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从小就知道大哥是庶长子，自己是嫡子。理应是自己尊贵的。
他也知道，大哥原本该是嫡子的。是因为母亲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切。
他曾经都想着以后一定要对大哥好一点，大哥和他的姨娘确实委屈了。但是尽管是这么想的，但是十来岁时候的思维和如今是大不同的。
身边的不会说杨氏的不是，他也想不到自己的母亲有什么不是。
这不是他的问题，处于这个环境他就会这么去看世界。
但是如今，他渐渐明白了这一切到底意味着什么。
大哥是庶长子，这世人对庶出这个身份总是有无数的轻视，有无数的鄙夷。
可是自己呢？
自己这个嫡子呢？
随着杨家的处境改变，白瑛感受到了许多不一样的东西。
如果大哥这个庶长子是叫人鄙夷的，那么自己这个嫡子是怎么来的呢？
世人真不知道吗？
那么到底是庶长子丢人，还是……奸生子更丢人呢？
他如今才知道，对外都是说自己是早产的。可明明真正早产的是大哥。
是啊，如果自己是早产的，那母亲进门八个多月就生了自己，自己是怎么来的呢？
自己这般出身，如今只能依靠父亲。多可悲啊……
“二郎，你在想什么？”杨氏见他发呆，叫了一声。
“没事，只是有点累了。”白瑛强打起精神。
“累了就早些回去休息，叫人摆上饭，你吃了就回去休息。”杨氏心疼道。
白瑛点头，收起那些念头，陪着杨氏吃饭。
宫中，白瑜也到了紫宸宫宸元殿中。谢玺的事情是没有做完那一说的，只是分权出去，自己做不得累死？
白瑜过来的时候，几位户部的官员正出来，互相打个招呼就各走各的。
蔡尚书摸着胡子看了一眼白瑜的背影没做声。
倒是马侍郎道：“先帝对荣国公信赖有加，如今当今又对这勇武侯信赖有加，白家这一门，真是……”
众人含糊的跟着说了几句，无非是年少有为什么的。
马侍郎是个说话直白的，但是其他人可委婉的很。
谢玺刚洗了一把脸，还没擦呢，白瑜进来接了内侍手里的帕子递给他。
谢玺却不接，也不说话，只是看着白瑜。
白瑜好笑的走过去一只手勾住他的腰也不急着给他擦，而是凑上去亲了一下他湿着的脸，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声音道：“九哥撒娇的时候面无表情真的合适吗？”
谢玺推他一下，白瑜就笑着给他擦脸：“该用膳了吧？”
“预备了。”谢玺摆手叫人去。
“对了，有个事。信阳公主不大好了。”谢玺道：“下午刚传来的消息，我派太医去了，还没回话。不过既然报上来了，那就是大概不能好了。”
白瑜点头拉着他先吃饭。
吃过饭后，白瑜才道：“白家跟信阳公主府上那点事，你也是知道的。就算是他过世了，我们家人也不会去。大概是会派人去把礼数全了。只是今日不同往日了，只怕因此，朝中会有言官骂我们。”
“骂你们也不去，骂去吧。”谢玺道。
白瑜笑着点头：“是啊。说来也是冤孽，我和褚卫阳还是好友。只能叫他担待了。”
想来褚卫阳是个明白人，能理解他。
“唉，也不知是怎么了，这几个月，几位老人都不好了。”谢玺叹气。
“人生来是一茬一茬的，死去也是一样的。这都是寻常事，别多想了。咱们俩还年轻，还有几十年。你要顾着身子，因为朝政的事把自己熬坏了，日后丢我一个，我要是看上了哪家少年，我可不客气。如今我也算是位高权重，想来看上的人也愿意。”
谢玺笑出声：“我不信这话。”
瑜儿这人，是个痴情种子，就不可能做这事。
白瑜还想说什么，范忠进一脸的一言难尽：“勇武侯，怎可妄言天子生死？当心祸从口出啊。”
白瑜点头。
“没事，没外人，玩笑话罢了。”谢玺不在意。
“玩笑话，它也不吉利啊。您两位都年轻着呢，说点好的啊。”范忠进一个内官，如今都快成了这俩人的管家了。
白瑜点头：“这话有道理，是我的错，日后不会说了。”
谢玺拉他的手：“昨晚没睡好，今日早些歇着。范内官回去休息吧，明早没有早朝。你也不必起来的太早。”
范忠进应了一声告退去了。
他一时出去，外头的人也不敢进来。白瑜站起来正面跨坐在了谢玺腿上，低头看谢玺。
谢玺抱住他的腰，手就在他腰上那个荷包上捏了捏：“装了什么？”
白瑜笑了：“装了什么重要吗？九哥可以看啊，我身上任何地方，九哥都可以看。”
谢玺有点脸红，顾左右而言他：“这荷包绣的很不错。”
白瑜哈哈大笑，摘下来：“你就直接问哪里来的，为什么这么婉转？”
谢玺有些不好意思：“我没那个意思。”
“好好好没有没有，这是我大妹妹给做的。她秋天就要出阁了。”白瑜笑着把荷包放在身侧桌上，双手捧着谢玺的脸低头亲他。
谢玺的一双手就紧紧地抱住白瑜的腰。
许久后，白瑜摘了他的发冠，有些微卷的长发披散开，白瑜伸手在他头皮上轻轻的按揉：“不是说要早点睡？”
谢玺手更紧了。
白瑜闷笑一声低头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松手。”
谢玺不肯。
白瑜无奈：“睡觉去啊，至少换个地方吧，腿麻了。”
谢玺这才松手，可脸也红透了。
被白瑜拉着进了内殿，刚进去就压着白瑜在墙上亲吻。
成年男人就算不如习武之人，也是很有力量的。他鲜少这样急切和疯狂。
白瑜回应他的时候，还会抽空跟他说，我只喜欢九哥你。不会有别人，永远都只有你。
白瑜看出来了，九哥虽然身份贵重，可他得到的爱太少了。
自己这样全心全意对他的人太少了。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第一次见面，他送一块玉佩，谢玺就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