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轻狂的他们，总是觉得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够拦得住他们，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他们被现实狠狠打了一巴掌。
终于还是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当初凤芸为了让他和凤白顺利离开，选择了自爆。
就算后来他和凤白为凤芸报了仇又能怎样，凤芸终究是回不来了，从那件事后，他就不再是那个轻狂少年郎了，就好像是一夜之间人就成熟了。
他隐居在灵剑宗，开始了百年如一日的苦修，而凤白也常年居住在凤家，两人也不再见面，那件事一直哽在他们的心间，愧疚、痛苦、悔恨一直萦绕在他们的心里，从不曾离开。
凤兮和九凤闻言，哑然无声，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师父的爱人在最美好的时候死去，还是为了他而死，这辈子怎么可能会忘记她，不能忘记，就不能放下心结。
凤兮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梨花，那样纯白无瑕，再抿了抿梨花酒，那样的淡然清香，可惜“离”的寓意却不怎么好。
她看了看嘴角挂着苦笑的师父，劝诫道：“师父，你可想过，姑祖母要是看到你这样该是多么的难过？”
华剑闻言仰头把酒杯的酒倒进嘴里，香醇的美酒入口却是化不开的苦涩，：“难过？是啊，该多么难过。”
凤兮心下叹息，“活着的人永远都比死去的人更加痛苦，但是不管生活多么的难过，人还是得往前看。所以师父，过去的事就放下吧。”
华剑看着她呵呵一笑，带着不言而喻的苦涩，嘴里还喃喃说道：“放下，谈何容易。”
凤兮闻言不再说话，她没有经历过爱情，她不知道有些爱，一旦拿起就再也放不下了，越是爱的人陷得越深，要想拔除，除非挖掉自己的心。
九凤见凤兮不再讲话，心下着急，凤兮抬手握住了她的胳膊，对她摇了摇头，有些事情不是他们说就有用的，要师父自己想明白，而且她们在提起这事，不过是加深师父心底的伤口。
九凤看了看凤兮，咬了咬下嘴唇，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上嘴，不再吭声。
凤兮转头看向师父，说道：“师父，时候不早了，我和师姐就先回去了。”
“恩，去吧。”华剑微微颔首，今天，他实在是不想讲多余的话，只想大醉一场。
凤兮拉着不愿走的九凤站了起来，她走到凤芸的墓前，恭敬的拜了拜，才转身看向梨花树下的师父。
“师父可曾听说过一句话？”
华剑抬头看向她。
凤兮微微一笑，说道：“佛经中有句话说，苦非苦，乐非乐，只是一时的执念而已。执于一念，将受困于一念；一念放下，会自在于心间。”
凤兮说完对华剑行了一礼，转身就走，九凤看了看师父，连忙跟着出去了。
“我们就这样走了？”九凤稀里糊涂的就被自家师妹给忽悠了出来，她想做的事还没做呢。
凤兮停下看向九凤，说道：“师姐，这件事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最重要的是要师父自己想明白，除此之外，我们帮不上什么忙的。”
“师父要是能自己想明白就不会等到今天还没想明白了。”九凤本来也是不愿管的，但是她怕就算师父钻了牛角尖，即便是寿命将近也想不通。
“师姐，你也不要这么着急。”凤兮安抚道。
九凤闻言连忙看向她，问道：“你是不是已经有办法了？”
凤兮摇头，“师父不愿飞升是他没有了飞升的动力，心下懈怠，又怎么能够突破呢？只要我们能够让师傅找到飞升的动力，自然不用你我再多说什么，他自然就会努力了。”
说到底，师父年轻时的凌云壮志都已经随着姑祖母的死都化为了灰烬，所以能不能飞升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了，甚至能够留在这片姑祖母生活过的土地更好。
九凤闻言有些泄气，这些话她都明白，可惜她根本就不知道有什么是能够激发师父飞升的欲望。
凤兮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所以这件事不能着急，得慢慢来。”
她说完，一步一摇的往外走去，踩着脚下的枯草、树枝吱吱作响，凤兮不喜欢悲壮的景，它们都是师父心底的伤，她喜欢喜庆的东西，比如向日葵啊、桃花什么的。
她们走后，梨花树林中，酒炉中冒起袅袅烟雾，华剑透过烟雾看向前面的墓碑，眼角滑落一滴泪水，“凤芸，我是不是做错了？”
声音散在空气中，轻的好像没有人在说话一样，寂静的梨树林里只能听见风吹落花瓣的声音。
凤兮回了房间，盘膝坐下，想要修炼修炼，但是坐下来后，她却老是想到师父悲痛的脸，怎么都无法静心修炼。
她烦躁的躺在床上，翻身滚了滚，看着房顶，心里突然冒出一个问题，“什么是爱？爱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要到什么程度才能到达那种生死相许的意境？不知道为什么凤兮的脑子里突然冒出离渊的脸。
她吓了一跳，怎么想起他来了？连忙甩开脑子里的脸，有些烦躁的踢了踢被子，盖住自己的脸，“睡觉睡觉。”
一日就这样过去了，凤兮又在灵剑宗修行了一个多月，这日凤兮和九凤本来约好一起去山下坊市逛逛的，但是刚刚出门就被师兄抓住了。
凤兮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师兄一般不会来找她，除非有事。
“师兄有事？还是要一起去逛逛？”凤兮邀请道，其实她更想看看逛街的师兄是什么样子的。
可惜天凌却不能让她如愿了，他对九凤说道：“师妹，我有些话想和小师妹说。”
九凤瘪了瘪嘴，什么话还要避开她说啊，不过她还是没胆子和师兄叫板，只对凤兮说道：“那我在前面等你。”
凤兮点了点头，看着师姐离开才问天凌道：“师兄，你要和我说什么？”
“你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和我一起去哈顿大沙漠。”天凌冷冷的丢下一句，人就消失在里原地。
凤兮满脑子的疑惑，“师兄，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去哈顿大沙漠呢？”
可惜，天凌已经走远，没有再回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