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羽烦躁的说：“她就是个满口谎言的骗子，还拿我的银子，收买我家的下人，我母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对她很是纵容，让她一个妾室能自由出入王府。”
虞娇娇偷笑，曾月媚自进府就没和晋王同房过，王妃对她宽容一点也正常。
“母妃就算了，王妃又是怎么回事，虞大夫人都不理她了，她还将曾月媚奉为座上宾！日日开门迎她！”
越王世子似是没察觉虞娇娇探究的目光，温声安抚着段羽。
“她在虞家时受宠，不光王妃对她好，虞四公子不也老带着东西去王府看她，你若烦她，我带你去京郊玩几日可好？”
虞娇娇心思微动，越王世子的意思是，晋王妃是因为虞丛客，才对曾月媚纵容？
他知道二人的关系了？
为什么突然提虞月婵？
段允贤愁绪萦心，一直没开口说话。
蒋娆非常有眼色的提出要去祭拜福王，一出雅园，就找了个话题吸引众人的注意力，留二人在后头慢慢走。
“郡王妃是个好内助。”
“同你比起来，确实。”
虞娇娇白了他一眼，“听闻圣人这一个月，时常召段氏族人入宫。”
“嗯。”
“圣人身体可好？”
“你是庆医圣的徒弟，圣人身体如何，你不是最清楚？”
虞娇娇撇嘴，“什么都瞒不过你。”
“后悔吗？”
“还没输。”
段允贤轻笑，“有我在，不会让你输。”
“这么自信？”虞娇娇摊手，“若我所料无误，段家目前的处境应当不太好。”
“定论不要下的太早。”
段允贤说的云淡风轻，又自信满满，虞娇娇沉重的小心脏被他感染，忽然变的轻飘飘。
那日女皇得知福王薨逝，赵元瑾失踪，却没留下晋王，便已定了乾坤。
不过段家人手眼通天，后路早就铺了无数条。
“赵元瑾失踪与你们父女有关吗？”段允贤忽然问。
“你怎么会这么想？”虞娇娇不解。
“不是我这么想，是那位这么想。”段允贤指了指天，“那日福宁殿圣人发飙，你就没细想是为何？”
“什么意思？”虞娇娇生了孩子后，总觉得脑子不够用。
段允贤环顾四周，找了一处空旷之地，确定周围无藏人的可能，才道：“赵元瑾那日去东宫见过赵金蓓，代她去段家送寿礼，申时末（十六点）回府，之后就没再外出，你知道吗？”
“我没在府里找到他。”她只是怀疑赵元瑾在府里，但沈昀没有查到他回来过的踪迹。
“若他在，你家那个会子承父爵。”
“哦，我懂你的意思了。”圣人那日之所以说出那番话，应当是认为他们父女为了推赵元璟登皇位，杀了赵元瑾。
不过圣人现在让失踪的赵元瑾承了爵，还放走了她爹，他们父女的嫌疑应当已经解除。
“你就没想过圣人怀疑你们父女，是不是有人和圣人说了什么？”
“那种情况，不被怀疑才不正常吧。”虞娇娇问，“圣人是不是找到长兄了？”
“就是没有，我才问你，与你们有没有关系。”段允贤声音压到最低，“如果是你们做的，赶紧把尾巴清理干净，否则没人救得了你们。”
“我发誓，真的没有。”比起四九城，他们祖孙三代更喜欢沙场。
紫烟快步上前，“主子，九郡王和裴姨娘往这边来了。”
段允贤往蒋娆等人站的地方瞥了一眼，紫烟立马过去请人。
他的语气忽然变得严厉，“别再被情爱所困，赶紧去搜集福王父子失踪前后的线索，我们两家怕是都被算计了。”
再找不出点有力证据，两家要被一锅端。
这手段太毒辣了！
“段家怎么被算计了？”老福王的死难道不是段家干的？
“我就知道你也是这么想的，但老福王的死确实与段家无关。”
他们安插在福王府的人，全部死在那场兵变，现在有女皇的强势介入，还有裴太妃的严格把关，根本安插不进线人，也无法细查出事前福王父子是否有异常。
虞娇娇还在发懵，蒋娆就拉虞月妩走了过来，四人一起往祭堂走，转角就遇上了并肩同行的赵元璟和裴缊。
双方互相见了礼，一同去祭拜老福王。
虞月妩拉住虞娇娇落后两步，“五妹妹，你能不能放我姨娘一条生路。”
虞娇娇愣了一下才想起，原打算叛乱平息后去审王姨娘，结果去宫里待了几日，生大宝坐了个月子，就把王姨娘遗忘了。
“过去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我要知道是谁在背后给她们撑腰，三姐也不想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吧？”
“我去见过姨娘两次，她说背后那人绝不会对虞家造成威胁，她不会害我，也肯定不会骗我。”
“能不能造成威胁，得我来评判，三姐再去劝劝王姨娘。”
虞月妩底气不足的问她：“如果我姨娘供出那人，你能做主留她一命吗？”
“嗯。”毕竟是三姐的姨娘，往事已成云烟，她也没想着赶尽杀绝。
祭拜完老福王，段允贤等人告辞离去。
虞娇娇跪在蒲团上发呆，肩膀忽然一沉，转头就对上赵元璟黝黑乌沉的寒眸，登时惊出一身冷汗。
“又没做亏心事，作何吓成这样？”赵元璟的桃花美目中荡起圈圈暖意，温热的指尖划过她的脖颈，“是不是段羽又欺负你了？”
“她没欺负我。”
虞娇娇想起他刚才与裴缊举止亲密，心里就不舒服，假装去拿香烛表纸，躲开了他的碰触。
自段允贤开了个头，每日都有打着祭拜福王的由头，来给大宝送满月礼的官眷。
虞娇娇想抽个时间去审王姨娘，竟是脱不开身，索性着手查起段允贤说的事。
福王父子的案子，圣人交给宗正寺和大理寺同查，虽然这两起案子的指向性很强，但朝廷至今还没给出定论。
她又将那夜的事捋了几遍，终于察觉到一丝不对。
找了个赵元璟不在的空隙，悄声对红妆道：“去找段郡王要一份父王和长兄案子的卷宗。”
红妆不解的问：“主子要那个做甚？”
“主子！裴姨娘和姑爷一起进书房了！”绿蜡提了个食盒，快步从门外进来，“奴婢看到他们二人在书房共食。”
“姑爷骗主子说去出恭，敢情是去陪小妾！”红妆气呼呼的鼓着脸，“想去就去呗，谁拦着他了！”
虞娇娇对绿蜡道：“下次就当没看到，吩咐你查的事， 有进展了吗？”
绿蜡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不在乎了，听她问正事，就先收了怒气。
“王府仅剩的旧仆嘴都很严，基本可以断定是老王爷父子的心腹，新入府的奴仆应当受过训练，做事很谨慎。”
她向旧仆打听福王父子出事前都见过什么人，他们一条有用的信息都没透露，都说是被苏长史派去灭火，小福王那日并没有回府。
“哦。”福王父子果然借叛乱，清除了王府的眼线。
那是不是说明，他们父子很确定曾氏兄弟那日会反？
但女皇都不确定的事，他们怎么会那么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