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我可以饶你不死。”
我看到师姐后颈上只有一道细长的伤口，并没有受到致命伤害，才知道他及时收手，没有真的砍下去。
“快杀了我，我受不了了。”鼠五脸上手脚上出现无数红斑，那红斑好像真实的火焰一样，发出光和热，雨水不能近身，刚刚靠近就变成白气。
“你怎么了？”我冷漠地问道。
“朱雀血咒自动发作了，给我个痛快，快让我死吧。”鼠五发出痛呼声，扑到地上的积水里，尝试降温。
“我从一出生，就被作为凤田的奴仆，种下朱雀血咒，主死仆亡，我有过选择的权利吗？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如果有来生，我不想再这样。
莫明，现在，我只求你一件事，杀了我。”
鼠五在地上痛苦挣扎，血竭肉干，但还保持着意识不灭，这朱雀血咒着实恶毒。
我手一招，摄住弯刀，然后挥刀砍向鼠五，哗哗几下，他就四分五裂，生机消散。
我刚想结束入魔状态，带师姐悄悄遁走，从山崖阴影处突然出现一个人，他面容十分熟悉，正是那林晨。
他遥遥说道：“没想到你竟然是上界魔人所化，快说，你潜伏在神霄宗有什么目的？”
“滚开！”我命令道。
接着理都不理他地化为一道黑烟，肆无忌惮地向远处飞去，林晨也不阻拦我，朝天发出一道闪电。
没什么威力，但照亮了大半个天空，引发的灵气波动巨大。
“你找死。”他想引起长老们的注意，我大手一张，一把抓住他，他身上激发出红蓝两色的雷光，与魔气相互抵消。
我加大魔气输出，他的雷光第一次吃瘪，被魔气逐渐蚕食，他脸上现出恐惧神色，没了往日的平静模样。
我一手搂着师姐，一手紧紧攥着他，向宗外疾驰而去。
想起他害我再也不能修行，我怒火攻心，手上施以巨力，他被挤压得双眼翻白，口鼻溢血，如小鸡崽儿般弱小无助。
他望着我空洞的黑瞳，死亡的阴影之下，第一次生出绝望恐惧的感觉。
“哪里来的魔人？胆大包天，快放下我徒儿！”凤鸣浑身萦绕着紫色电光，大喝道。
“给你。”我将林晨向下面猛地一抛，化为黑色遁光继续逃亡。
“好胆！”凤鸣看着我远遁，迟疑一下，向下面飞去。
我烦躁地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向宗外飞去，随着时间的推移，体内的破坏欲望越来越强烈。
老天保佑，一定要逃出去，我暗暗祈祷着，但一切都太迟了。
刚飞到宗门入口的云海巨峰处，厉荏、师尊、掌门、布吉和萧幕寒等等，他们都来了，已经把我牢牢包围，看来今天我是插翅难飞了。
“神霄宗与魔人势不两立，有生死大仇，内外门长老听令，不论对错，凡遇到沾染真魔气的修士，杀无赦！”掌门发令道。
师尊看到我魔气冲天的样子，露出不可置信的震惊神色，接着，脸上半是疑惑，半是恨意。
黑色天幕率先向我罩去，我顿时感觉好像和这片天地隔绝，仿佛进入一个重力场，连挪动手脚都变得异常困难。
其他长老的攻击接踵而至，雷光、冰法、火攻等轰击而来。
十数位金丹长老的攻击之下，恐怕元婴尊者都不敢硬接，我双手护住师姐，燃烧生命，爆发出所有力量。
一时间魔气变成魔火，遮蔽了整个天际，如同末日来临。
所有攻击尽数被我挡下，我强打精神，毫无生气地说道：“我无意与你们为敌，快快让开，放我离去。”
众宗师大吃一惊，没想到我在遭受这么多攻击后，还能开口说话，不由地凝重起来，暂时停止了进攻。
实际上我现在体内的伤势比在大比上被林晨攻击的还要恶劣很多，连我自己都很难相信，我还活着，我还能继续活下去。
这真是一个奇迹！
不过，我还是趁众长老愣神的功夫，向前冲去，宗门出口就近在眼前。
“师弟，你……”师姐在这时醒来，看了看周围，虚弱地说道。
“没事，一切有我。”我睁着失神的双眼，看着师姐说道。
长老们回过神来，一个接一个地发动攻击，阻碍我前行，全然不顾师姐的性命，我脸上痛苦神色连闪。
硬扛着一处处新的伤势，向前飞行，生命接近于油尽灯枯。
“五色五行龙神雷海大阵，起！”厉荏发动宗门大阵，想把我彻底围困在神霄宗内。
云海顿时翻腾如滚汤，云海下的五座山峰发出轰隆隆的巨响，如潜渊的巨龙，拔地而起，盘旋而上，钻到云海中。
再探出头来，就已化腐朽为神奇，变成五条五行神龙，它们口中喷吐着五色雷光，云海顿时化为一片雷泽，散发着骇人的气息。
“孽徒！宗门大阵下，你就是有天大本事，也无法跳脱，不要执迷不悟啦，快快束手就擒。”
师尊怒发冲冠地说道。
“墨老狗，让我出手教训你这孽徒吧。”凤鸣提着昏迷的林晨，追了上来。
他发出一道紫色雷柱，我挡了下来，魔气倒卷之下，将他冲击到一边。
此时，王贵和周山也来到这里，神情复杂，王贵还带着司蓉司震两姐弟。
“师尊，我不是魔人。”我平静地第一次解释道。
“你今天必死无疑！”凤鸣再次攻了上来。
“滚开！我的弟子还轮不到你出手，他若入魔，我定亲自手刃。”师尊的重玄禁断天幕挡住凤鸣后。
他拳头又重新覆盖一层黑光，向我轰击而来。
我毫无动作，一动不动地硬挨了他一拳，黑红的鲜血徐徐流下。
“你……我……”师尊脸上复杂万分，流露出我曾在兰芳阁看到过的哀伤神色。
“动手，魔人必死！”厉荏大喝着。
除去师尊，再场的所有长老再次发动攻击。
“啊！”我发出一声惊天怒吼，魔焰滔天，将一众长老冲击得七零八落，我双眼流出两行血泪，落在惨白的脸上，有种病态的美感。
我似迷似睡，神智已到了崩溃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