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影视线落在他修长的手指上，看了会，下意识的在心里道：没有亦然的好看。
离修不知她在想什么，微笑着朝她扬了扬手。
“现在就去吗？”
离修默认。
顾清影摇了摇头，“不行，现在还不能走，我答应过亦然不离开他的。”
要走也该是帮亦然找到神格后。
离修眼睫轻颤，慢慢垂落了下去。
他沉默了片刻，倏然低低笑了两声，意味不明。
“罢了。”
他阖眸，手缓缓紧握，再睁眼，仍是那双带着盈盈笑意的眸子。
“清影，你记住，不管何时，只要你需要，我就一定会出现。”
他留下一句，慢慢转身，似想到什么，他又停了下来。
“清影，离别时可以将欠我的吻，给我吗？”
顾清影微愣，才反应过来是之前他救了她，以此索要的吻。
若是那时，顾清影可能会毫不犹豫的给他。
可……
她想到了楚亦然，想到他脆弱的模样。
她摇头，“不可以。”
想到什么，她又将手里的东西塞给他，“还你。”
离修表情微微一滞，“这是送你的。”
“亦然说我不能接受其他人给的东西。”
哪怕她对这些东西有些兴趣，但她不想亦然不开心。
她从衣袖里拿出一颗药丸，“这是你给我的定心丸，也还你。”
她放到了他的手心里。
离修垂眸，看着手心里的钻戒、手机，和多出来的药丸。
离修眼里的光黯了下去。
他为了寻她，去了三千世界。
有个地方很新奇，叫现代。
他在那里寻了她百年，未曾找到她，便带回了那里的东西。
钻戒在现代是求婚用的。
他送给她，像是自欺欺人的以为这样就可以得到她的喜欢。
她的确喜欢了。
虽然只是对这些新奇的东西。
可却因为一个男人，放弃了喜欢。
一切与千年前何其相似啊。
千年前，她也是这般。
为了那个无情的神，放弃了一切。
可这一次，他绝不允许历史重演。
……
顾清影回到军营的时候，房外被围得水泄不通。
屋里面传来争执声。
她远远听着。
听见穆如雪说：“世子哥哥，这的确是如雪送给你的玉佩，你不记得了吗？”
楚弈鸣捏着从房间里搜到的玉佩，冷笑：“楚世子现在还不敢承认吗？”
楚亦然神色晦暗，“夜幽，去把离修找来。”
他已经猜到了是他所为，只是夜幽很快回来道，找不到离修。
本来只要离修出现，事情就可以迎刃而解。
如今他走了，楚弈鸣怎么可能还会相信。
楚弈鸣倾身靠近他，“楚亦然，本宫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与清影姑娘和离，本宫就放了你，否则这事闹到父皇那，你还有何颜面？”
楚亦然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好啊，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
“慢着。”外面传来声音。
被打断，楚弈鸣正想发怒，然看到来人时，他倏然眼前一亮。
“清影姑娘，你怎么也来了？”他惊艳的看着出现的人。
他没听说顾清影也来了军营，还以为她是现在才来的。
想到什么，他咳了咳，朗声道：“世子妃，你来的正好，楚世子与穆郡主私相授受，证据确凿，本宫要将他拿下。”
他以为顾清影一定会对楚亦然很失望。
岂料，顾清影脸色淡漠的错过他，走到了楚亦然身边。
顾清影眼神冷漠的一一扫过在场的人。
最后落在楚弈鸣身上。
楚弈鸣顿觉寒意渗人，冷汗涔涔。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楚弈鸣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顾清影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楚弈鸣，道歉。”
楚弈鸣只觉像是被一股威严狠狠压住，竟是不自觉的对楚亦然道歉起来，“我错了，对不起，是我冤枉你，请你原谅我。”
侍卫们大吃一惊。
他们尊贵的太子殿下，竟因为顾清影一句话，就纡尊降贵对楚亦然道歉？
楚亦然眼神落在顾清影身上。
若从前她护他，他很开心。
可如今……
“除了穆如雪，其他人都给我出去。”
她冷喝一声，所有人脚步不受控制的离开。
屋里转瞬间就只剩下她和楚亦然，以及穆如雪。
气氛瞬时冷淡沉闷了下来。
面对这样气势凌人的顾清影，穆如雪感到怕怕的。
“你……你留下我，想……想干什么？”
顾清影眸子如漆黑的漩涡，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告诉我，你把玉佩给谁了？”
穆如雪被她那样看着，仿如身心都被蛊惑，不自觉地开口：“给了世子哥哥，世子哥哥还给如雪簪花。”
她将放在荷包里的花拿了出来。
花已经快焉了。
关于那日的画面飞快在顾清影眼前划过。
真的是亦然。
怎么可能？
她认得亦然，虽然离修和他面貌一样，但她不可能分不出来。
画面里的的确是亦然。
“滚。”顾清影声音冰冷。
“是。”穆如雪呆呆的，趴在地上，双手抱腿，蜷缩成一团，当真滚了出去。
顾清影面色冷漠的盯着她，直到她在门口消失，她才眨了眨眼。
“你去哪了？”楚亦然看着她，面色晦暗。
顾清影没回答，抬了抬眼，凝视着他。
忽然，她抬手覆上他的眉心。
很快，她就撤回了手。
亦然，没有被控制。
她又看了看夜幽的记忆，看到了她不在的时候，楚亦然离开的画面。
回来时，他手里拿着一块玉佩，赫然是穆如雪给的那一块。
哪里出了问题？
她有些恍惚。
想到她所看到的画面中，楚亦然对着别的女人微笑，目光温柔而深情。
她的心突然格外不舒服。
但亦然说过，他只喜欢她的。
亦然一定不会骗她。
“亦然，你不会骗我的，对吗？”她满含期待的看着他。
楚亦然眸光微闪。
没有说话。
“亦然，你说话呀？”顾清影揪了揪他的袖子。
“不，我做不到永远不会骗你……”
这世间有太多的不得已。
他不敢保证。
顾清影唇角的笑容一点点凝滞。
“原来离修说的是对的。”
凡人自私自利，爱欺骗撒谎……
亦然，也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