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虞之看到沈行舟这么认真的视线后，莫名有点脸红：倒也不必如此。
于是，她轻咳一声，随意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回答，“考的还行吧，题目都很常规，像我这么聪明的人考不好才奇怪吧？”
原本这不过也只是一句开玩笑的话，没成想沈行舟还真点了一下头，“厉害。”
向虞之：……这就是真诚是最大的必杀技吗？怎么更加不好意思了？
她眼神稍微有一点飘忽，颇为不自在地指了指他碗里的米饭，催促道：“赶紧吃饭。”
沈行舟瞧见她的反应后，意味莫名地哼笑一声。
向虞之脸热，只觉着理亏，“你笑什么？”
沈行舟摇头不语。
约莫又过了几分钟，向虞之看沈行舟吃得也差不多，才开始寻思怎么跟他提自己的需求才能合理又不突兀。
不过，吃人嘴软，他应该就算有意见……也不会太多吧？
这么一想，这人不是单纯的经纪人还挺好，不然估计跟公司提这件事高层也够呛能同意。
向虞之犹豫了半天，试探性地开口，“经纪人，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沈行舟闻言心下了然，他微微抬眼，柳叶形的眼尾勾起，眉毛轻挑。
看来狐狸尾巴终于要露出来了。
向虞之双手交叉，歪头想了几秒，还是选择先旁敲侧击一下，“那个，我出道以后公司会给我做明确的职业规划吗？”
沈行舟不动神色，见招拆招，“这件事我已经跟公司联系过了，过段时间会给跟你仔细谈。”
“哦，公司已经有想法了啊。”向虞之的声音明显有点失望。
“嗯。”沈行舟把桌子上吃剩的碗筷收拾一下，而后偏头看她，故意放下一个饵，“不过在这之前你有什么想法吗？毕竟合同里写明要参考你的意见。”
对哦，还有合同。
怎么把这事儿忘了，这不又多了一个筹码吗？
向虞之眼睛一亮，给自己作了几秒的心理建设后，还是决定坦坦荡荡问：“是这样的，我想回去参加高考，你觉着怎么样？”
沈行舟微怔，他没想到向虞之提出的要求会是这个，在她开口前，其实他心中已经有几个答案：大热剧的女二号、国民综艺的常驻嘉宾或者是跟顶级歌手合作……
可最终她的要求还是出乎了他的预料。
怪不得这么难以开口，毕竟没有哪个公司愿意让自己刚签的艺人，尤其是这么有人气的艺人，放弃现在的流量，去闭关备考。
向虞之盯着他的脸，想看看他的反应。
几秒后，她放弃了。
算了，可能是做总裁的基本素养，光看脸根本不知道人家在想什么，八百个心眼全在肚子里藏着。
长时间的沉默让向虞之越来越心虚，她弱弱开口补充解释，“其实我目前还不确定，等雅思成绩出来吧，如果我能考到七分以上，就代表我还是有学习能力的，那我希望公司能给我这个机会。”
沈行舟双手交叉搭在膝盖处，眼神沉静，许久才开口问：“为什么突然想去参加高考了？”
他不信向虞之是临时起意。
确实这件事向虞之之前已经想过一段时间了，但真正下定决心还是这次去参加考试，只有再重新回到那个熟悉的环境中，才会突然明白自己的怀念什么。
不仅仅是她，还有原主。
原主没参加完的高考，同样也是一个遗憾。
向虞之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现在的内娱越来越卷，脑袋空空胸无点墨的人是没办法走长远的，目前社会的大环境也是对升学、编制比较看重，你忘了？之前网友还骂过我是九漏鱼，如果我能顺利考上，至少不会挨骂了。”
“还有吗？”沈行舟依旧很平静。
向虞之皱眉，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同意还是不同意啊。
不过，他这么问，意思是理由不充分？
向虞之：行吧，那她也不藏着掖着了来。
于是，她接着开口道：“泰达是个大型影视歌三栖制作公司，以后也不会只让我接商务和参加综艺吧？我不喜欢别人叫我综艺咖。”
“目前的流量歌手能保持自己人气的方法就是接综艺我理解，但我不想被综艺裹挟，我有成为实力派的野心，但是我自知现在没有能力。”
“所以，我只能往上走，上学这种事，你知道的，自然是越早越好，如果我错过今年这个机会，明年的我也不敢保证是否还有今天这样的初心。”
向虞之一字一句，言语恳切。
沈行舟似乎是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他抬眼，问向虞之，“所以，你去上学能带给公司什么呢？”
向虞之早已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她笑眯眯开口，“你说我从开始参加节目到现在出了多少幺蛾子了吧，话也不会说，人也没有眼力见儿，别人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天天被背刺。”
沈行舟：……合着这些她都知道。
向虞之对着他眨了一下眼睛，“那你说以后我的名气上来了，关注的人比现在还多，那万一我要是在公众场合说错话了，最后不还是会给公司抹黑吗？所以我想着那就借这个机会，去学校深造一下，让自己变得比现在沉稳一点。”
沈行舟哼笑，“你确定？”
这明显就是不信任她。
向虞之一下卡了壳，这……说实话，她还真不敢保证啊。
她干笑两声，“去上学可以变稳重的概率是50%，不去那可是一点可能性都没有啊。”
而后向虞之又说出最后一个理由，“还有我那个原生家庭，只要被扒出来就是个黑点，辩无可辩，但我考上好大学就可以完全不一样，届时，学历就会是我最深的保护色，大家对我会有一层滤镜。”
向虞之说的口干舌燥，实在是不知道还有什么理由了，于是咕咚咕咚灌了半瓶矿泉水，而后往沈行舟旁边一坐，开始摆烂了，“你就说你到底同不同意吧？”
沈行舟也没说不行，只是思索几秒后，忽然轻笑一声，“听你这意思是只要我同意，你就一定能考上，这么有自信，不会报一个三流大学滥竽充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