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羽沉着脸，从越王世子背后探出了半个头，她还以为虞娇娇的口无遮拦是演的，没想到她真是个没脑子的。
家丑不可外扬，虞老夫人难道没教过她？
“少废话！”舞妓不想听她爆虞家的丑事，拖着死猪一样的赵元璟，又特别消耗体力，暴躁的命令，“你若不想他死，就一命换一命！”
“你想我自杀？”虞娇娇被她气笑了，“是你蠢，还是我蠢？”
段允贤示意虞娇娇不要多言，慢慢往门口挪动，怕她不懂，故意提醒道：“我的人就在楼下，姑娘若是想活命，还是先将人放了。”
赵金蓓也劝道：“趁着现在还没酿成大错，姑娘将人放了，我们也不会为难你。”
赵中璿道：“你与虞小姐的恩恩怨怨我们都不清楚，你若有冤情不妨说出来，我们尽可能的帮你调解，你看这样如何？”
舞妓冷笑，“我与你们没什么好说的，与她的矛盾也不可调解，只能一死一生！”
“我撅你家祖坟了，你这么针对我！”虞娇娇翻了个白眼，抬步出了雅间，冲楼下大喊，“抓刺客！”
舞妓慌乱的倒退，软倒在她怀里的赵元璟滑落倒地。
段允贤见她当真不顾赵元璟的死活，与赵中璿兄弟几个眼神交汇，一起出手将侧对着他们的舞妓打晕，等侍卫上来，直接将人拖了出去。
虞娇娇站在雅间外眸光流转，人拖走了，还能给她交代吗？
“娇娇，你没事吧？”段允贤快步走到她身边，关切的问道。
虞娇娇摇了摇头，愧疚的说道：“谢谢小郡王关心，我给您惹麻烦了。”
“你没事就好，这会儿大家的情绪波动有点大，我先让紫烟送你回去，等舞妓审讯完，会给你一个交代。”
“小郡公还好吗？”虞娇娇难受的说道，“他因为我受伤，我想去福王府给他赔罪。”
“明日我陪你去，今日这事最大的过失在我，你别怕，回去好好休息。”
虞娇娇心说可不就是你的过失吗，刺客怎么知道她今日会来抱月斋，还提前伪装成舞妓。
不但他的侍卫用龟速保护主子，店小二也跟聋哑了一样。
仔细想想事情的始末，真是假到死。
段允贤喊了紫烟送她回府，自去解决受惊的众人。
“今日之事都是意外，等审讯过后，会给大家一个交代，还望大家在外不要多言。”
福王府一众人脸色都不太好，昏厥的赵元璟被侍卫背着，越王世子正在安抚段羽。
卫行风道：“小郡王放心，我们心里都有分寸，我胞弟受了惊吓，便先行回府安置了。”
段允贤颔首，“今日招待不周，改日定当亲自去王府赔罪。”
卫行风对他拱手行礼，与福王府众人一起离开了抱月斋。
段允贤亲自送赵金蓓回宫，刚回到段家，就遇上了迎面走来的段羽。
段羽问道：“十一哥哥，虞娇娇是不是故意提的虞月媚？”
她越想越觉得她是故意的，他们兄妹根本不可能让她当众说虞家的丑事，虞月媚毕竟还影响着段允贤的声誉。
段允贤反问，“是不是故意有什么关系？”
不管她是为了逼他们速战速决，还是不想赵元璟受更重的伤，都无所谓。
舞妓在他手里，他想给什么交代就给什么交代，比如毁了她。
局势尽在他的掌控，下一步计划还能顺利进行。
段羽笑道：“我也是看不懂她，不知她是真傻，还是假傻。”
今日这戏做的并不高明，受了刺激的梁诗，一步步引导虞娇娇往坑里跳，她若是聪明，也该察觉出问题了。
“不要小看一个从底层摸爬滚打到上层的人，这种人往往目标明确，是装傻充愣的高手。”
段羽对此不屑一顾，换了个话题，“十一哥对赵金蓓很上心？”
“女皇有意将她指给陶潜，不是好兆头。”
女皇很可能是在帮福王府拉拢陶家，赶在代王回京都的档口，意图分裂段家与陶家，这个信号很不好。
如果要破坏这桩亲事，只能给赵金蓓选一门更好的亲事，段侧妃想把赵金蓓嫁回段家，但却没合适的人选。
“陶家若是和福王府联姻，那越王府……”段羽眉头紧锁，越王的外家是陶家。
就亲疏关系来看，福王上位的优势大于越王，越王卧薪尝胆多年，累计不少人脉，又续娶了虞家女，若是让他们勾结到一起，也是恶心人。
她真不该把赵元璟介绍给梁诗，看来得赶紧给她再介绍新公子了。
女皇的帝王权术玩的就是高，翻手就能将人玩弄于鼓掌。
连亲儿子都能下杀手的女人，胸腔里哪会有软肉。
“你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段允贤道。
段羽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实在的，她还没玩够，更不想叫一个只比自己大两三岁的女人母妃。
虞娇娇回到家，紫烟替她挡了虞老夫人的怒火，她才没因抱月斋的事受责罚，回到听雨阁，听绿蜡说了虞老夫人对虞月媚等人的处罚，只是淡淡一笑。
“长姐说的不错，祖母确实喜欢记糊涂账。”
这些人把家里人的性子都摸透了，说话做事都拿捏的恰到好处，她还差了些火候。
绿蜡道：“红妆被大夫人叫走了，大夫人派人去官府补了井嬷嬷一家的卖身契，也没再做别的处罚。”
邓氏被扔去了柴房，等她醒后在罪状上签字画押，接踵而至的就是无尽的折磨。
王姨娘只是被罚了一年的用度，齐姨娘搬到王姨娘的院子，只能住偏房，二人日后肯定会矛盾不断。
虞娇娇不甘的低喃，“折腾了一日，到头来就这么个结果。”
虞月妩毫发无伤的回了夫家，虞月媚没被赶走，也没再被罚跪祠堂，只是禁足在自己的院子抄女戒。
绿蜡也很失望，不过这次只是一个小惩戒，还没到放铁证锤死他们的时候。
“小姐，绿竹到底是谁的人，奴婢今日都被弄糊涂了。”
“谁的人都不是。”虞娇娇斜倚在软榻上，心不在焉的踢了鞋子，“叫她来见我。”
绿竹今日急着跳出来指认井嬷嬷，很可能会遭到报复，她还是太冲动了。
绿蜡听令而去，绿竹一脸颓丧的出现在虞娇娇跟前，她今日孤注一掷还是没做到。
“奴婢见过小姐……”
虞娇娇让绿蜡取了药箱，从里头扒拉了一瓶活血化淤的伤药给她，问道：“你脖子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绿竹嗫嚅道：“昨晚奴婢去大灶厨用晚食，回来的路上被人勒住脖子，是齐海哥救了奴婢。”
“那你是怎么回来的？”
“应当是齐海哥送奴婢回来的，奴婢看到齐海哥就晕了过去。”绿竹低着头，心虚的目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