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四，晚上十一点。
吉普车碾过四九城郊外未化的积雪，保持六十迈持续狂奔。
白毅懒洋洋地靠在副驾驶上，透过车窗望着远处零星的灯火。
这次他难得没开车，全权交给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小陈。
“我说陈儿啊。”
白毅别过头打趣道：
“你这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要不咱直接去医院看看周涛，顺便给你找个大夫看看？”
说着，他还伸手去捏小陈的脸。
小陈灵活地偏头躲开，握着方向盘的手却稳如磐石：
“白哥您就笑话我吧！”
他老脸一红，然后兴高采烈地说道：
“这不是..方念说二月二十八号就能来四九城么，我想着明儿打听打听重新租个房去。”
白毅闻言挑了挑眉，故意拉长声调：
“哟~？不是说好三月份才来上任吗？怎么突然提前了？”
他摇下车窗，点了根烟：“你小子该不会跟人见几次，就催人家姑娘快来吧？”
这时，吉普车碾过一个雪坑，颠的小陈差点咬到舌头。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害，白哥你就别笑话我了，咱胡同里有没有单独出租的屋啊？”
白毅听后愣了一下，哟呵？这是真要为自己以后做准备了啊？
“我给你问问，你们那院肯定没有了，你峰哥那..哎？没准有，明儿去找他说说。”
他话音落下，小陈咧着嘴直乐，哎，小伙子看来是真动了心啊。
不过说真的，南方姑娘是温婉些，方念也好刘项凝也罢。
说话的调调都跟唱歌似的，小陈眼光不错。
“人家姑娘答应你了没？还是你还没问人家？”
小陈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雀跃：
“她说..说咱四九城的爷们儿实在，不像她们那儿的男人弯弯绕绕..”
话没说完自己先不好意思地笑了。
吉普车都开到府帅街了，白毅才突然想起什么，他瞪大眼说道：
“二月底来？那不就下礼拜吗？你小子给人灌迷魂汤了吧！哈哈。”
眼瞅就到日子了啊这是，还七八天。
小陈憨厚地笑着，没接话，但眼角眉梢都是掩不住的喜气。
白毅看向窗外，突然哼起歌来。
“爱情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
回到四合院，已经凌晨十二点半。
胡同里静悄悄的，只有昏黄的路灯像是欢迎他们回到四九城似的。
“白哥，这些东西..”
小陈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看着后备箱里满满当当的东西。
白毅叼着烟，呼出一口，摆摆手打断道：
“行了，都这个点儿了，赶紧回去歇着。”
说着从车里拿出一条华子扔过去。
“拿着抽。”
小陈手忙脚乱地接住烟，还想说什么，白毅已经不耐烦地挥挥手：
“赶紧的，明儿一早还得去厂里报到呢。”
看着小陈三步一回头地消失在胡同拐角，白毅这才慢悠悠地绕着吉普车转了一圈。
月光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确认四周无人后，他指尖轻轻一弹，烟头划出一道橘红色的弧线落进雪堆里。
随着意念微动，后备箱里那些从魔都带回来的进口手表、丝绸布料等紧俏物资，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有几箱贴着食品商标的点心和几坛绍城黄酒还静静地躺在那里。
白毅满意地拍了拍手，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吱呀’一声。
这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寂静的夜晚却异常清晰。
白毅心头一紧，立刻警觉起来，缓缓地转过身去，目光落在了四合院门口。
只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从四合院中缓缓走出。
白毅见状，不动声色地踢了踢车轮，装作正在检查车况的样子。
同时用眼角的余光留意着那个身影的动静。
那个身影显然没有料到白毅会突然有这样的举动，被吓得猛地一颤，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一下。
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度，于是又赶紧站直了身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白毅心中暗笑，这家伙，大半夜的不睡觉，鬼鬼祟祟的，肯定没干什么好事儿。
他决定逗一逗这个神秘的人，于是故意大声喊道：
“这大半夜的，闹鬼啊？！”
这一嗓子在寂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响亮，那个身影被吓得差点跳起来。
他惊恐地看了白毅一眼，然后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迅速转身又躲回了四合院里。
白毅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不一会，闫解成从四合院里走了出来。
“小...小毅啊，你回来了？”
闫解成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显然是喝了不少酒。
白毅笑了笑，说道：
“哟呵？解成哥，大半夜不睡觉，这是干嘛去啊？”
闫解成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道：
“嗐，这不许大茂请客喝酒吗，刚喝完。”
“哦，这么回事儿啊。”
白毅点了点头：“那你先回家吧，我查查车轮胎。”
闫解成如蒙大赦一般，连忙点头应道：
“好嘞，那我先回去了啊。”
说完，他也不等白毅回话，便急匆匆地快步离开了。
等他走远，白毅眯着眼琢磨。
嗯，这老小子跟许大茂，八成又琢磨什么事儿了。
很快，他蹑手蹑脚回到家中，发现尤凤霞和俩儿子睡得正香。
本想蹭个床位，发现雨水那死丫头也睡在他屋里了。
没办法，他只好找了床小点的被子，从客厅沙发上凑合一宿了。
....
第二天一早。
秦淮茹起床之后过来做早饭，一推门发现白毅正打呼噜呢。
“噗..”她没忍住，笑了出来。
走上前打量着小男人，嗯，这么多天不见，这小子好像胖了点。
这时，尤凤霞打着哈欠从屋里出来。
“秦姐，你起来这么早呀？”
“是啊给你们做饭，凤霞，他几点回来的？”
秦淮茹笑着问道。
“我也不知道，四点多我起来哄孩子的时候，他就回来了。”
俩人正聊在兴头上，就听白毅嘟囔道：
“哎哟俩姑奶奶，让我睡会，我昨儿回来都凌晨一点多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