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宴：“……”
这不公平。
她的体力恢复了些，虽然还不能像沈清鹤行动自如，但是能坐起来了。
沈清鹤看着苏宴迟缓的动作，快步走过去，慢慢将她扶了起来。
沈清鹤帮苏宴调整着枕头的高度，他侧眸询问道：“这样舒服吗？”
两人距离很近，苏宴甚至能清楚看到沈清鹤睫毛颤抖的弧度，他的睫毛卷翘浓密，比女孩子还要漂亮，苏宴情不自禁的抬起手，摸了摸沈清鹤的睫毛。
沈清鹤睫毛颤抖的弧度愈发强烈，却始终没舍得躲开她的触碰。
“沈清鹤。”
苏宴的声音微哑。
“……嗯？”
沈清鹤茫然的把视线落到她身上，许是被手指触碰睫毛的原因，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蕴着一层朦朦胧胧的水雾，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苏宴被沈清鹤逗笑了。
她笑意盈盈的望着他：“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啊？”
从苏宴恢复的部分记忆里，能看到出沈清鹤跟她相遇的场景、时间，却看不到沈清鹤是何时喜欢上她的。
沈清鹤看着苏宴含笑的眼眸，伸手握住她的手指，与她额头相抵。
“答案在这里。”
与此同时，一段不属于苏宴的记忆传进了她的脑海之中。
……
银白。
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银白，仿佛没有尽头，苏宴茫茫然的站在中间，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地方。
【宿主姓名：沈清鹤。】
【任务：夺取江山。】
直到一道厚重的机器声响起来，苏宴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进到了沈清鹤的记忆片段里。
这是沈清鹤的第一次任务。
“嗯。”
苏宴看到了少年时期的沈清鹤，少年身姿清隽，面容俊美，眉目冷淡。
他的样貌没有太大的改变，只是眉眼比现在更为青涩。
苏宴原先还不能理解沈清鹤为什么能获得sss的品级评定，直到她亲眼看到沈清鹤杀人。杀人的时候，沈清鹤俊美的面容不会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怜悯或者不舍，他就像是天生的杀人机器，动作快、准、狠。
无论对方是多么漂亮的小姑娘，沈清鹤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苏宴一路看着沈清鹤升级、打怪，等级越来越高，杀人所需要的时间也越来越短。她甚至能隐约听到系统激动的声音：“宿主，离任务完成不远了。”
“嗯。”
回应系统的，是少年平静的声音。
苏宴发现“小冰山”的称号真是为沈清鹤量身定做的，要不是任务需要，他可能一天都不会说一句话。
而沈清鹤的系统是个话痨，跟着沈清鹤这般冷冰冰的宿主，系统也能自顾自的说半天。
【宿主，你没有喜欢的姑娘吗？爱情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系统喋喋不休的说着，沈清鹤却懒得理它，他的注意力都在任务上，对于系统的废话自动屏蔽。
【宿主，你的愿望是什么？】
沈清鹤步伐微顿。
苏宴竖起了好奇的耳朵。
这也是苏宴好奇的问题，就像她之前说的那样，被快穿位面选中，至少要符合三个条件……而拥有强烈的求生欲望，是最重要的一个条件。
跟沈清鹤走了这么长一段时间，苏宴没有感受到强烈的求生欲望。
沈清鹤像没有情绪起伏的机器人，系统让他做任务，沈清鹤就做。
而在做任务的过程中，沈清鹤不会提问题，也不会寻求系统的帮助。
“愿望？”
沈清鹤若有所思的重复了一遍。
【是的。】
“愿望……是什么意思？”
此话一出，莫说是沈清鹤的系统，就连苏宴都觉得不可置信。
沈清鹤连愿望都不知道是什么，又为什么会被选进快穿位面？
【愿望就是……】
回过神的系统努力的解释道。
【对未来生活的规划或者期盼，就比如你以后想做些什么？你想跟谁一起生活？你希望未来是什么样的？】
解释完“愿望”的定义后，系统再次好奇的询问道。
【宿主，您的愿望是？】
“我没有愿望。”
沈清鹤神情漠然。
“怎么可能？”
苏宴下意识惊呼出声，没有愿望就代表心中无所求，心中无所求也就代表着沈清鹤没有强烈的求生欲望。
可没有强烈的求生欲望又怎么会被快穿位面选中呢？这本来就是悖论。
因为是无法改变的回忆，苏宴是透明的，沈清鹤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自然也听不到她的这声惊呼。
沈清鹤……到底从何而来？
苏宴第一次这么好奇一件事情。
沈清鹤就像是快穿位面的bug，拥有碾压他人的武力值、智力值。
就在沈清鹤任务即将完成的时候，位面出现了bug，沈清鹤无法行动，他被别人捅了一刀又一刀，殷红的血不断涌出，沈清鹤的唇色逐渐惨白。
饶是这样，沈清鹤也没有服软。
沈清鹤死死的咬着唇瓣，纤薄的嘴唇被他咬破，少年的额角浮现了豆大般汗珠，他被迫弯腰，神情狼狈。
苏宴下意识想挡在沈清鹤面前，但手指却穿过了他的身体，她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这是沈清鹤的记忆，无法更改，便只能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好在另一个她很快就出现了。
苏宴看到曾经的自己朝着沈清鹤伸出手指，笑意盈盈的问沈清鹤：“有没有什么心愿？”
而沈清鹤在短暂的犹豫后，竟然提出了要跟她回去。
【宿主，你想好了吗？】
系统不可思议的问道。
在它看来，苏宴只是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而宿主居然要跟陌生人离开，这与系统的认知严重不符合。
“嗯。”
从前的沈清鹤没有愿望，但自从苏宴笑意盈盈的朝他伸出手指之后，沈清鹤的心愿就是跟苏宴离开。
原来是一见钟情。
原来第一次见面，沈清鹤就对她产生了莫名的情愫。
意识到这点的苏宴发现周围的银白在逐渐破碎，她脑海中传来一阵刺痛，等苏宴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面容惨白的沈清鹤。
他正温柔的注视着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