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在陆成玉手心抠抠，陆成玉攥住了他不老实的手。
“好，我去给你办出院。”他爸最后说：“今天的治疗做完你就能回去。”
“行了。”他妈说：“放开人家吧。”
陆成玉点了点头，松开了手。
白霜说：“我有些瞌睡。”
“那就睡。”陆成玉说。
“不行，一会儿医生过来查房，你还要吃药，还有输液。”白霜站起来，伸了伸懒腰，衣服揪起来，露出一截腰。
“扶我躺着吧。”陆成玉说：“坐着累。”
白霜把自己的衣服拉好，揉揉脸，过去扶他，他犹豫了一下，“哥哥，你的腿是能够动的。”
“行了。”陆成玉不想听见这样的话。
白霜没有止住话题，一旦开口下次要等到什么时候，话可以等，陆成玉的腿等不起，“医生说了，慢慢进行康复训练，你的另一条腿是能恢复的。”
“我说了。”陆成玉低声呵斥，“闭嘴。”
白霜说：“那等到什么时候才你能好，我会学习按摩，学习专业的康复训练，我不会......”
“有什么必要！”陆成玉抬高了声音，他胡乱推开白霜的手，侧头咳嗽起来。
白霜把他的头掰过来，陆成玉咳嗽个不停，脸憋得通红，他抬手要推开白霜的手，白霜捂住了他的嘴。
陆成玉挣扎着想要移开，但这小子就是不放手，这是要干什么？他心里一阵恼怒。
咳嗽渐渐停歇，陆成玉颤抖着喘息，白霜在他愤怒地注视中松开了手，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手，出来的时候陆成玉把自己塞进了被子里。
“成玉。”白霜伸手在床边的柜子上敲了敲，“一些伤痛是过不去的，但另一些事情也是要做的，康复不是让你把一切忘记。”
陆成玉没搭理他。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意义的话，腿不疼了，就能睡一个好觉了。”白霜把手探进陆成玉的被子里，摸索着去拉陆成玉的手，陆成玉把手抽出，白霜没有阻拦，就在他们的手即将分开时，陆成玉的手停住了，他们指尖相触，不再分离。
白霜笑了一声，手指在陆成玉指尖戳戳，“哥哥，不要闷着了。”
陆成玉把被子拉下来，白霜笑着凑上前，“可以摸摸头吗？”
“你缺爱吗？”陆成玉在他脑袋上揉了两下。
“哪种爱？”白霜问。
陆成玉：“……”
等换上大瓶输液后白霜去洗干净了手，给陆成玉按摩腿。
陆成玉抗拒地想要拒绝，嘴唇动了几下，白霜抢先道：“不要骂人，不要说脏话。”
陆成玉抿唇不说话了。
白霜给陆成玉按揉着，感受着他从一开始的极度抗拒，到僵硬地不能放松，到最后随便把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的自暴自弃，白霜捏捏揉揉按按，他之前有学过一些，上手并不难，但陆成玉的腿部有伤，他得小心控制着力道。
“还可以吧。”白霜估摸着力道。
“你想让我怎么夸你，直说。”陆成玉说。
“嗯，先来八百字的吧。”白霜说。
陆成玉：“……你牛逼。”
“哎！”白霜喊了一声。
“这嗓门。”陆成玉说：“小点声。”
“哦。”白霜点头，压低声音，“你不要这样夸啊。”
陆成玉勾勾手指，白霜凑了过去，陆成玉在他的下巴上勾了两下，“真乖。”
白霜被他勾了两下，没有反应过来，以前陆成玉这样都是要亲他来着，看着他的神色，白霜读出了大约对小猫小狗般的逗弄，啊，是这个样子啊。
“再勾两下。”白霜哼哼。
陆成玉真是很无奈了，又勾了两下。
白霜给陆成玉的手机充了电，央着他打开，陆成玉无所谓，没一会就见白霜往他身边挤，“我们一起看，动画小片片。”
陆成玉：“别卖萌。”
“没有。”白霜说。
“都小片片了还没有？”陆成玉感觉白霜完全不能让他安静一会儿，干什么都要喊两声，在这样高强度的刷存在感中，他竟然诡异地能够把白霜跟其他人区分开来，并没有产生烦躁地情绪，更多的只是无奈。
“本来就是小片片啊。”白霜说：“成玉玉，这样也是卖萌吗？”
“……你闭嘴。”陆成玉听一次就觉得耳朵发痒，受到了攻击，抬手想压两下，白霜抓住了他的手，“别动，输液呢，来，我们一起看小片片。”
陆成玉闭着眼陪他看小片儿，时不时嗯两声，一直到下午四点半才拔针，白霜给他按着针眼，陆成玉催促他，“不用按了，我自己来，他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快走。”
“不着急，一会儿出血了怎么办？”白霜安抚他，“慢慢来，不着急，今天一定能回去的。”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带着笃定。
“嗯。”陆成玉深呼吸，情绪平稳下来，“好。”
等收拾好东西回去，陆成玉看着干净的大门微微诧异，虽然不怎么在意，但是也有留意到上面贴了不少肮脏的咒骂，都是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邻里跑过来热心肠地来惩治坏人。
白霜给陆成玉裹的很严实，怕他着凉，“你等会儿，我去收拾了一下。”
“不用。”陆成玉说。
他以为白霜要把带回来的东西收拾一下，就见白霜拿着地上的装酒的袋子，带着冰箱里的一起兜起来，当着他的面扔到了柜子上面。
陆成玉：“……”
陆成玉震惊地看着他，像看到了巨大的不可思议事件，紧紧盯着他的酒眼也不眨。
“好了，我收拾好了。”白霜走过来。
陆成玉不搭理他。
白霜走到他眼前，陆成玉错开视线看他的一袋子酒。
白霜捂住他的眼睛，陆成玉把他的手扒拉下来，愤怒地瞪他，“给我拿下来。”
“不。”白霜说：“我不拿。”
“你，你。”陆成玉气愤地挥开他的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白霜往后退了一步，直接把自己绊倒了。
陆成玉：“……”
陆成玉气得要自闭，白霜可怜兮兮地喊，“疼，都红了。”
“娇气！”陆成玉还恼着，语气很凶，“过来我看看！”
“诺。”白霜把裤子脱掉，腿侧面有两处红印子。
陆成玉：“穿上！你，咳咳咳……咳咳……”
白霜唉了一声，“你别着急啊，那我先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