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晴强压下剧烈跳动的心跳声，动作缓慢地转头。
三年过去，少年的脸庞多了几分凌厉，褪去曾经朝气蓬勃邻家哥哥的模样，多了几分硬朗铁血的气息。
用四个字形容他的话，那就是一身正气。
战西西起身，随后把万晴给拉了起来。
万晴调整着呼吸，时至今日再次见到战西西，她才明白原来戒断是没有用的，唯有得到，不论是什么形式。
她不确定战西西有没有认出自己，低声道谢。
战西西礼貌颔首：“你没事就好，生命宝贵，不要再想不开了。”
说罢，他转身欲离开。
万晴见他眼神陌生，完全不像是认得自己的模样，心底大大松了一口气。
转眼她又觉得战西西认不出自己也正常，毕竟自己跟三年前一点都不像，就算是那群人出现在自己面前，都不一定能认出自己。
她连忙拉住战西西：“等会儿。”
战西西一愣，转头疑惑地看着万晴。
“怎么了？”
万晴喉头发紧，一颗心紧张到好似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她攥着战西西的手指紧了紧：“那个，我有点害怕，你能陪陪我吗？”
她眼神期待地看着战西西，她长得不差，用粉丝的话说她就是那种典型的我见犹怜的小白花类型，只要眨眨眼哭一哭，就能惹无数人心疼。
战西西看了眼她握住自己的手，又看了看万晴那张楚楚可怜的脸蛋。
想到女人刚才在风中飘摇，好似随时会坠入江中被江水吞噬的画面，他抽回手点了点头。
“可以。”
万晴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她没忘记自己在战西西心里现在是一个企图寻死的人。
她柔声道：“你人真好。”
战西西看了眼周围，想了想指着一处空旷的地方：“去那边坐坐？”
万晴想都没想就点头。
战西西只想带她远离江边，以免她等下因为哪句话又想不开直接冲了出去。
在一处草坪坐下，万晴手指紧紧攥着，极力控制着自己想要一直看着战西西的冲动。
战西西注意到她的行为，以为她是心中压抑，眉心微微蹙起。
他开口：“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倾诉，有些事情说出来比自己憋着会轻松些。”
万晴低垂着脑袋，似自嘲般：“说出来有什么用呢。”
战西西：“能让你心里好受些。”
万晴大脑飞速运转，思考怎样说才能让战西西跟自己继续有牵扯。
她叹了口气：“只是给旁人也徒增烦恼罢了。”
一边说着，她故作不经意地伸出自己的右手。
灯光在照射下，万晴白皙的手腕上有一条浅浅的，长长的疤痕。
确认战西西看到后，她将双手背在身后，支撑着身子，任由晚风吹动她脸颊两侧的碎发。
战西西抬手看了眼时间，想要说一些安慰人的话，又担心说到什么刺激到对方。
万晴似是看出了战西西的为难，她坐直身子冲着战西西露出一个善解人意的笑容。
“你要是还有事的话，就先去忙吧，我没事，不用管我的。”
战西西抿了抿唇：“没事。”
万晴面露不好意思，她拍了拍身上的碎草，起身后嗓音轻轻：“谢谢你的好心，怎么好意思继续耽误你的时间，你去忙吧，我也要回家了。”
战西西：“你怎么回去？”
万晴指了指不远处的车：“我自己开车。”
战西西蹙眉。
开车，很不安全。
他淡声道：“我送你。”
万晴：“啊？这……会不会太麻烦了？”
战西西：“顺路，正好我没开车，蹭一下你的车，你不介意吧？”
万晴摇头：“那就麻烦你了。”
当然不介意，就算战西西说要她的车，她都会双手奉上。
万晴带着战西西朝自己的车走去，她低垂着脑袋，生怕一不小心被战西西看到自己隐藏的笑容。
拉车门的时候，她下意识去拉驾驶座的车门，另一只手却比她要快一步。
万晴抬眸。
战西西：“我来开吧。”
万晴点头：“好，谢谢。”
战西西拉开车门，等万晴上车坐好后才启动车辆。
车内空间狭小，尤其是跟战西西处于同一个空间，万晴感觉车内的空气都变得稀薄。
她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手不自觉抓紧安全带。
战西西：“地址。”
万晴报了一个地址，是她的私人公寓。
她侧头看向男人硬朗的侧脸，心脏跳动的频率瞬间加快。
车子匀速在公路上行驶，万晴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柔声开口。
“你经常这样见义勇为吗？”
冷不丁听到这样的问题，战西西愣了一下。
想了想，他点头：“差不多吧。”
每次出任务，怎么不算见义勇为呢。
听到这个回答，万晴心中不禁有些失落，同时又忍不住为战西西是个好人感到开心。
“那你还挺热心的。”
“乐于助人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万晴神色微怔，不由得回想起很多年前，面对着五星红旗，耳边总是回荡最热烈忠贞的誓言时的场景。
眼见着车子快要到达目的地，她问：“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方便的话可以认识一下吗？”
车子稳稳停下，不知是不是万晴的错觉，她总觉得战西西的眼神好似别有深意。
她心中咯噔了一下，暗自猜测难不成战西西是把自己认出来了？
万晴故作疑惑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方便吗？”
她眼眸低垂：“不方便的话就算了，没关系的。”
战西西收回视线：“你不必认识我，下次未必还会再见面。”
万晴不禁有些失望，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就送到这吧，我还要把车停进车库。”
战西西看了眼车库的位置：“你住几栋。”
万晴：“A栋。”
战西西把车开到相应的地下车库后下车，把钥匙交给万晴。
“回去吧。”
看着战西西，万晴心中有些不舍，只觉得时间过得实在太快了，转眼又是分别。
她讨厌这种时候，又担心做得太过明显惹得战西西生厌。
她低声道谢，随后转身朝着电梯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