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你们宿舍的那几个同学叫过来，当面赔礼道歉。”陈默还在命令。
“我去叫。”辅导员自告奋勇出去，招呼同宿舍的那几个学生进来。三个人刚才都躲到隔壁的宿舍里，偷听这里发生的事。
他们回来后，张亚军说：“张兵，李方华，刘亦，对不起，我以前做错了，希望你们原谅。我以后尽量好做。”
“啊，没事，没事。”“没关系，没关系。”“都是同学嘛，本来就没什么深仇大恨，大家相互体谅就行了。”三位同学见张亚军悔过，也都很客气。
陈默见张亚军真的有些怕了，也有悔改的表示，几个同学也都给了他台阶，声音稍微缓和了一些说：“张亚军，你听好了，你父母不在这里，你姐过几天也要回去，我可是还在南京。以后我若是再听说你在学校胡作非为，无理取闹，我不会客气的。”
“不敢，不敢。”
“你还去不去外面找房子？”
“不找了，就住这儿。”张亚军说。
“能不能和同学相处好？”陈默问。
“我尽量。”张亚军说。
“什么？”陈默的声音又大了起来。
“我尽量多干一点，就怕干不好。”张亚军抬头看了陈默一眼。
“没事，我们几个分担一下，这都是小事，亚军，以后我们可要团结好，别再让你姐夫操心了。”那几个同学过来打圆场。
“去，把屋里的玻璃渣子打扫干净，还有床上的。”陈默一个接一个下命令。
“好。”张亚军刚准备去拿扫把，陈默一松手，手里的那半截瓶子“叭”的一声掉在地上，又摔成碎片，张亚军吓得又抖了一下。
那几个同学一起搭手，帮着张亚军收拾室内。
陈默对张心梅说：“走吧。”说完转身出去。张心梅冲张亚军说：“亚军，好好干，听辅导员的话，姐走了。”她又向辅导员道了别，追陈默去了。
快到一楼时，张心梅才追上陈默。这时，她注意到陈默手背上有血迹，已经干了。
张心梅掏出一片洁白的纸巾递给陈默说：“你手上出血了，擦一下，你没事吧？”
陈默接过纸巾擦了擦，没擦下来，又沾了些口水，再擦一擦，笑了笑说：“没事，擦破点皮。”
两个人出了公寓楼，向学校门口走去。
“陈干事，你太厉害，把我吓坏了。”张心梅想起刚才那一幕还是心有余悸。
“没什么，当时是被亚军气的。我也没有想到会做出那样的动作，刚才有些话说得比较难听，你不要介意。”陈默骂张亚军时，他没有考虑张心梅的感受。
“我怎么会介意呢？只要能把亚军教育好，骂一骂也对。只是你的伤让我有些过意不去。”张心梅的内心生出仰慕之情。
“这点伤没有什么，但愿血不要白流。我不知道这一招能管多久。能让亚军懂一点做人的道理，也就行了。”陈默说得轻描淡写，似乎刚才没发生什么事。
“我看亚军确实怕你了，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在家里，我爸偶尔也吼他一声，他根本不当回事，今天，他应该长大了。我应该感谢你。”这是张心梅发自内心的话。
“没什么，吃惯了甜味让他吃一点苦味，他会觉得很香。”
“不仅把我吓坏了，我看连那位老师和几个同学全都吓傻了。我出来时，听他们说，当兵的，真了不起。”张心梅说。
“哈哈。许多貌似强大的事物，其实都是纸老虎，见不得无情的水火，一见水火，不是软扒下，就是化为灰烬。亚军在他们学校就是一只纸老虎。”陈默说。
“嗯，过几天，我再来看看亚军。”张心梅说。
“到时，我就不陪你来了。如果亚军还不能改，我也没办法。”陈默说。
“该吃午饭了，走，我请客，你想吃什么？”张心梅要表示一下谢意。
……
两人在工商学院附近找了一家餐馆，在二楼临街的窗前坐了下来。张心梅精心点了几道菜，给陈默要了一瓶啤酒，自己要了一杯饮料。
小店环境幽雅，档次不低，既然张心梅做东，陈默也乐得接受。
他从李进东那里早就了解到，张心梅的父亲是政府官员，家境殷实，所以刚才教训张亚军时，陈默才没有客气。领导干部的千金请客吃饭，当然也用不着客气。
伴着轻音乐，两人边吃边聊。陈默从没如此近距离观察张心梅。
此前，他只注意到了张心梅的两个小酒窝，今天才看清楚，这是一位很清纯的姑娘，瓜子脸，柳叶眉，标准的大家闺秀。
也许是因为身在边疆大漠边缘，她的肌肤并不白嫩，但是有一种健康的美。陈默心里想，李进东这小子还挺有福的。
张心梅也是正面近距离地看清陈默。陈默不是那种很魁梧的军人，他的身上更多书生气质，给人印象是腹有诗书的内秀。可是今天的举动，让张心梅大跌眼镜。陈默文弱的外表下，竟然有一颗勇敢的心。
张心梅的心里，有意无意的总会把陈默与李进东作比较。
虽然同一个学校毕业的，李进东圆滑世故，有时让人觉得不踏实；陈默为人诚恳，又讲义气，有个性，给人的感觉忠诚可靠。她隐隐有一丝后悔，为什么当初约会，没有选择丙先生呢？
两个都在想心事，聊的很少。陈默不想把自己扯进去。朋友之妻不可欺，虽然张心梅还不是李进东的妻，但是，他是受李进东之托照顾张心梅的，他只需用心照顾好，却不能动任何的私心杂念。
所以，最好的话题还是聊李进东，这样两个人都容易接受。
“李进东这小子，自从当了保障队的队长就成了大忙人，我们几个同学一块喝酒的机会都很少了。”陈默说。
“他是挺忙的。我看他好像整天都围着你们团长、政委转。领导的公事私事他都管，包括领导的家属、小孩，他也操心，简直像个大管家。”张心梅的语气里透着一种信息，她不太喜欢李进东这样做。
“在那个岗位上，有些事必须干。不把领导伺候好，他就不称职。不过，这也是发挥了他的特长，本来就是学后勤的。不像我，学了后勤专业，一天后勤工作都没干过。尽干了些空对空的工作。”陈默想尽量多替李进东说好话。
（下一章：《心波似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