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
一旁的阿箬完全懵了,疑惑地挠了挠头,看看笑容诡异的主子,又看看面无人色的素练,不解地问:
“主子,零陵香?那是什么香?很名贵吗?”
青樱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讽刺,慢悠悠地转向阿箬,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清晰地扎进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名贵?呵,也算吧。不过它的用处更‘特别’些。是能让女子终生无法怀上子嗣的好东西呢。”
“什么?”阿箬如同被雷劈中,猛地倒抽一口冷气,眼睛瞬间瞪得溜圆,不可置信地看向托盘上华贵的镯子,又猛地转向呆若木鸡、面如死灰的素练!
方才的轻蔑瞬间化为滔天的怒火和刻骨的敌意,那眼神几乎要将素练生吞活剥:
“你们!你们竟敢用这种下作东西害我们主子?”
室内一片死寂,只有阿箬粗重的喘息声和素练那无法抑制的、细微的颤抖。
“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去告诉王爷!让王爷看看你们福晋做的好事!”
阿箬胸中怒火翻腾,几乎要冲破天灵盖。
她一边厉声喊着,一边不管不顾地就要往外冲,只想立刻将这骇人听闻的阴谋捅到王爷面前。
“不行!你不能去!” 素练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濒死的绝望中爆发出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扑上前,冰凉如枯枝般的手死死抓住阿箬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她的身体抖得如同筛糠,声音更是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和哀求,
“阿箬姑娘,你听我说,不能……”
“来人!” 青樱的声音冰冷而清晰,如同在冰面上敲响的玉磬,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瞬间击碎了素练的挣扎,
“将她拿下!阿箬,你去,即刻请王爷过来!”
青樱话音一落,门外早已闻声而动的两名健壮仆妇立刻冲了进来,一左一右,铁钳般牢牢制住了瘫软欲坠的素练。
素练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力气,像一滩烂泥被架住,只剩下绝望的呜咽。
“主子放心,奴婢这就去!拼了命也要把王爷请来!”
阿箬看着被制住的素练,眼中怒火更炽,她用力挣脱素练的手,重重地点头,仿佛立下军令状。
她猛地转身,裙裾带风,像一支离弦的箭,带着满腔的悲愤与急迫,不顾一切地冲出了这间充满阴谋气息的屋子,直扑弘历的书房方向。
书房
王钦正侍立在书房外间,听到一阵急促得近乎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抬头便见阿箬气喘吁吁、鬓发散乱地冲了过来,一张小脸涨得通红,眼中是惊怒交加的火焰。
“哎哟!阿箬姑娘!” 王钦心头一跳,急忙迎上两步,声音里带着惯有的关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您这是怎么了?跑得这样急。可是青樱主子身子有什么不妥?” 他深知这位青樱主子在王爷心中的分量。
阿箬一把抓住王钦的手臂,力道之大让王钦都吸了口冷气。她声音带着哭腔,又急又恨,几乎是吼出来的:
“王公公,快!快去禀报王爷。大事不好了!福晋她指使人用那零陵香镯子,给我们主子下药。
她,她这是存了心要绝了主子的后路,不想要主子好过啊!”
“什,什么?” 王钦脸上的血色“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眶来,惊骇得魂飞天外!
给侧福晋下绝嗣药?还是福晋所为?这简直是捅破天的大事!他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阿箬姑娘,您稳住。您在这儿等着,杂家这就去,这就去禀报王爷。”
王钦的声音都变了调,再顾不上任何规矩体统,转身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了内书房,步伐之快、之慌乱,带倒了门边的一个矮几也浑然不觉。
“王钦” 正伏案批阅奏折的弘历被打断,眉头骤然锁紧,语气带着被打扰的不悦和上位者的威严,
“何事如此慌张?规矩都忘了?” 他头也没抬,笔尖悬在奏折上方。
“王爷!王爷!大事不好了。” 王钦扑到书案前,声音嘶哑尖锐,带着哭腔,
“福晋指使人给青樱主子下了,下了绝嗣的毒药啊!零陵香,是零陵香镯子。”
“砰!”
弘历手中的紫毫玉管笔应声而断!墨汁飞溅,染污了摊开的明黄奏折。
“你再说一遍!” 弘历猛地从宽大的紫檀木椅上弹起,动作快得带倒了椅子。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骇人的铁青,额角青筋暴起,深邃的眼眸中先是难以置信的惊愕,随即被翻涌的狂怒和一种锥心刺骨的担忧彻底淹没!
他根本等不及王钦再开口确认,一步并作两步,几乎是撞开挡路的王钦,带着雷霆万钧的怒火和刻不容缓的焦灼,疾风般冲出了书房!
沉重的脚步声在回廊里急促擂响,如同战鼓,宣告着一场风暴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