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3章：放任自流
陆川的感知何等敏锐，立刻追溯到了陈吉力量体系中被融入的“杂质”源头——那块星核碎片，以及其背后代表的所谓“太空族”血脉。
陆川下意识的追溯时空。
“第七代实验体？融合远古掠食者基因？”陆川撇撇嘴，“糊弄鬼呢。这分明是……”
陆川的眼神变得有些深邃，似乎看穿了共济会那拙劣包装下的部分真相。
但即便如此，这条道路也与他为陈吉规划的“纯粹蛇道”产生了根本性的偏离。
现在的陈吉，更像是一个坐镇中央、威压四方的“龙”，或者某种统御星海的“皇”，而非潜行的“蛇”。
这种偏离，在陆川看来，蕴含着未知的风险。
纯粹意味着可控，而混杂则可能导向无法预料的终点。
“得掰正过来。”
陆川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起了手。
对于他而言，将陈吉体内那“多余”的、不属于蛇道的力量剥离，或者将其强行扭曲回纯粹的蛇性轨迹，并非难事。
一个念头，一次微调，或许就能让这条“小蛇”回归“正轨”。
指尖的力量开始凝聚，无形无质，却足以拨动生命最底层的代码。
然而，就在陆川即将出手的刹那——
端坐于神殿王座之上的陈吉，猛地抬起了头！
那双放着绿芒的深蓝色的竖瞳，瞬间锁定了陆川意念所在的方向！
尽管那里空无一物，尽管以陈吉此刻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察觉到陆川的存在，但他确确实实地“看”了过来！
不是视觉的看见，而是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对极致危险的野兽般直觉！
一种被至高存在注视时，生命底层代码发出的尖锐警报！
陈吉全身的鳞片在这一刻微微竖起，背后的四片翼膜虚影不受控制地一闪而逝。
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低沉如闷雷的、充满警惕与不确定性的嘶鸣。
“谁？！”
冰冷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悸。
陆川凝聚在指尖的力量，瞬间消散于无形。
陆川停留在虚无中，看着下方如临大敌、却什么也找不到的陈吉，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讶异。
“咦？”
他所处的这个观察层面，是绝对超然的，是任何形式的感知，无论是科技侧还是神秘侧都无法触及的领域。
理论上，就算是一个宇宙的天道在他面前湮灭，也不可能察觉到帷幕之外的他。
可陈吉，这个在他眼中力量尚且“稚嫩”的小家伙。
却凭借某种难以言喻的、混合了蛇性直觉、太空族感知以及自身气运的野兽本能，模模糊糊地感应到了那一丝几乎不存在的“干涉意图”。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感知敏锐了，这是一种触及到了某种“因果”或“存在”层面的预警天赋！
陆川收回了手，眼中的讶异渐渐化为一种深沉的思索。
“难道杂交才是正途？”
这个念头一升起就被陆川给否决了，就比如龙和其他的生物杂交，那么只要是有一丝龙血的生物，都会被龙给压制。
杂交必定有一方会被另一方压制。
他再次仔细地审视着陈吉，审视着他那“偏离”的道路，审视着他那混杂了蛇性、星灵特质的复杂力量体系，以及他那在不可能中诞生的敏锐直觉。
“纯粹的蛇，潜行于暗，固然安全，但上限清晰……”
“而这条歪路……混杂，混乱，却也……充满了更多的可能性？”
陆川喃喃自语，想起了林意那一次次偏离剧本却总能险死还生甚至因祸得福的经历。
变数，似乎并不总是坏事。
或许，他之前过于执着于“规划”和“正轨”了。
对于这些本身就承载着大气运的存在，过度的干涉，或许反而会扼杀他们真正的潜力。
“或许……并没有歪。”
陆川最终做出了决定，深深地看了一眼依旧在神殿中警惕四顾、试图找出那莫名危机来源的陈吉，嘴角勾起一抹难以言喻的弧度。
有警惕心，是好事。
能察觉到他的注视，更是了不得的潜力。
既然这条小蛇自己走出了新路，而且走得还不错，那他这个曾经的“引路人”，或许最好的选择就是……继续看着。
毕竟，在某种情况下，干涉的越多，错的就越多。
放任其自然生长，或许能长出意想不到的参天大树。
至于那条路最终是通向神座，还是通往深渊，那就是陈吉自己的造化了。
“小家伙，好自为之吧。”
留下这句无人能听见的低语，陆川的身影彻底融于虚无，这一次，他是真的离开了，不再回头。
……
新亚特兰蒂斯神殿内。
陈吉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竖瞳中的警惕之色却未完全褪去。
刚才那一瞬间的心悸和危机感，真实不虚，绝非幻觉。
有什么东西……或者说，有什么“存在”，在注视着他。
那是一种远超他理解范畴的注视，冰冷、浩瀚、不带任何情感，仿佛他只是一件值得观察的物品。
他什么也没发现，无论是能量残留，还是空间波动，一切正常。
但那种被至高存在瞥了一眼的感觉，却深深烙印在了他的意识深处。
陈吉沉默地坐回王座，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金属扶手，发出沉闷的叩击声。
这让他想起了很早以前，在铁锈坟场挣扎时，偶尔会产生的类似感觉……只是远没有这次清晰和强烈。
“看来，这片宇宙，比我想象的还要有趣。”
陈吉低声自语，深蓝色的竖瞳中，非但没有恐惧，反而燃起了一丝探究与征服的火焰。
无论刚才那是什么，他都会将其找出，理解，然后掌控。
就如同他掌控黄天，征服新亚特兰蒂斯一样。
他的路，只能由他自己来走。
而任何试图干涉他道路的存在，无论是谁，都将成为他征服名单上的下一个目标。
独裁者的意志，不容任何形式的窥伺。
“来人！”
“在。”
“请，天机——程解。”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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