃容器放入这颗子弹之中。”
“这是何物？暗器吗？似乎并未开刃。”冯老板将这半尺长的子弹拿在手中反复观看。
厂公公也甚是不解道：“刘公子，制作半尺长的琉璃容器并非难事，但如何放入这铁块之中，还请明示。”
刘染道：“我要是想定制半尺大小的容器也不用请厂公公来了，我要的琉璃容器要尽可能的小，只要能装下一滴这瓶中液体就好。”
“一滴？刘会长，这容器是否要加盖子？”
“不但要加盖，而且要绝对的密封，里面的红色液体绝对不能渗漏。厂公公，莫非你做不到？”
厂公公端起茶杯道：“如此小的容器，虽然有些难度，但还难不住老奴，只不过刘会长的意思是放入这个小铁棍中，这具体的形制和尺寸老奴可就要和这位冯老板商量着来了。”
冯铁匠将子弹拿在手中，“刘公子，这件东西十分特殊，看起来虽然浑然一体，但材质各不相同，而且，从重量上看里面中空，填充了其他东西，想要仿制一枚都不可能，更别说在里面塞入一个琉璃容器了。在下无法打造，但中城有好几个铁匠铺人才济济，刘公子可以到那里一试。”
“冯铁匠过谦了，我知道，这种东西根本无法打造，我找你来的目的是希望你能给我重新炼制一个。”
“炼制？那是什么，在下只会打造一些农具，这精巧的物件在下实在是无法打造，更不知道什么是炼制。还请刘公子另请高明。”
哗啦，一袋子灵石被刘染扔到了桌子上。刚刚起身的冯铁匠立刻就停了下来。
“这么多的灵石，想来你从来就没见过吧。这些只是定金，事成之后，还有酬谢。”
冯铁匠将那袋子灵石拿在手中，“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刘染不紧不慢地道：“我知道你的存在已经两年多了，三年前，千机阁倒塌，里面有灵力的物品都被吕家双十一拿走了，我买下的时候，就剩下一堆废墟和废墟下面的一堆凡品。在重建的过程中，无意间发现了一本千机阁阁主赵岩所写的笔记。千机阁千年传承，每一代得真传者弟子两名，两名选其一继承阁主之位，另外一人逐出门墙自立门户。所以不归城中，千机阁虽然看起来人丁单薄，但实则势力庞大，直到四十年前破城一役，不归城中，那些从千机阁中分裂出来的小门派尽数被灭，千机阁这才算是彻底的败落了，所以他们才搬到中城寻求发展，但并非所有千机阁的旁支都在当年一战中覆灭，你的父亲就是当年破城一役的幸存者，隐姓埋名娶妻生子，做了一个铁匠。当年赵岩找过你的父亲，希望他重新回到千机阁，但却被拒绝了，只是想过普通人的生活。赵岩也没有强求，只是将这件事记录了下来。后来我根据这个笔记的内容找到了你们家，本来也不想打扰你们家平静的生活，但这一次我真的需要一个可以炼制灵器的修士，不得已才请你出山。”
冯铁匠听到这里，挺了挺腰板，看了一眼身边的厂公公道：“这件事，还请厂公公为在下保守秘密。”
冯铁匠灵力激荡，厂公公手中酒杯略微一颤，随即放下，“冯老弟放心，老奴这般年纪，已经没有几天好活，自然不会招惹是非，在这里的只有一个村里的冯铁匠而已。”
刘染会心一笑，“冯大哥，既然如此，我就当你答应了。”
冯铁匠将桌面上的那袋子灵石放入怀中，“刘公子，你这物品不是灵器，只是精巧了些，内部结构我需要拆开看过之后才能炼制。”
刘染单手一抬，御物术起，子弹在空间解体，被分成了各个部分悬浮空中，“子弹虽然精巧，但我要这东西可不是为了好看，就算是成功了能不能用还未可知，而且……”
刘染转头看向厂公公，“厂公公，相信我不说你也知道这红色小瓶里面装的是什么，装填的时候请务必小心。冯大哥，炼制之时，请务必保证我从厂公公那里定制的小瓶完整。”
冯铁匠看着被拆分的子弹道：“刘公子放心，我自会小心，想来这子弹应该是一件机扩暗器的一部分，我既然已经知道构造就可以炼制。要是能将这物品的用途原理说明一下，相信在下还可以做出相应的改进。”
“好，我就详细地说明一下这子弹到底是何物。”
这时，包房的门被人推开，刘染一回头笑道：“中城这么大，怎么走到哪都能碰见你。”
刘染一见推门进来的正是吕韩和吕家下人骗师星瑶。
吕韩目光扫了刘染一眼，“我还以为是谁在这里胡乱释放灵力，原来是你啊。怎么，谈生意呢？”
刘染摆了摆手道：“你别管，该干嘛干嘛去。”
“行，我也是约了人的，就过来看看，你们忙，不打扰了。”
吕韩关上门，朝着孙家大院的三楼走去。
孙家大院三楼包房金碧辉煌，极致奢华，这里并不是有钱就能进得来的。身份不够同样进不来。但吕韩自然不算。
推开三楼包厢檀木包金的大门，一张圆桌前，两个人早就已经恭候多时了。
吕韩一抱拳，道：“两位大哥，久等了。”
圆桌前，一人头戴白玉冠，身穿大红富贵衫，身高八尺，浓眉大眼，二十多岁，正是现任孙家家主，孙富有，孙富贵的大哥。
另外一人同样身形健硕，身穿黑色长衫，三十岁左右的年纪面容硬朗，嘴上两撇小黑胡不怒自威，正是董家家主，董辛英。
这两人与吕韩都是北城长大，自小相熟，自然没有什么过多的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