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辽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切。
这姓许的女人身上的气息已到了元婴后期，看那二人对其的称呼，这女人的身份在蛇族里应该不低。
而自从这女人到了这里，就始终没放开身边那个小女孩的手，而且季辽还注意到，那女人还总是散出一缕神识关注着自己，就好像怕自己突然暴起伤了这小女孩一般。
季辽脑中飞速思索着，暗中猜测这小女孩的身份。
已这种情况来看，这小女孩或许是这女人的孩子，又或许是哪个大人物的孩子。
要是这个小女孩是那女人的孩子还好说，事情也说得通，但要是第二种的话...能派一个元婴后期的修士保护她，那这个小女孩的身份绝对极其尊贵或是极为重要。
季辽听到了那一男一女称这小女孩为神女，他猛的心头一动，眼睛里精光一闪，上下打量了这个小女孩一眼。
他可还记得三年前的天地异象，能引动那种异象的绝对是天资绝艳的人出世的征兆。
现在看来，这小女孩年岁不过三四岁的样子，季辽的心里立刻就有了决断，眼眸不经意的一闪，悄悄的捏起了一枚一旁散落的石子，而后嘴角便是不易察觉的冷笑了一声。
“灵儿你看，这就是人族了！”这时那个许姓妇人俯身指着季辽说道。
甄灵儿大眼睛闪烁着无暇的光芒，定定的看着季辽，似乎想看出他与自己有什么不同。
“他的眼睛为什么是那个样子的？”甄灵儿看着季辽，小手一伸，指着季辽的眼睛问道。
“因为他是人族啊！与我们不同的！”许姓妇人柔声回道。
“哦，原来人族就是眼睛与我们不一样啊！”甄灵儿淡淡说道，随即又道，“那他身上有鳞片吗？”
许姓妇人闻言一乐，“没有的。”
“那真是怪了，我见我们的族人身上都有鳞片的啊，我娘的手臂上有好大一块呢。”
“哈哈哈，你长大就知道了。”许姓妇人被甄灵儿的话逗的一乐，揉了揉甄灵儿的小手说道。
“哈哈哈！”就在这时，季辽也是放声大笑。
那一大一小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弄的同时一愣。
随后，许姓妇人脸色一冷，冷声斥道，“你笑什么！”
“哈哈哈，我笑什么...。”季辽说了一声，然后继续说道，“我笑你们妖族认不清自己，待这小女孩长大了，她就会知道你们妖族是个什么东西了。”
“大胆！”许姓妇人闻言大怒，大喝了一声。
“不大胆，我怎么敢杀你们蛇王的儿子，哈哈哈！”季辽猖狂无比，放声大笑。
“你...”许姓妇人一指季辽，“好好好，被镇压了三年你还敢大放厥词，今日我就待大王教训教训你。”
“无妨，无妨，有什么招数你就使出来，三年了，我季辽又何时惧过你们来！”
许姓妇人更是不多言，身形一闪，下一瞬便到了季辽的头顶，磅礴的灵压释放，抬脚对着季辽的脑袋便踩了下去。
而就在此时，季辽眸中冷芒一闪，那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抬手对着那甄灵儿一指。
就听咻的一声破空声传出，那枚在他手里握了许久的石子，赫然被季辽抛出，直直的向着甄灵儿的眉心打去。
季辽是何等巨力，这一击势头极大，而且那小女孩身上还没修为，若是这一下被打实了绝对是个当场毙命的结果。
许姓妇人脸色再次一变，心头一紧，不过她反映也不慢，根本看不清其作何动作，下一刻以回到了甄灵儿身前。
嘭的一声，石子打在许姓妇人的身上，砰然碎裂化作漫天齑粉四散了开去。
许姓妇人心里一松。
而那甄灵儿则是吓傻了，待她反应过来时，她身子一抖，一对竖瞳赫然睁开，在眼角两处飞速生长出片片蛇鳞，同时她一张嘴露出了嘴里那两个奇长无比的獠牙，似动物出于本能受到惊吓时恫吓对方一样。
“没事了，没事了，是姨娘的错！”许姓妇人见甄灵儿这个模样，连忙俯下身安抚了一句。
“哈哈哈，妖就是妖，生来粗鄙！哈哈哈。”季辽放声大笑。
“庶子，尔敢...”那许姓妇人闻听这声大笑，心头顿时如翻江倒海般怒意翻滚。
下一刻，她身形一闪再次出现在了季辽身前，猛然抬脚，不等季辽反映便落了下去。
就听咔嚓一声骨碎的声音，季辽的手臂再一次诡异的曲折了起来。
“嘭”
许姓妇人由未解气，又是一脚踢在了季辽的脑袋上。
这一脚极重，对方又是元婴期的修为，季辽被踢的脑袋一歪，大吐一口鲜血，他感到脑袋一阵阵发晕，一时间天旋地转。
“嘭嘭嘭！”
又是数脚落下。
再看此时的季辽已是口鼻溢血，若是在给上两脚那绝对就是死定了。
许姓妇人见季辽这幅模样，胸膛微微起伏了一下，这才收回了动作，居高临下的看着季辽。
“要不是大王有命，不可取你性命，不然我就在这里结果了你。”
“妖就是妖，天生粗鄙，嘿嘿嘿...。”这时的季辽已是气若游丝，不过依旧重复着他此前说过的话。
“哼！”许姓妇人冷哼一声，随即回身看向甄灵儿，换上了一副笑脸，柔声说道，“好了灵儿，咱们回去吧。”
甄灵儿此时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不过小脸却依旧惨白，木讷的点点头。
许姓妇人也不多说，手上捏了一个法决，她们脚下再次腾起一团白云，将她们拖上了半空。
而就在他们快离去之际，季辽忽的扬起那满是血的头颅，朗声大吼，“妖就是妖，天生粗鄙，哈哈哈！”
这一声很大，回荡在整个山林间，许姓妇人和甄灵儿清楚的听进了耳朵里。
许姓妇人脸色无比难看，自然是把这话给忽略了。
而这话听在尚在年幼的甄灵儿耳朵里，却种在了她的心里。
时间一晃，又是三年的时间悄然而过。
这一日，在一处华丽的院落内，一个身穿轻纱，皮肤雪白，长相很是灵动的女孩，正倚着窗口看着一本古旧的典籍，正是甄灵儿。
现在的她已经六岁了，也懂了一些事，她知道妖族自封一域，极其封闭，相比外界的人间世界来看，这妖族的生活还处于野蛮的状态。
整个妖族里，不光是修为低下的妖，甚至就连他的父王，腾蛇王甄撼天，也是极其向往人界的生活的，只要有什么人族的新鲜事物立刻就效仿，同时也喜欢的不得了。
此刻的甄灵儿手里拿的典籍不是什么功法密集，却是一部在人族那里流传过来记载着奇闻异事的典籍。
哗啦一声，甄灵儿翻了一页，却忽然发现已是最后一页了。
甄灵儿一愣，轻轻一笑，将那本典籍放好，置于桌案的一角，随即双手拄着小脑袋望向窗外的小院。
小院之中打扫的极为干净，在这华丽的院落中心，正有一株从她记事起就从未凋谢的寒梅。
寒梅在冷风中摇曳，依稀可闻那淡淡的香气。
甄灵儿看着寒梅出神，心中向往着人族世界。
忽的一个声音在她心底里升了起来。
“妖就是妖，生来粗鄙...！”
甄灵儿想起了那个在她三岁时，差点要了她性命的人族男子，眼前竟是闪过了那男子的影子，口中轻诵，“妖就是妖么？生来真的粗鄙么？”