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疆看够了，他觉得很奇怪。
是这个虫族太有人气了？还是这只虫现在根本不是虫？
他站起了身：“走吧，现在还没到时候。”
其他人有些奇怪，只有裴度能听懂他的意思。
现在的小女孩还只是小女孩，没有成为真正的虫族。
封疆和裴度并肩走着，两个人都在沉默思考。
封疆在想，明明所有人的黑线都汇集在了小女孩的上空的线，但是最末尾的一节却还像是没有被污染的样子，竟然有些泛白。
“我觉得……”
“我觉得……”
两个人同时开口，却又同时沉默。
封疆等了两秒，发现裴度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愿，就自己先说：“这个小女孩儿不是虫族。”
裴度不置可否：“谁规定最大的源头就是虫族？”
“但是绝对和虫族脱离不了关系。”
两人的视线交汇，碰撞。
透露着只有对方可以读懂的情绪。
又要做选择了，是什么都不做等待小女孩变成虫族，直接开卷考试，还是做一些事……比如救救小女孩？
封疆在心里骂自己，真是救人救习惯了，疯了，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怎么想都是什么都不做比较好吧？
干嘛要给自己增加难度呢？
裴度伸出手摸了摸封疆焉了吧唧的脑袋：“你要是想救就救吧……”
封疆还是心累，开卷考试难度太低，我直接重新自己出卷子。
“走吧，去打听打听小女孩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云起天一直跟在身后默默看着，莫名其妙的蹲在角落偷窥人家母女俩（说不定在吵架，毕竟小女孩都哭了），莫名其妙的站起身子，莫名其妙的看见封疆和裴度心心相系，又是叹气又是摸头……
他感觉自己被孤立了。
他这么想着，却一句话不敢吭声。
因为云起明在他的身后虎视眈眈，随时准备给他一脚。
但是云起天这时候也顾不得自己哥哥给自己一脚的风险了，因为现在整支队伍前进的方向不太对。
现在是……
跟踪那对母女？
“我们要去干什么？这不遵纪守法的事儿咱不能干啊……”
“哥？哥你说句话啊！”
云起明不想说话，并给了自己弟弟一脚。
“闭嘴吧，求你了，太蠢了。”
在封疆的示意下，一整个队伍分成了几个小队，去分别当私生饭……不是，去分别当情报收集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去问别人这对母女的情况，但还是很听封疆的话。
怀着他让我们去就去吧，他又不会害我们的心思一个个去问了几乎整个周边。
越问越觉得不对劲，按一般人来说，就算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家庭，也不至于……这样？
惨的很不平常，又有点不对劲。
首先是父母双亡，被送到星际孤儿院，然后被人领养，养父母却在被领养后闹离婚，好像还在家里虐待这个小女孩儿，现在到了……讨论跟谁的步骤？
不是吧，再一问才发现谁也不想要这个小拖油瓶，在互相推诿……
更离谱的是，女方好像在欺骗这个小女孩儿，让她跟着自己，然后再找机会把她卖了或者嘎腰子？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问一个准，并且路人什么都知道后，但总算理清了这个小女孩的身世。
不，甚至不是他们问出来的，是这个幻境想让他们知道的，说不定把他们费劲吧啦的弄进来就是为了让别人对自己的痛苦感同身受。
等等……感同身受？
封疆的眼前缓缓的飘起了一层迷雾。
就像是什么时间快进法一样，一块块碎片从封疆的眼前略过。
刚刚收集的事情经过在他的面前一片片展现。
最后停在了小女孩走在空旷的街道上，慢慢的，她好像感受到了封疆的目光，她抬起无神的眼睛看向封疆。
那是一双虫瞳。
封疆在惊讶之余竟然感受到原来如此的平静感。
所以，虫族用了什么方法，把人感染成了虫族？还是……虫族被人吞噬了？
然后小女孩儿……毁灭世界？
不，不能这么说，这个幻境还是比较和平的，好吧，这是因为他们没有看见小女孩儿暴怒的样子。
但目前来看，这只是她想要痛哭展现出来的一个角落。
封疆将庞大的虚弱的精神力展开，缓缓的靠近小女孩儿。
心里竟然有一丝……抱歉？
可能是因为……他没有改变小女孩儿的命运？
不，他告诉自己，这从来不是自己的错。
他的精神力探出一丝触角，试探性的碰了碰小女孩儿。
小女孩儿泛白的虫瞳机械性的转动了下，对准了封疆。
她好像想说什么，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封疆没有听懂，他学着小女孩儿的声音重复了一遍。
“叽里呱啦。”
“叽里呱啦？”
两边鸡同鸭讲竟然能将天聊下去。
小女孩儿歪了下头，封疆学着她歪了下头。
就好像是歪头达到了沟通的目的一样，它和封疆竟然能够沟通了。
小女孩儿：“妈……妈妈……”
封疆问：“被你幻境笼盖的那些人去哪里了？”
小女孩儿：“在……里面……”
封疆：“里面？他们还活着吗？是和我们一样的幻境吗？”
小女孩儿：“？活着？”
封疆：“活着？”
小女孩儿：“活着！死……死不了！”
封疆叹了口气，他没有问小女孩儿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选择和虫族融合，总感觉最后是一个很悲伤的结局。
他没有把别人的伤口撕开第二遍的习惯。
既然他知道了最重要的答案，那就是那群人还活着，这样已经对自己的任务已经有了一个交代。
你别管他们在里面死了几次，你就说他们最后是不是还活着？
于是他说：“能把他们放出来吗？”
一直显得很乖巧的小女孩却突然发难，它的头部已经维持不住人脑袋的形状，渐渐的长出了虫的复眼和触须，在它的脚要生长出来的时候，封疆皱了皱眉。
他在想，如果把她，不，是它，现在杀掉的话，会不会让那群在幻境里的人出不来？
他还在思考，对面的庞大虫族已经要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