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暖暖转身，也看到了在餐厅，正直直望着自己的司夜井。
她愣了一下，看着男人受伤的神情，下意识想要上前一步解释。
“暖暖，怎么了？”
阿夜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安暖暖动作一顿，扯了扯嘴角道：“没事。”
司夜井的心沉得更厉害了。
看着安暖暖与自己错开的视线，他的手指紧紧捏着手机，因为力气过大指节都在发白。
他深吸了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司夜井走上前一步，深邃的双眸一错不错落在安暖暖身上，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等着她的解释。
只要暖暖愿意解释，他什么都可以不在意。
不在意为什么她会去找阿夜，也可以不在意她维护阿夜。
解释，暖暖，求你了。
然而安暖暖始终沉默，司夜井眸底的光逐渐黯淡。
一股挫败感和不甘在心中交织着，他又恢复了司家家主该有的清冷矜贵，如刀削般棱角分明的俊脸犹如千年寒冰，令人望而生畏。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个小丑一般，讽刺极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的一厢情愿，在暖暖眼中，自己肯定可笑至极吧。
司夜井转身，离开了这个令他感到窒息的地方。
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直接当场掐死那个对他而言极其碍眼的男人。
司夜井再次从身边离开，安暖暖脚尖动了动，克制住想要追上去的冲动。
阿夜一双眼眸从进门开始，就在司夜井和安暖暖身上流转。
察觉到两人之间氛围不对，他眼底带着几分玩味。
看来他们之间的感情也不过如此，这么快就出现问题了。
阿夜垂眸看着安暖暖，嗓音带着几分尴尬：“那个，暖暖，是我来得不是时候吗？”
安暖暖回神，装作若无其事看向阿夜：“没有，你坐一下，我去给你拿医药箱？”
阿夜看了眼自己胳膊上的擦伤，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会不会太麻烦你了，这点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的，我们以前比这还……”
说到这，阿夜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神情也变得落寞了几分。
安暖暖却明白了未说完的话是什么，若是之前，听到阿夜说这样的话，她必定会为阿夜感到怜惜，想要对阿夜好些，让阿夜在这海城有些归属感。
自从墨玉跟她说了那番话后，再听到阿夜说过去的经历，她却会忍不住怀疑，阿夜口中说的，真的是实话吗？
“你以前经常受伤吗？”
她定定望着阿夜，试图从阿夜的表情中窥探出一丝线索。
阿夜没有思索直接点头，好似在面对知心朋友倾诉一般，垂眸回想起过往那段不堪的回忆。
神情痛苦、挣扎，还带着几分解脱。
“你也知道，我之前是跟着华少的，华少这个人，心狠手辣阴晴不定，碰上他心情不好时，对手下非打即骂。有一次他来巡视，恰好碰到我不小心犯错，他便把我关起来狠狠地抽打，那一天我甚至以为我要活不下来了。”
安暖暖愣愣地听着阿夜讲述这些过往，心中情绪说不出的复杂。
忽然，他抬起眸子，一双狭长好看的眸子犹如坠入了漫天星河，亮得惊人。
“不过好在，后来我遇到了你，是你让我觉得，过去的种种苦难都是值得的。”
看着男人诚挚的表情，安暖暖一向迟钝的神经，在此时好像忽然灵光了起来。
她对着阿夜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客气疏离：“阿夜，你以后的人生还很长，会遇到更多更好的人。”
听出了她话中的深意，阿夜面上没有露出丝毫异样，而是笑着点头道：“暖暖说得对，希望一切都会往着好的方向走去。”
阿夜的这个反应，太过坦诚，令安暖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她让佣人拿来医药箱，并且看着佣人给阿夜擦了点伤药。
今天早上她才刚睡醒，就收到阿夜的信息，说有东西想要送给她。
抱着想要观察阿夜究竟有没有问题的心理，安暖暖洗漱完就直接出门了。
结果她出门后，没多久就看到在路边受伤了的阿夜。
当时路边人多，她没来得及问阿夜发生了什么，这会儿才想起来问。
“阿夜，好好的你怎么会在路边受伤？”
阿夜挠了挠头，难得显露出一丝憨厚。
他从衣服里拿出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玩偶，小心翼翼递到安暖暖面前。
小小的水晶玩偶，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散发着闪耀的光芒。
安暖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阿夜轻声道：“我在商场看到这个挂件很漂亮，觉得你应该会喜欢，就想送给你，来的时候太过着急，一不小心跟路边的车碰上了，所以就……”
安暖暖低头，看向那个水晶玩偶，漂亮的瞳孔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如果阿夜真的有问题，那他的演技，会不会好到太过可怕了？
在阿夜期盼的目光下，安暖暖伸出白皙细嫩的手接过挂件玩偶。
“谢谢你，我很喜欢，但是下次还是要注意安全。”
“嗯，我没关系的，你喜欢就好。”
“这么早出来肯定还没吃早饭吧，快坐下一起吃一点。”
“好。”
阿夜坐在安暖暖对面，看着女孩恬静优雅的吃相，想起刚才司夜井离开的落寞身影，他只感觉心中一阵畅快。
他主动开口询问：“暖暖，你跟司先生，闹矛盾了？”
提起司夜井，安暖暖动作一顿，心忍不住一阵钝痛。
她笑了笑：“嗯，发生了点小摩擦，不过问题不大。”
阿夜见她笑得牵强，像是一朵在风雨中摇曳的小白花，令人忍不住想要摧毁。
放在膝盖上的手，食指拇指合在一起揉捻了一下，似是想到了小白花破碎的画面，双眸都忍不住微眯了起来。
他语气轻缓道：“若是有误会，还是要好好解释清楚才是，若是需要我，我也可以帮忙。”
“不用，过段时间就好了。”
阿夜笑笑，没有再多说什么，心中却有了别的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