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风带着玄甲黑骑一路北上,朝着北漠边关方向赶去。
燕云州离北漠边关不算远,李长风并没有着急赶路,不过两个时辰就已经到了关外。
北漠边关共有三道险关,从南往北依次是千石窟、沙云岭、秦川,李长风他们前方不到十里就是千石窟。
一支十余人的骑兵小队迎面而来,看身上的甲胄是赵国的泰山军。
小九停了下来,静等那几人靠近。
相距还有十四五丈时,那十余人勒马停了下来,为首之人解下腰刀大步走来,此人脸色白皙,斯斯文文,一点不像是征战沙场的厮杀汉,反倒是一个饱读诗书的白面书生。
“前北庭府主事、泰山军副将,殷久久,见过楚王殿下。”
殷久久朝着李长风拱手行礼,语气平静,不卑不亢。
“殷久久?”李长风看了他一眼,问:“看你这样子不像是来下战书的,所以你是来请降的吗?”
不等殷久久开口,李长风又自顾自的说的一句:“准了。”
小九从殷久久身边走过,无意间散发出的强大气息让他遍体生寒,玄甲黑骑列着整齐的队形从他身边经过,没有一个人看他一眼。
殷久久愣住了,他想好的措辞一个字还没说呢,李长风怎么就“准了”,这也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吧?
“那老小子,还愣着干嘛?”山魁扭头没好气喊了一声:“还不快来给俺大哥带路?”
殷久久回过神来,小跑两步追了上去,脸上情不自禁挤出了讨好般的笑容:“来了;来了。”
说完殷久久愣住了,他殷久久在泰山军中也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为何今日竟这般的从心?
“殷久久。”李长风在前面叫了一声,问:“情况如何?”
殷久久赶紧摇了摇头,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去,小跑两步走到李长风身旁,说:“拉哈国的人退守到千石窟了,约莫有一万多人,沙云岭和秦川估摸着也有几万人,都是拉哈国的精兵,他们占据着北漠雄关,这一仗怕是不好打。”
山魁瞥了眼殷久久,挤兑道:“知道不好打你们还把人放进来?放进来了又要打,咋滴,站在边关上影响你们发挥啊?”
殷久久涨红了脸,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虽然撤军让出北漠边关是奉旨而为,但不管怎么说,北漠三关终究是在他们手上丢的,山魁虽然言语刻薄了一些,但说的也是事实。
李长风开口缓解了殷久久的尴尬:“你们还有多少人?”
殷久久答道:“泰山军和北漠边军加起来,还有两万余人。”
李长风皱了皱眉头,人数比他想象中的要少太多:“怎么只剩这点人了?”
殷久久解释道:“先帝……赵皇死后,军心大乱,边军兄弟散了一大半,加上跟拉哈大军血战几场,如今就只剩下这点人了。”
“原来如此。”李长风点了点头,说:“两万人也足够了,我带你们夺回北漠边关。”
殷久久愣住了,玄甲黑骑也就是三千人左右,加上他手底下的人也不到三万,这点人就想夺回北漠三关?
李长风在宁州和庆州大败拉哈国大军的消息还没传开,殷久久也并没有跟李长风交过手,关于李长风的战绩都是从各种情报中获得的,对此他一直半信半疑。
此时听闻李长风说要带着他们这点人夺回北漠三关,心中顿时觉得这位楚王爷未免自负过头了。
“王爷一路辛苦,要不休息几日,等后续主力抵达后再动手?”殷久久说道:“北漠边关险峻,咱们这点人怕是不够用。”
“咋就不够用了?”山魁咋咋呼呼道:“打扫个战场,收个尸两万多人还不够?”
不等殷久久开口,山魁斜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咋滴,你们打仗不行,收尸也不行啊?”
“不得无礼!”李长风瞪了山魁一眼,没好气说道:“瞎说什么!”
山魁嘟囔了两句没再说什么,殷久久此时一脸的难以置信,他从山魁话里听出了什么,他们这些人只是用来打扫战场的?
难道李长风想仅凭他这三千骑兵就拿下北漠三关?这简直是在痴人说梦!
不过殷久久什么都没说,想着等李长风碰壁后就知道天高地厚了。
隔着还有六七里远的时候,李长风已经看到了千石窟,那是一片石林,一根根石柱杂乱无章的耸立着,高的有二三十丈,矮的也有两三丈,粗细也不尽相同,从碗口粗细到磨盘粗细,应有尽有。
整片石林一眼望不到头,密密麻麻都是造型怪异的石柱。
“这就是千石窟?”李长风忍不住称赞道:“果然壮阔。”
殷久久介绍道:“千石窟东西长百余里,宽有十多里,是一片天然形成了石林,不知成型何年,石林中间有一道城墙,依靠石林修建而成,此外石林中还设有多个暗堡,可杀人于无形。”
李长风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倒是一旁的山魁小声嘀咕道:“不就是一堆破石头嘛,说的那么邪乎。”
殷久久盯着山魁看了又看,最终默默收回目光不与他一般见识。
殷久久的人在千石窟外驻扎,一群将领早在离营地两三里外等候,等李长风靠近后一群人立即迎上去行礼。
“拜见楚王!”
一群将领大大方方行礼,赵国已经亡了,既然已经选择效忠李长风,那就没什么好扭捏的。
“都起来吧。”李长风目光从这些人身上一一扫过,平静说道:“从今日起,你们就是楚军了。”
“誓死效忠楚王!”
众人齐声说道,个个神情严肃,但到底有几分真心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收拢殷久久的部下之后,李长风一刻不愿意耽误,带着人便朝着石林中走去,殷久久等人跟在身边,并未劝阻。
石柱有很多刀剑留下的斑驳痕迹,进入石林后,一股肃杀之气和沧桑感迎面扑来,连空气似乎都冷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