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季景清这话一出，不仅阮柚，除了季景清以外的其他人也都愣住了。
季砚辞今天带了不少人过来，季景清不可能不知道，他这么做就是想当着这么大家的面把季砚辞踩到脚底。
他就是想让季砚辞难堪，把他踩得一文不值。
比起让阮柚死，他更期待的是季砚辞满身泥泞跌落尘埃的样子。
他也不是针对季砚辞，今天不管过来的是谁，只要是季家人，他都不会让他们好过。
季景清举起手里的那个遥控，耸了一下肩，再开口时，语气中带上了点不悦。
“同样的话，我不喜欢说第二遍。”
“不可以！”
哪怕让阮柚死，季砚辞也不可以跪。
季景清老婆那件事就算要扯到季家，也不该算到季砚辞头上。
他当年完全没参与过那件事。
凭什么季景清要把自己的不满发泄在一个无辜的人身上。
季景清就是想羞辱季砚辞，阮柚绝不能让他得逞。
季砚辞转头看向阮柚，朝她露出了一个安抚的微笑，摇了摇头，示意阮柚没关系。
“季砚辞，不可以！”
阮柚撕心裂肺的吼了一声，不停的挣扎，绳索把她的手勒得很疼。
但她就像感受不到那种疼痛，唯一的想法就是季砚辞绝对不能给季景清下跪。
“闭嘴！”
季景清似乎是觉得阮柚很吵，眉头紧蹙。
季景清现在状态很不稳定，季砚辞怕他一时冲动会做什么，提出了一个条件。
“这样吧，你不是要找季家人报仇吗？商量一下，我来换阮柚，你的仇人是季家，我比她更有价值，她前几天才刚出车祸，经不起这样折腾。”
季景清听完冷笑了一声，不得不说，这个交易真的让他很心动。
不过还是算了，他这身体，要是季砚辞使诈，他根本不是对手，这个交易属实不太划算。
“我这人一向很尊重别人的想法，既然你老婆不答应，我也不会为难她。”
季景清拿起枪，扣下扳机，子弹顺着绑着阮柚的绳子擦过去，绳子瞬间裂开了不少。
季景清摊了一下手，“外面那些尸体想必你们应该都看到了吧，事已至此，我也不打算兜圈子了，我不是开玩笑的，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我一个换你们那么多个，很划算。”
在所有人的注视中，季砚辞缓缓跪下去。
在季砚辞跪下的那一刻，阮柚愣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
那一瞬间，阮柚感觉周围安静的可怕，她心里一直绷着的那根弦似乎断了。
季砚辞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凭什么要给季景清下跪。
不止阮柚，在季砚辞跪下了那一秒，所有人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季景清，你卑鄙，你有本事杀了我！季砚辞跟当年那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才是凶手，你这个懦夫！”
阮柚现在气到了极点，也不管绳子会不会断，一直在挣扎。
凭什么他自己过错要别人来背。
林予珩的枪一直对准季景清，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季景清似乎早就知道有人在暗处，一直把那个遥控拿在手里，哪怕是中弹，季景清也完全可以按下那个按钮。
必须趁他不备。
季景清举起枪，对准了吊在那里的阮柚，笑意吟吟的看着季砚辞。
“这样吧，我也不想太武断，给你个选择，反正我今天是出不去了，阮柚和你，总得死一个，二选一，你自己掂量，不过你没太多时间了，那里还有个炸弹呢。”
季砚辞看了一眼和阮柚一起绑在那里的炸弹，给了林予珩一个手势，起身走过去，挡住了枪口。
季景清诧异之余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果然，季家都是大情种，我很欣赏你这做法，不过你还是得死。”
“住手！”
季景清刚想开枪就被季老爷子打断。
他失神的那一刹那，林予珩扣下扳机，子弹直接把季景清的手臂打穿。
季砚辞眼疾手快的抬脚踢掉了季景清手里的枪。
可季景清硬是忍住疼痛，在最后一刻按下了手里的按钮。
季砚辞来不及思考那么多，跳出去抱住阮柚，充当人肉垫。
这个高度，要是真的摔下去，阮柚肯定会没命的。
几乎是两人刚落下去，门外的警察就从门口进来，把他围起来。
季景清看着义无反顾抱住阮柚的季砚辞，眼里闪过一丝悲戚。
要是他当年也这样抱住阿妙，或许就不会是那样的结局。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这个画面的时候，他心里突然涌上一阵深深的无力感。
他本来就是想让他们死的，死一个是死，死两个也是死，他该开心才对。
季景清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季景廉和季老爷子，忽视了拿枪对着自己的警察，大笑了几声。
“没想到最后连我都要死在你们手上。”
他跌倒在地上，把不停流血的手搭在一旁，靠着身后的椅子，仰头看着他们，微微喘息。
季老爷子上前一步，走到他面前站定。
“季景清，你觉得阿妙希望看到你这样吗？”
“你们不配提她！”
听到这个名字，季景清瞬间收起脸上的笑容，满脸阴郁。
“你们这群杀人凶手，不配提她的名字，都是因为你们，要不是你们，阿妙不会死，我也不会变成这样，我变成现在这样，你们有什么资格批评我。”
“没想到你还是这么执迷不悟！”
看到这两个人，季景清突然有点后悔刚刚把那两个人杀了，如果他们没死，这俩人怎么可能这样站在他面前。
他突然有点后悔自己刚刚的心软，早知道就一枪把这两个人都杀了。
季景清咧了一下嘴，皮笑肉不笑的开口。
“我执迷不悟？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想给阿妙报仇罢了。”
“好，那我就让你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因为季景清身体不太好，季老爷子一直没告诉他当年的真相，怕他受不住。
可就是因为他们善意的隐瞒，才让事情发展成今天这样，让季景清成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甚至还把他们当成了凶手。
要不是他们当年费力跟绑匪周旋，他妻子也活不了那么久。
季景清生生忍住要咳血的冲动，饶有趣味的看着季老爷子。
“行啊，我倒是要听听，你又要编什么谎话。”
季景廉看了一眼靠在地上的人，突然觉得这样的季景清很陌生。
他这么多年一直没对季景清动手就是顾念着兄弟情义，可季景清似乎从来没把他当成弟弟。
或许从那个合作案开始，他在季景清眼里就跟敌人一样了。
“你才是害死阿妙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