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驰车开的慢，到城里得晃悠了一个多小时。
不过俩人也不无聊，一路上一直有说不完的话。
进了城，先绕道去看了预考成绩。
不出所料，季黎当然不可能落榜，而且成绩还意外的好。
周驰看着密密麻麻的榜单，看着排在第二的名字，惊讶到满眼难以置信。
“媳妇儿！你是个天才！”
季黎扶着腰，好笑地斜了他一眼。
“我不是天才，我只是比较勤奋。”
她伸手扯周驰，“好了，咱们走吧，去医院还要排队呢。”
现在只等高考日下来，她再重新参加一次考试，大学的事就能敲定了。
季黎心情十分松快，嘴角笑弧都牵大了。
周驰扶着她上车，也替她高兴的合不拢嘴，专挑她爱听的说。
“我媳妇儿就是天才，以后咱们孩子，也跟你一样聪明伶俐。”
他故作深沉的喟叹道，“哎呀，我老周家要出状元郎啦，以后的苗子，也是文化人儿了。”
季黎被逗笑，忍不住偏头打量他。
“怎么，你们都不是文化人儿？”
周驰笑了声，“老爷子就不用说了，以前当兵那会儿可不识几个字儿，那还是后来为了往上升，逼着自己在部队上课。”
“至于我，我偏科，数算还成，诗词歌赋这种还是算了…”
季黎浅浅噘嘴，“我也偏科，我偏文，我数学不行。”
周驰，“快别谦虚，你数学考98！”
季黎扑哧一声，掩着嘴笑起来。
她真不是谦虚，她数学是真不好。
要不是现在的考题的确有那么点儿简单，她真考不了这么高分数。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到了市医院。
周驰扶季黎找个位子坐下，自己去跑前跑后的挂号缴费开单子。
b超室都不需要排队，机子前只坐了一个中年女大夫。
周驰小心扶着季黎躺下，就紧张的立在一旁看着机子上的屏。
这个时候的b超还没那么先进，都是黑白的，投射在不大的一个显示屏上。
周驰只看到一团黑漆漆里有白色的雾似的，一晃一晃，啥也看不明白。
他挑了下眉，朝季黎安抚一笑，就听女大夫问起来。
“几个月了？末次月经哪天来的？”
季黎说，“马上五个月，记得是二月十号。”
女大夫看她一眼，温和笑了笑。
“你这肚子可不像五个月的啊，比别人大一点儿，知道吗？”
季黎浅笑点点头，“我们那边的大夫也是这样说，所以想来查一查。”
周驰眉心微拧，眼神紧张看向女大夫。
“怎么样大夫？是不是孩子偏大啊？我媳妇儿她不长肉，吃的都长他身上去了？”
女大夫面上带笑看他一眼，大约是现在没人，她还挺有心情跟人聊天儿，手在屏幕上指点着，告诉周驰。
“看这儿，小胳膊儿，这儿是腿，脑袋，脊柱，小屁股。”
“孩子挺健康的啊，就是三条胳膊四条腿儿。”
“啊？！”
周驰起先还听得十分认真，皱着眉看她在屏幕上比划。
听完最后一句，直接脸色一变，瞬间眉头紧皱，眸子黑沉沉看了眼季黎肚子。
“三…三条胳膊…”
季黎看他被吓住，觉得这个女大夫真好笑。
她忍不住笑出声，问大夫，“是不是有一条胳膊藏在后面看不清？”
女大夫笑眯眯看她，“也可能，你别急，我再找找。”
周驰整个人还是懵的。
他抬脚走到季黎身边，满眼狐疑盯了眼女大夫，又低下身安慰季黎。
“媳妇儿你别着急，指定是看错了，什么孩子能是三条胳膊四条腿儿，咱们孩子绝不会…”
季黎眼瞧着，他眼神飘忽，嘴里喃喃不确定，神情看起来难掩不安。
立马不忍心再吓他。
她含笑握住周驰手，捏了捏他指腹。
“大夫的意思是说，我怀的双胞胎，当然是胳膊腿儿都多了。”
女大夫幽默接话，“对，脑袋还多一个。”
周驰表情懵怔。
好半晌，眨了眨眼，低低轻轻试探着问大夫。
“双胞胎？我媳妇儿肚子里，两个宝？”
女大夫含笑点了点头，没再搭理他，只告诉季黎。
“这儿呢啊，胳膊瞧见了，都挺齐全的，行了，起来吧。”
周驰连忙给季黎擦干净肚子，小心扶她起来。
女大夫还在叮嘱，“回去好好养胎，多吃点儿有营养的，双胞胎可不比单胎好养。”
季黎答应着。
女大夫又说，“到了后期，行动得多注意，最好是身边别离人，双胞胎很容易早产的啊。”
最后一句，又把嘴角刚咧开没多一会儿的周驰，给吓一跳。
“容易早产？！为…为什么啊？”
季黎觉得他一惊一乍的，有点儿傻乎乎，又怕他再被这女大夫多说两句，给刺激着，连忙拉着他从b超室出来。
她立在走廊上，开始给周驰科普怀孕的风险，又告诉他双胞胎的不容易之处。
无非是根据个人体质而异。
孩子日渐长大，母体承受不住了，可不就会容易早产？
不过就现在这营养条件，又不比二十年以后，孩子生下来普遍都小一点儿。
季黎安慰周驰，“别紧张，大夫都这样，就是把风险和问题提前告诉给我们知道。”
“我多注意就是了，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她每天就在家呆着，又不用干什么重苦力活儿。
安安生生养胎，还能出什么意外？
周驰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太早焦虑，毕竟自己媳妇儿怀了双胞胎，这可是双倍喜讯。
他很快调整好心态，半揽着季黎走出医院，小心扶她上车。
一边儿给她系安全带，还一边儿嘴里还念叨。
“是那么回事儿，你就是太瘦了，咱还是得好好补补。”
“怀两个，一个人吃三个人补，媳妇儿你太辛苦了，得把身体养的结结实实的，你们娘仨才能平平安安。”
他系好安全带，抬头眉眼坚毅看着季黎，捧住她脸，在眉心重重亲了一口。
“每天晚上喝杯奶粉，我盯着你。”
“对，走，咱割肉去，再多买点儿水果，蔬菜。”
说着绕过车头，自己也上车，又自说自话的接道。
“家里再买个冰箱吧，多囤点儿鸡鸭鱼和排骨肉，不然咱们离城里远，来回一趟不方便，跑太勤也耽误事儿。”
“买了冰箱，多囤点儿，留着慢慢吃，夏天也不怕坏。”
季黎觉得他像个絮絮叨叨的老父亲，一时忍俊不禁，侧身靠坐在椅背上笑着看他。
“周旅长，你觉不觉得自己担子很重？”
周驰脸上掠过丝莫名，“没有啊。”
“你不累吗？我这才几个月，你就盘算着要买冰箱，还要买房子。”
周驰不以为然，勾唇笑道。
“有用当然要买，而且晚买不如早买，知不知道？”
季黎扯唇，佯装崇拜，“周旅长可真阔卓，做你媳妇儿，给你生孩子，真是我的福气。”
周驰低声失笑。
扭头看她一眼，伸手过来捏了捏她白嫩的脸蛋儿。
“好说，娶着你这么聪明漂亮的媳妇儿，也是我的福气不是？”
季黎跟着笑，故意歪头在他手背上蹭了蹭。
娇憨的模样，活像是只撒娇的小奶猫，落在周驰眼里，可爱死了。
他磨牙清笑，勾了勾季黎小下巴。
“别闹我啊，开车呢，一会儿停了车，再好好亲亲你。”
季黎闹了个大红脸，一把推开他手。
“谁要你亲！”
光天化日的，臭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